第27章 三人心1
他的手掌揉了揉她的短髮，像哥哥看妹妹那般：「所以嘛，你們這些柔柔弱弱的小丫頭，放著好好的內勤不幹，偏來我們這個刑偵組。」
陳寒蕊揚了揚頭，朝氣蓬蓬：「我的志願可不是軟趴趴的文職，老大，我跟你一樣，我也是有夢想的，我的夢想是消滅惡人。」
她第一次這樣直率的直視李楓的雙眸，那雙黑眸里星光閃閃，在任何時候都能發出耀眼的光。
她站在他的面前，距離感似乎近了許多。
他不再是那遙不可及的星辰。
他對她笑，寵溺的揉她的頭髮。
這種感覺暖暖的，融進心裡。
陳寒蕊今天難得和李楓聊這麼多私事，話匣子打開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老大，阿姨那麼想你，你卻搞得一副無家可歸的樣子，整天在外面忙忙碌碌，但是警察再忙，陪長輩吃飯的時間是有的。」
李楓勾了勾唇：「你這丫頭今天話有點多啊。」
陳寒蕊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難得老大肯花時間聽我講這麼多，我今天運氣真是太棒了。」說話間，臉上的笑意明顯。
「我平時脾氣這麼差？」李楓揚了揚眉。
陳寒蕊搖頭：「不是脾氣差，而是你不會給機會和我聊這麼多。」
陳寒蕊突然笑了起來：「老大，我跟晨曦姐從小就羨慕有媽媽的孩子，能有媽媽的照顧那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李楓一怔，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陳寒蕊。
「你們的媽媽呢？」
她苦苦的扯了扯唇角：「我比晨曦姐幸福，我沒有見過我媽媽，雖然羨慕其它小朋友但也只是羨慕而已，晨曦姐除了羨慕，還有懷念，還有悲傷。」
「……」
李楓不明白她話語里的意思。
陳寒蕊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十年前，晨曦姐的媽媽自殺了……」
李楓沉默了。
十年前，白晨曦居然承受了這麼多的變故，她那個時候還那麼小，可是卻經歷了這麼多，她是有多堅強，才能有生活下去的勇氣。
坐在車裡，他的腦海里想的都是白晨曦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生活的越不安，越讓他心疼。
手指劃過車載電話，熟悉的號碼就撥了出去。
那邊電話接的很快。
「什麼事？」
「沒事情就不能給你打個電話了？」
「呃……」
「別這麼拼，早點休息吧，工作那麼晚，皮膚也不好了。」
握著手機的白晨曦一驚，下意識的回頭朝四周看了看，偵探所里很安靜，安靜到能感應到風。
「你是在我這安了監視器嗎？嗯？」白晨曦的聲音在電話這邊提高了分唄。
李楓忍不住就笑了：「呵，還真被猜中了。」他的聲音突然變的很溫柔：「晨曦，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好了，就這樣，晚安。」
這樣沒頭沒腦的一通電話，僅僅是跟她說了聲晚安。
掛了電話，白晨曦又沉浸在了工作中。
中午跟著李楓出去找胡烈，手中的事情耽擱了一些，再加上現在還要找白清案子的突破口，時間更是不夠用了。
聽到她的聲音，跟她道聲晚安，李楓的心情舒暢了許多。
也許，他要的並不多，奢望的也並不多。
只要她好好的，在他能找到的地方好好生活，這就很好。
手撐著方向盤，開回了他的住處。
從車上下來步入公寓樓的時候，他抬頭望了一眼，他的公寓房間內亮著燈，能隨意進入他公寓的只有一個人。
屋裡的人是李楓的母親趙蘭。
聽到開門的聲響，窩在沙發上昏昏入睡的趙蘭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早早的等在了門口。
看到李楓進來，趙蘭的眉眼彎了彎，那眼角的紋路透著母親對兒子的關心，想念和愛。
「回來了！」
李楓看了看面前的女人，低頭嗯了一聲，換好拖鞋就朝房子裡間走去。
趙蘭眼裡眉目平和：「最近工作怎麼樣？」
「就那樣吧。」他答。
趙蘭看著李楓臉上的疲憊滿是心疼：「還沒吃吧，你去休息下，我給你煮點餃子。」
「媽，您今天怎麼過來了。」他一邊朝沙發的方向走去，一邊問道。
趙蘭跟了過來：「你沒時間來看媽媽，媽媽只好過來看你了。」
「對不起。」李楓看著趙蘭，語氣里有些愧疚。
趙蘭看著自己的兒子，心裡始終有點不悅：「李楓，不是我說你，警察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官嗎？如果陪媽媽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你真該考慮考慮這個工作還要不要繼續。」
又是這樣……趙蘭每次過來，都會這樣叨叨一番。
「媽，別人不理解我們這行的，您最應該理解了，你看，我爸爸也是警察，您從小就教導我要像爸爸一樣，做一個有用的人。」
趙蘭輕嘆了口氣：「可是，這一行太危險了，我已經失去了你的爸爸，我擔心……」
