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肉搏
張雷抓著我的腳站起來，我勉強用單腿保持著平衡。
「踢我啊！接著踢啊！」張雷的半邊臉紅腫起來，看來我對他造成的傷害反而讓他跟兇狠了，他拉著我的腳突然往後一退。
我感覺自己像是要被從兩條腿之間撕裂，趕緊單腿往前跳了兩下。
「別停啊！」張雷又是突然後退，我的腿內側被扯得劇痛，只能繼續往前跳。
「讓你跟我搶女人！」張雷抬起一腳踢在了我的襠上！
「啊——」我終於忍不住慘叫起來，疼得彎下了腰。
「這下太狠了吧！」我好像聽見周圍人議論紛紛，但是劇痛已經刺激得我大腦混亂了。
一個畫面不知怎麼突然浮現出來，我忍住疼慢慢抬起頭，狠狠瞪著張雷。
「還看！看你媽——」張雷想第三次拽著我後退的時候，我猛地大吼了一聲！
已經開始酸麻的左腿猛地起跳，利用右腿一借力，左腳從下往上踢在了張雷的下巴和耳根間！
砰！砰！
張雷鬆開了手，我倆幾乎同時仰面摔倒。
「啊啊啊啊——」要害處的疼讓我既痛苦又屈辱，反而幫我用最快速度恢復了清醒！
疼醒的我大罵一聲沖向張雷，此時什麼保持理智早就被我拋在了腦後！
張雷的雙眼有點迷糊，嘴裡還流著血，不知道是不是咬到了舌頭。
我滿腦子裡都是我被廢了，我活著沒意義了，我要弄死張雷！
跳起來用雙膝砸在張雷肚子上，接著我的雙拳左右開弓連續猛擊！
「啊啊啊！我『「o你嗎！我弄死你。」
張雷抱住頭大口喘氣，看來我那一腳和這雙膝傷得他不輕。
但是沒過一會兒，張雷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挺腰把我掀了下去！
緩過勁的張雷一翻身把我壓在了下面，雙拳勢大力沉地開始砸我！
形勢逆轉，稍微冷靜下來一些我不禁大呼後悔。
但為時已晚，張雷的體重騎著我我根本掀不動，任由張雷在我雙臂護不住的地方猛擊。
這個挨打法，我的耐力再強也會很快不支，我必須脫困！
「我去你嗎的！」看準了張雷的拳頭，我大叫一聲揚起了頭！
沒錯，我豁出去了自己的頭，用堅硬的腦門主動去撞張雷的拳頭！
「啊——」張雷縮回了右手，用左手捂著慘叫。
我趁機用手抓住他的腳腕，一翻身把他掀下去，接著拉著他的腳猛跑！
真是現世報來得快，剛才還是張雷抓著我的腳，現在反過來了！
雖然我的腦門生疼，但張雷被我拉著躺在地上摩擦也不好受，四周傳來不少叫好聲。
突然我手一禿嚕，張雷的腳失去了控制！
回頭一看，張雷用手扒住了沙坑的邊緣，借力一抖腳脫開了我的手！
這次張雷爬起的很快，看樣子也快失去了理智，衝上來就跟我亂拳互毆！
我也一步不退，跟張雷硬拼！
周圍的叫好聲越來越大，我卻充耳不聞，眼前只剩下張雷，信念只有一個，那就是不管挨多少拳頭，都不能倒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互相打了多少拳，我終於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倒了下去！
張雷搖搖晃晃走過來，蹲下來的動作也很艱難，但他還是鼓足了力氣高高舉起了拳頭，準備給我致命的一擊！
「下次，我不會輕敵了！」張雷豁出最後力氣一拳砸下，我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我是真的動不了了，剛才的硬碰硬讓我吃了大虧。
可是拳頭為什麼遲遲沒有砸下？
我疑惑著睜開眼，發現張雷的手腕被一隻手抓住了！
是金剛嗎？不應該啊，按說這個時候他不方便出面的。
仔細一看，抓住張雷手腕的人，長發飄飄，竟然是高二的另一個大哥——向南！
「個人恩怨，勝負已分，可以了！」南哥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全場安靜下來。
畢竟鐵牛完了，他現在是高二勢力最大的大哥。
張雷站起來，沖我吐了口口水：「三天後，除非你跪地求饒，不然不算分出勝負！」
張雷的人擁簇著他昂首離開，其他人也在南哥的帶頭下散去。
雖然我輸了，但是我看到別人看我的眼光里，已經多了一種東西。
金剛他們過來圍著我坐下，我聽見禿子說著什麼：臨場反應不錯，靈活和耐力也有底子，力量還需要加強……
「請我吃飯！」等人走光了，金剛上來就是這麼一句：「要求不高，食堂就行。」
我爬起來想問他，剛才趙猛的事不是還了我人情，我們兩清了么，但是又不敢說出口。
