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牽扯不斷
這幾天，武府也不太平，外面鬧得沸沸揚揚，武府和杜府的事情已經越鬧越大。武府的武文之老爺上杜府鬧，說是杜府的人意圖陷害武府的兩位小姐。杜府杜大人自然不願意承認，當場就進行了激烈的爭吵。
只是，武府的兩位小姐到底是在杜府出的事。杜大人就算氣得吹鬍子瞪眼，也得把這個苦果吞下去。兩廂權衡之下，杜大人答應讓他的庶子杜相如娶武炫懿。而對於武元懿落水，杜大人則同意賠償金銀給武府的人。就這樣，武府的醜聞算是被壓下來了。
連姨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喜極而泣的。至少武炫懿的清譽保住了！雖然只是個庶子，可好歹嫁過去是正妻，不用在家廟老死。既然已經有了遮醜聞的法子，武炫懿自然被放了出來。只是出來之後的她，性情大變，眼神獃滯，就好像是個木頭人一般。
其實不用問，武老爺雖然生連姨娘的氣，但是過不久，又會被哄回去。這麼多年來，武老爺就一直寵著連姨娘，好像離不開連姨娘一般。這次，他都願意為武炫懿謀一個好的名聲，掩蓋住醜聞，可見連姨娘在他身上又下了多少功夫。
這些都是蟬衣打聽到，由桃紅轉告給武元懿的。武元懿倒是沒有太大的表示，因為她最近真的很忙！每天的日常，抄經書，學藥草，忙碌的生活已經使她注意不到外界的變化。就連對於武炫懿已經出來的消息，也並不關心。與外界隔絕的日子，過得那叫舒心。而她的淡定，卻讓有些人按耐不住了！
在佛堂里，老夫人一反常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武元懿聊天。
「小五，世子這幾日為何不曾來了？」老夫人的眼睛透著精明，好像要看透一切般。
「祖母，小五不知道，這個應該問大哥，世子每次來，都是與大哥煮茶論道的。」武元懿恬靜的一笑。世子不來正好，誰知道他要幹嘛呢！自從上次他生了大哥的氣之後，就不曾來過了。她倒願意蔡子堯能氣完這輩子！
「小五，祖母教你做人，那是要知恩圖報！你臉受傷，世子送葯。你落水，世子送葯來探望。」老夫人好像漫不經心的談起。
「小五知道。」武元懿不接話，繼續手上未抄完的經書，但是心裡卻腹議，上次的事情祖母不是已經讓人送回禮過去了嗎？怎麼還要記完這輩子嗎？
「禮物，我已經給你選好了。明日，你就去一趟王府。我已經替你下了拜帖。」老夫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給武元懿。
武元懿把頭深深的低著，不敢讓人看見眼中的不甘。可是她現在的一切都必須要仰仗著老夫人，她知道老夫人不過是打著能攀上世子的算盤，可是人家是什麼人家，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庶女，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又抬起頭，輕聲說道：「有勞祖母費心了。」
復而她又低下頭，繼續認真的抄寫經書，可是有誰知道她內心中的不甘！她必須藏著，在羽翼沒有豐滿的時候，不能太肆意的違抗老夫人的命令。
老夫人抬眼看了一眼，就半閉著眼睛念經了。整個內室，又恢復了平靜。
等到武元懿一回到暢香院，便把冬茶和桃紅都趕到屋外，自己則在平日抄佛經的紙上不斷的寫著什麼，奮筆疾書，卻不言語。昏黃跳躍的油燈，在她臉上印出跳躍的影子。她神色凝重，手上的筆卻絲毫未減速，寫到有些地方，筆墨甚至大大的捺出紙張外。她在用筆書寫疏散心中的鬱悶！待她寫完滿滿的一章，才冷著臉，把紙張摺疊，用燭火點燃。
一切弄好，她開口讓桃紅和冬茶進來收拾，自己也要梳洗，明日還要到蔡王府賠罪，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怎麼能應付世子呢！她的腦中又浮現出那日，世子離去時望著自己冷冷的神情，不覺心中一刺。這個世子，憑什麼生氣！他也不想想他轟轟烈烈的找人，給人造成了多大的心裡壓力！
一夜翻來覆去，她只要一閉眼睛，就好似看到世子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一般。以至於桃紅早上來幫武元懿梳洗時，被嚇了一大跳！今日的小姐帶著深深的黑眼圈，憔悴的神色，著實讓人驚異。