「呸呸呸。」李楓佯裝朝身邊吐了吐口水：「你這樣說不吉利的。」
他話鋒一轉：「媽，您今天是又給我送好吃的來了？」
趙蘭『嗯』了一聲。
「在家包了些餃子，都是你愛吃的香菇豬肉餡，特意給你送了一些過來，下午去了趟你單位，也沒見到你，我就自己過來了。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晚回來，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謝謝您。」李楓將趙蘭抱了抱，像個孩子一般：「有媽的孩子是個寶。」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白晨曦，也想起了陳寒蕊。
失去父親的時候，那種傷痛他不想體會第二次。
那白晨曦呢？在那樣的年紀，承受著那樣的打擊，他不敢去想。
趙蘭笑了：「有什麼好謝的。」
「總是讓媽媽操心，我心裡過意不去。」他的雙手扶在趙蘭的雙肩上，語氣溫馨又溫情。
趙蘭的嘴角更揚了一些：「臭小子，對媽媽終於知道說人話了，看來小楓是真的長大了。」
趙蘭拍了怕李楓的背：「去洗個澡，出來吃餃子，吃完就好好休息，看你這一臉疲憊的樣子……哎！」
李楓沖好澡出來的時候，趙蘭的水餃已經端上了桌。
「吃了水餃再去休息，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
李楓乖乖的點了點頭：「遵命，我的母上大人。」
趙蘭被他的話逗笑了，拿了自己的包就朝門口走去。
時間不早了，她也要回去休息了，剛搬出來時，趙蘭過來李楓還會挽留，可留了幾次，趙蘭都執意要回去休息，他習慣了，所以也不再挽留。
趙蘭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李楓，媽媽不想干涉你的感情生活，給你介紹那些相親的女孩子，但是，你也要努努力才行，你這也老大不小了，媽媽也想喝喝媳婦茶帶帶孫子……」
「好了，我知道了。」李楓打斷了她的話。
*
早上陽光明媚，白晨曦前腳剛踏進偵探事務所，身後就有個打扮入時的女人跟了進來。
她摘下墨鏡四周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後停留在白晨曦那張未施粉黛的臉上。
「這裡是晨光偵探所？」女人挑了挑眉問道。
「嗯。」白晨曦點了點頭。
「我找白先生。」女人清了清嗓子：「就是你們這最厲害的那位。」
「我們這沒有白先生。」
「那我找你們這負責人。」
「我就是。」白晨曦應了一聲，看著女人那張妝容誇張的臉問道：「你就直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這裡就你一個人？」
女人看了一眼白晨曦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白晨曦點了點頭：「我是晨光偵探事務所的負責人白晨曦，說吧，家庭糾紛，商戰糾紛，只要不是違法的事情，我都可以幫助您。」
負責人白晨曦？
女人盯著她打量了幾秒，她以為的白先生原來是個女人。
女人抿了抿唇：「你這裡可以找到有外遇的老公嗎？我需要外遇的證據。」
原來是婚外情。
就算她不說，白晨曦大抵也能猜到，一身貴婦的樣子，不是過來尋找詐騙自己的小白臉，就是找丈夫在外偷腥的證據。
「當然可以。」白晨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女人朝茶几的方向領了過去：「咖啡還是茶？有什麼需要，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咖啡，我不要速溶的，我要現磨的那種。」女人坐在沙發上，淡淡的開口。
白晨曦冷嗤一聲，還真是在哪都是一副貴婦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們這是偵探所，不是咖啡廳，女士想喝現磨咖啡，前面右轉有一家。」
沙發上的女人尷尬的扯了扯唇：「那就給我一杯白開水吧。」
白晨曦隨手拿了個方便杯，倒了水，就放在了女人的面前。
「可以嗎？你真的可以幫我拿到證據？」女人突然就上前抓住了白晨曦的手，像是一種寄託。
她慢慢的將自己被握住的手抽了出來，落在女人的手背輕輕的拍了拍：「您應該也是朋友介紹過來的，如果沒有一點真本事，我一個女人也開不了一家偵探事務所。」她揚手指了指辦公桌上的資料：「你看看這些委託資料，我不愁生意。」
女人點了點頭，眼淚跟著就下來了：「我知道，我知道，我老公現在想轉移財產和小三生活，可是我沒有他們在一起的證據。」
白晨曦看著沙發上的女人：「身為女人，我也是討厭那些有幾個臭錢就拋妻棄子跟小三一起風花雪月的男人，家庭之間不應該這樣，你把他工作單位的地址，好朋友的地址，常去的餐廳地址，這些給到我，只要他還沒跟小三斷，我一定可以幫你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