這次是三個肉菜，半斤米飯，兩張餅。
禿子他們打完飯跟金剛我倆坐一起，不知道是鄭前還是鄭方——他倆是雙胞胎，問金剛：「你這個月怎麼這麼快就沒錢了，該不會是真有女朋友了吧？」
「還不是上次開水的事，給這小子看傷花了！」金剛嚼著宮保雞丁道：「小子你別怕，過兩天我們下個月的伙食補貼就到了，我就不蹭你飯了！」
「我還以為你著急打完，真是去約會呢……」我也大口吃著飯，希望能在這三天里多長點肉，下次跟張雷打起來少吃點虧。
「屁，哥是餓了！你小子還給自己加戲，害我多餓了幾分鐘！」難怪他今天飯量突然漲了呢……
「吃完跟我們去體育館，你這頓飯的價值就是，三個晚上的特訓！」金剛說完，旁人全部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我舉著勺子忘了把滑溜雞片塞進嘴裡，喃喃道：「特、特訓？訓啥？」
金剛不客氣地從我勺子里搶走了肉片道：「還能練啥，打架唄！難道讓你練舉重？」
我靠！
我寧願金剛天天丟錢包，天天找我蹭飯！
不過旁人的目光是什麼意思？
體育館是三層的，最下面是籃球場和看台，第二層是各種室內訓練器材區，最上面是羽毛球、乒乓球場地。
我們到了的時候大熊一伙人正在練習，大熊見到金剛豎了個拇指，金剛笑嘻嘻點頭，大熊又看著我咧了下嘴。
好傢夥這跟要吃人似的，我僵硬地擠出個笑容來回應。
上了二層已經有好幾個人在練習了，金剛道：「正好剛吃完得休息會兒，我給你先講講理論知識。」
「哎呦猩猩，這是正式收小弟了？」一個得超過一米七大高個，小麥色皮膚的女生走了過來。
「副隊長！」
「付姐！」禿子他們紛紛打招呼，金剛給我介紹：「付欣涵，體育隊的副隊長。」
看到我古怪的表情，付姐爽朗一笑：「沒錯，就是負心漢，我媽給我取的！」
我尷尬地打招呼，離近了才發現，這付姐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全身上下修長健美沒一丁點贅肉，背心和短褲中間露出的腰腹上還有若隱若現的馬甲線，最重要的是，她那一頭利落的短髮，跟爽朗的性格非常搭配。
「時間緊迫我就不一一介紹了，以後你慢慢都會認識。」金剛的話讓我有點奇怪，不就是三個晚上嘛，還說得上以後慢慢認識？
「今天我的雄姿你也看到了，說說有什麼感想？」金剛一句話就把別人噁心走了。
我撇著嘴道：「說實話，有點雞賊！沒想到你真的一點兒面子都不要！」
金剛嗬了一聲要打我的頭，我趕緊躲開。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金剛性格還是很隨和的，只要不涉及到原則問題，他都很好相處。
「我生動簡潔地詮釋了十二字、十字真言好吧？」金剛說完我發自內心地點頭。
「我的不害怕，是因為被憤怒掩蓋了膽怯，而你的不害怕，是真的不把對手當回事。而你最後的秒殺，更是觀察力、控制力綜合的結果！」
我閉著眼一邊回憶一邊分析。
說完一睜眼，就看金剛聽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高興得就像一隻在享受主人給撓癢的寵物。
「小子有前途！好眼力！」金剛說完突然跟走到我跟前，一拳揮了過來！
有了雕爺的教導和金剛的強調，我今天跟張雷打的時候已經不怎麼閉眼了。
這次我的眼皮也只是稍微動了一下，就立刻反應過來，沒有閉上！
「保持這個警惕性，我會隨時試探你，只要你閉上了，我就真打在你臉上。」金剛這鍛煉不閉眼的招也太損了點。
「不閉眼，是用意志對抗身體本能。而不害怕，則來源於自信。」金剛認真起來還真頗具高手風範。
「其實，打架結果是很多因素綜合而來的，並不像我們體育項目或者掰腕子，那真是技巧佔一部分，主要靠實力。」
金剛想了一下道：「比如今天的瘋狗。」
「比力氣，他不是鐵牛對手，面對面比技術，也未必打得過鐵牛這個練家子，但是人家利用自己的長處和氣魄，贏得很漂亮！」
「所以你必須先拋開：我打不過他，這個想法！」金剛的話讓我想起了第一次在樓道里撞上他時候，他問我為什麼忍，我說打不過。
可是雖然金剛這麼說，但想起今天的差距，我還是心裡沒底。
「你信不信，這三個晚上只要你堅持下來，下次一定能打贏張雷？」
金剛的話里充滿了信心，也讓我對接下來的特訓充滿了好奇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