桃紅想問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打來些冷水，浸濕了布巾，小心翼翼的敷在小姐的臉上。冬茶一看到桃紅奇怪的舉動就跟著進來，看到小姐一臉憔悴的樣子，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布巾下的武元懿充耳不聞，閉著眼睛，只是微抿的唇線，凸顯了不悅。她一個做主子的，還不至於什麼事情都要跟這個冬茶報告吧？雖然之前的柳綠是咋咋呼呼，說話不分場合，可是至少她的心是向著自己的。可是現在這個冬茶，儼然把自己當成暢香院的半個主子了！她要好好想想怎麼樣打壓下這冬茶的氣勢。
沒人理冬茶，她只好訕訕的退回去。等桃紅弄完一切，武元懿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倦容，又變成了那個明亮活潑的少女。
武元懿面無表情的說道：「桃紅，今日你陪我出去，讓冬茶留著守院子。」
桃紅輕輕答應，行禮出去告知冬茶。
冬茶本來就是從老夫人的院子出來的，心氣本來就高，居然被安排來守院子，哪裡肯答應。她不應聲，便衝進屋內，桃紅阻攔都不及，「五小姐，桃紅從來都沒有見過什麼達官貴人，您這次去王府，很多禮數上的東西，奴婢都可以提點您啊！」
武元懿臉上還是沒有意思變化，說道：「哦？我何時說要去王府了？」她回來就沒有提任何今日要去王府的事情，就把自己關在房內了。
冬茶頓時啞然，好像五小姐是沒有說過。她這是太喧賓奪主了嗎？但是轉念，她腰桿又直了，自己是老夫人的人，諒五小姐也不敢如何！她之前都在暢香院耀武揚威的做主，也沒見五小姐責罵過一句。她只是低聲道：「請小姐贖罪，奴婢太心急了，一切都是為了小姐著想。」
「哦？為了我？哼，冬茶，你現在架子可大了，哪裡是個奴婢啊！我都要以為你才是暢香院的主子了！」武元懿的話沒有絲毫的溫度，也沒有任何的起伏，讓人無法覬覦。
「我……我是一心為主子的！」冬茶死咬著這句，她不可能承認自己的私心的！
「哼，你現在是連奴婢都不願意稱呼了？」武元懿本來對森嚴的等級制度沒有太多的好感，可是這個時候卻可以用它來制衡有壞心的人！
「奴婢……奴婢……」冬茶趕緊改口，最近在暢香院的日子太舒服了，她任何事情都插手做主，五小姐不成責問半句，這讓她一時鬆懈被五小姐抓住了話柄！
武元懿沒有搭理，站起來，跟桃紅說道：「讓她守院子，你去備馬車，跟我去蔡王府。」
「是。」桃紅領命出去。
這次冬茶沒敢有任何異議，只是雙手緊握在身側。
這幾日，蔡子堯都沒有踏出王府一步，這可苦了小勇了。現在只要稍一不如意，小勇就要被噴成篩子。他內心的苦都不知道跟誰訴說，一定是上次世子爺在武府受了什麼委屈！世子回來的時候就一直板著臉，然後就沒了他的好日子！
院子里的丫頭僕人，各個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世子給吼哭了。明明是那麼美的人兒，脾氣怎麼有些暴躁呢？
而當小勇遞了武府的拜帖后，世子又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不管怎麼樣，至少下人做事不用提心弔膽。他是很好奇拜帖的人，怎麼能讓世子恢復正常呢？
這日，蔡子堯早早就起來，武完劍覺得神清氣爽。他的嘴角噙著笑意，只要一想到今日那個丫頭回來拜訪，就止不住的得意。上次，明明弄得這麼尷尬，現在總算是知道要道歉了，也不枉費他多次救了那個丫頭！
此時，王府門外。
武元懿站在硃紅色的大門前，凝望著這個氣勢恢宏的大門，不覺讚歎，這王府真是有氣勢啊！桃紅跟王府小人交涉，就出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兒，抹著一臉的汗請人進去。
她被人一路領進了花廳，安靜的等候著。
蔡子堯這邊得到消息，卻不打算馬上出去，就叫管家回話：「你去跟她說，本世子現在正在會見重要的客人，讓她等著。」
「啊？」管家有些反應不過來，世子好好的空閑在這裡，哪裡有什麼客人啊！但是他馬上就應聲，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記住，可千萬不能讓她跑了！就得讓她等著！知道嘛！」蔡子堯不放心，生怕管家直接把人給趕跑了，還特意囑咐。
「世子爺，奴才知道了。」管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看來外面出現的女子對世子不一般喲！一會，他可以好好稟告給王妃聽！
「快去！」蔡子堯催促道。雖然吩咐下去了，可是他的內心還是很焦慮的，緊盯著管家，直到管家走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