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風起雲湧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復刁蕊蕊了，而且我聽見身後麗麗在輕輕提醒我。
這才發現，她的小手已經在我背後等著呢，趕緊回手去牽住，我的思路也被打亂了。
注意力從刁蕊蕊身上移開，我才想到，李澤軒跟我的事情，雕爺為什麼會知道？
按說他用這種手段來滿足雕爺的條件，結果還被我拒絕了，肯定不好意思說出去的啊！
看來這雕爺的能耐也不是我這種人所能想象的。
而我爸提前出獄就算沒有告訴雕爺，他會真的不知道嗎？
所以我更傾向於，雕爺是知道的，但也在假裝不知道！
越想越心驚，我突然覺得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如果就這麼聯想下去，會把自己嚇死，還是就此打住的好。
有了麗麗的小手，我心裡感覺到溫暖，開始安心聽講。
當然，安心也只是相對的，十六七歲的年紀，握著女朋友的小手，忍不住會想象她的身體，能做到真正安心才怪呢！
下午放學照例陪麗麗吃飯，把她送回家，然後我迫不及待地來到體育館。
不僅是為了跟著金剛訓練身體，更重要的是他給我發了條信息，說打聽到了侯勇的消息！
找到老爸的希望再次點燃，我的心跳有些加速。
付姐坐在金剛的背上，金剛在做俯卧撐，旁邊路過一個練舉重的大塊頭，甚至比趙猛還壯一圈，外號巨無霸。
「付姐，你這體重起不到鍛煉的作用啊，明天換我坐坐吧？」
聽見巨無霸的話金剛一下趴在了地上。
「你爸以前的部下確實有個叫侯勇的，那個時候可是你爸的心腹愛將，外號猴子、大聖，只不過……」金剛爬起來喝了口水，語氣有點猶豫。
「不過什麼？你倒是說啊！」我著急地催促。
「我怕我說了你不願意接受。」金剛吞吞、吐吐的樣子急得我倒像個猴子，抓耳撓腮的。
「你說吧，有啥不能接受的，只要不是說他剛剛被殺死了就行。」我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
「那倒沒有，只不過他現在混得有點慘，是收廢品的！而且還有，我順便打聽了一下，貌似你爸以前的手下混得都不咋地。你看過英雄本色吧？」金剛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應該是狄龍被抓以後，小馬哥的境遇。
現實難道真的會像電影里一樣？那也太殘酷了吧？
我有點明白李澤軒說的意思了，如果我爸的部下都那樣了，那他出來后的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莫非，李老闆或者雕爺就是電影中的譚成？
我搖搖頭不讓自己瞎想，找到侯勇我自然能得知真相，於是問金剛：「侯勇在哪？」
金剛給了我一個地址，是城中村的一個廢品收購站。
我想了想，趕緊出門坐公交。
我覺得如果侯勇幫我爸做隱蔽的事，那肯定不會願意光天化日之下跟我爸的兒子會面，這樣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換個角度想，會不會我媽一直不告訴我我爸的消息，也是為了減少麻煩呢？
那麼雕爺會不會是順水推舟告訴我我爸的關押地，然後借著我試探虛實？
太可怕了！我愈發堅定了夜裡去找侯勇的想法，這絕對是一個相對安全的選擇！
無論對於誰。
先繞回宿舍換掉了校服，穿上村裡帶來的舊衣服，然後找了個口罩戴上，我才登上公交車。
到達村邊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我在一片等待拆遷的自建房邊緣，找到了那個破敗的院子，大鐵柵欄上貼著廢品回收四個字。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老大爺正在賣廢紙箱，一個看起來很精悍的男人跟大爺討價還價半天，最後拗不過大爺給了比市面高一些的價格。
留下紙箱后大爺滿意地離開，那精悍的男人也打算關門了。
「等一下，是侯老闆嗎！」我趕緊走進去。
「我是啊，你賣東西？」侯勇的臉上對上門的生意貌似沒什麼太大興趣。
我趕緊點頭，掏出了我的破手機。
「這個值不了幾個錢。」侯勇說完還是準備打發我離開。
我露出別著急下結論的表情，打開電話簿，找到了我媽的電話號碼。
「老闆你仔細看看嘛，最多能值多少？」
侯勇接過去后看了一眼，我死死盯住他的眼睛，那裡面有一絲驚訝一閃即逝。
果然我猜對了！
他既然是我爸的忠實部下，是有我媽的電話號碼的！
「哦，好像是高配的？這兒看不清，去屋裡開燈我仔細瞧瞧！」侯勇轉身示意我跟他進屋。
「你是霄哥的兒子？」關好門侯勇立刻小聲問道。
「嗯，我是沈斌！我爸在哪？」我四下打量，發現這破屋裡除了一張床，一個柜子以外，就是各種破爛了，根本不可能藏人。
「噓，小點聲！」看到這麼一個渾身透出強悍之氣的男人如此緊張，我也跟著更加緊張起來。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而且本來也沒打算讓你知道，你不好好學習，怎麼找到我這兒來的？」侯勇的話都有點彆扭了，可見他心裡的驚慌。
「我爸是故意跟我媽鬧翻的？」我試探著問。
侯勇點點頭：「不然你們娘倆能平安這麼多年嗎？」
這麼看，我媽是真的不知道我爸提前出獄了。
「雕爺指引我找到這的，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既然侯勇不告訴我我爸的所在，我只能先問問其他關心的問題了。
「別那麼幼稚，世上哪有好人壞人！」侯勇仍舊沒有直接回答我。
我還想再問什麼，侯勇突然提高了音量道：「你這手機還值點錢，不過也不夠你換手機的！」
「要不這樣吧，我給你算個折舊價，你再加點錢，從我這裡挑個好點兒的二手手機，我保證你用著一點兒毛病沒有，怎麼樣？」侯勇說著話拿出一個智能手機。
我只好順著他的話道：「也行，老闆你可給我個質量好點兒的啊，我好不容易攢點兒錢。」
「放心吧，我這兒來的都是回頭客，來我給你把sim卡換上。」
侯勇掏出我老手機的sim卡，放進新手機的時候特意讓我看了一眼。
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乖乖接過新手機離開了廢品站。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的心一直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生怕有人跟蹤我或者把我圍住。
上了末班車我才踏實不少，掏出手機來。
我不完全是被侯勇的態度感染，更是因為他所做的事，簡直有些諜戰片的意思了！
他給我的新手機，是個雙卡雙待的，除了換上去的我自己的sim卡以外，裡面還有另外一張卡！
我看了看四周沒有可疑人員，用卡2編輯了一條簡訊，給卡2里唯一存著的號碼發了過去。
然後我萬分期待地盯著屏幕，等待回信。
其實我都不知道是誰等誰，到底會是侯勇，還是我爸？亦或者是其他跟我爸關係更近的人？
我沒有貿然打電話，一來我不知道對方此時是否方便接電話。
二來，如果對方不想理我，我打電話跟發信息是一樣的，況且如果對方真的是我爸，我自己有沒有做好跟他通話的準備，我自己都還不太確定。
一直到了學校，手機都沒收到信息。
雖然很急迫，但我並不失望。
我知道侯勇給我這個手機和這張卡一定是有用的，再說以我爸現在的狀態來說，回信息不及時才更正常。
進了宿舍正要休息，老大幾個人卻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叫道：「斌哥，你知道了嗎，咱們年級出大事了！」
「大事？啥事啊？」我心想難道還能比我爸出獄的事更大嗎？
「就在今天晚上，發生了兩次單挑！」
「咱們學校打個架還不是正常嗎？」我躺到床上懶得細問。
老大神秘兮兮道：「那可不一樣！這兩場都是重量級的，而且都是保密狀態下的，我們也是剛聽說！」
「誰？」我聽到重量級幾個字終於來了點興趣。
「一個是秦哲，一個是袁大頭！不過不是他倆單挑，而是分別跟別人單挑！」老三也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八卦著。
「我去？誰贏了？」我一下坐了起來。
「秦哲慘勝，袁大頭慘敗！」老二的話讓我終於輕呼了一聲！
「還真亂了啊！快講講，具體怎麼回事？」我一邊催一邊想，小智估計也快給我發信息了吧？
「秦哲管理的一班有個人從不顯山露水，連打架都很少參與，個子也矮小得很，秦哲從來沒把他當回事，結果在聽說秦哲和袁大頭約戰後突然向秦哲發出了挑戰！」老二舔著嘴唇，就像在講一個刺激的故事。
「昨晚他們的單挑先在食堂後面開始的，真是沒想到，那小子根本就是第二個瘋狗！身板不大能量真是嚇人，開始甚至打得秦哲只有招架之功，最後秦哲還是憑著經驗比對方豐富才抓住機會取勝。」
「不過那個小子雖然表示正式臣服秦哲，卻也一戰成名，得了個『瘋子』的綽號，儼然成了瘋狗的接班人。」聽了老二的話我點點頭，看來秦哲還是震住了場面。
「那袁大頭咋回事？」
「他可就慘了，斌哥你相信咱們年級有人能一個打七個嗎？」
「有個小子讓袁大頭選六個手下，加上袁大頭群毆他一個，結果，被他贏了！」
我靠！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種人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