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變故
看到這般,葉玄楚便鬆了些力道,拉著她往茶樓而去。卻突地沒留神腳上傳來痛意,下意識便鬆了手想去報腳,而小七也連忙掙脫了他,瞬間跑得離他遠遠的。
小七現在才不想與他同行!
可抬頭卻見花夜哥哥從茶樓已經出來了,朝她招手示意,小七也連忙加快腳步朝花夜而去。至於葉玄楚,他既然已經解了毒,這麽點距離也出不了什麽事的。
可眨眼,她卻看見不知哪裏冒出一名黑衣男子,在花夜哥哥身上一點,花夜哥哥便暈了過去,隨即那黑衣人抱起花夜哥哥便走。
小七不由大急,加快了腳步跟上去。
身後葉玄楚微緩了緩,氣急的連忙也跟上去,卻未曾注意到身側擦肩而過的一名披著白色披風的女子,摘下了頭上的帽紗,震驚地一直看著他!
看到自家小姐竟摘下了帽紗,絲蘿大急,連忙拿過為她戴上。然後四周打量一番,幸好幸好,隻是一下,又是晚上,並沒有人注意到。
自家小姐這般容貌,若在這街道之上被人注意到,肯定要出亂子的。
王語琴隻是呆呆的任由丫鬟動作,隔著帽紗看著前方那朦朧的背影,剛剛他經過身側,她已經看清了他的容貌。
七殿下,可他,不是死了嗎?
看到滿大街的白色燈籠,王語琴渾身卻冒上一股寒意,剛剛她所見,到底是怎麽回事?
忍不住撩起帽紗想將那道背影看的更清楚些,卻見那跑著的男子,突地往前栽倒了下去。王語琴不由驚叫了一聲,隨即便抬腳往那倒在地上的身影而去,可還未近前,卻突見前麵如風似般跑來一名男子,俯身便將地上的人抱了起來。
隨即便抱著那人,飛快的跑走了,眨眼間王語琴便看不到二人了,快得,讓她以為剛剛是個夢。
小七一路追上去,跑得飛快,並未注意到身後發生了何事。可跑了不知多久,小七卻跟丟了那擄走花夜的黑衣男子,喘著氣停下腳步時,小七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周遭並沒有什麽人,兩邊是蜿蜒不見頭的小巷,烏黑黑的,小七回頭看看,發現葉玄楚並不在身後。看著這僻靜的街道上竟也掛滿了白色燈籠,小七不由覺得有些害怕。
想了想,她覺得應該往回走。
剛剛太心急了,沒有多想,現在冷靜下來,小七不由有些後悔。剛剛一見花夜哥哥被那人點暈,自己就應該大喊的,那樣葉三哥哥或許能聽見,路邊行人也能注意到。
可是,玄哥哥的身份特殊,引起人們的注意的話,也是不妥。
一番思慮,小七竟權衡不出一個兩全的法子,可再如何,自己這般貿然的追上來,也是太蠢了。她並不會武,就算追上了,也做不了什麽,說不定還會發生禍事。
想到此,小七看到那些燈籠,就更覺得害怕了。
可是,那人抓花夜哥哥做什麽?莫非是尋仇的?可是花夜哥哥戴著帽紗,就算未戴帽紗,他的臉容也已毀,那仇人是如何認出花夜哥哥來的?
這樣一邊想著,小七一邊往回走,可在走到前方十字路口時,小七卻頓住了腳步。剛剛她似乎拐了很多個彎,可她是怎麽拐過來的,小七卻記不清楚了。
一路上,她就隻顧著心急的追著眼前人跑了。
小七在十字路口心急的回想犯難時,卻未注意到不遠處的屋頂之上,立著兩道翩然的身影。
問槐看著街道上猶豫的往右拐了過去,又急忙退了回來的丫頭,不由好奇又不置信道:“閣主,這不會就是那前朝公主吧?這也……”太笨了。
魯莽急躁不說,還不自量力,不懂審時度勢,雖然容貌生的對得起傳聞中的前朝容皇後,可卻真是太笨了。
容墨一身白衣,長身玉立在屋頂之上,黑夜中一輪明月下的他,更是顯得出塵而又不染纖塵。聽出了問槐的言下之意,他卻並不動容,隻是淡淡道:“兩年之內,你需讓她達到我的要求。”
問槐自是不敢推辭,應聲答是。
雖然那丫頭現在性子看似與閣主想要的差了不止一點兩點,可他卻相信自己的手段,更何況,越有難度和反差的事,做起來便越有意思。
眼見自己閣主飄落下了屋頂,問槐便也跟著下了去。
說來,他唯有一事不明白,閣主既已交代了他如何做,為何還要千裏迢迢的從南朝京城趕來此地呢?此事,問槐卻想不明白。
可他也並不想明白,閣主的心思,又豈是他們隨意能猜得到的,他隻明白,閣主這般做,必是有他的用意的。
此時夜色已漸深,街上行人攤販也紛紛回家,也正是因此,葉三懷抱著葉玄楚一路跑回落腳之地,也沒惹多少人注意。
彥生開門時,看到自家殿下暈在葉三懷中,不由嚇了一大跳,連忙讓葉三進來,並迭聲問道:“葉三,殿下這是怎麽了?怎會在這個時辰又毒發?”
葉三卻未曾理會,隻是臉色嚴峻地抱著葉玄楚入了房間,並放在床上,開口道:“快將賀蘭大夫留下的藥拿來。”
彥生隻得連忙去拿藥。
喂葉玄楚吃下藥後,葉三便注意到自家殿下的臉色慢慢好轉了些,摸到七皇子腕上強了些的脈搏,葉三稍微鬆了口氣。
此時,彥生看著床下仍暈睡不醒的葉玄楚,眼神如刀地看向葉三:“你究竟是怎麽回事?賀蘭大夫離開時,明明說過殿下暈過去的時辰,怎會現在毒發?還有,小七姑娘二人呢?”
被這麽一說,葉三才驚覺,他把花夜與小七皆扔在了外麵,一時不由大驚:“七……七姑娘呢?”
看到他這副糊塗的樣子,彥生幾乎恨不得給他兩巴掌:“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今日他恰好出去處理事情了,回來便不見殿下他們在府裏,他心中便一直覺得不安,現在果然出事了!葉三這個蠢貨,現在殿下生命垂危,他卻還讓殿下出府門!
而今殿下暈迷,七姑娘也不見了,彥生再也忍不住,揪著葉三衣襟,再次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變成這樣?”
被彥生揪著,葉三卻已無精神顧及,他滿腦子也在回想,剛剛在城裏街道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想了一番,葉三卻並不能想明白,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
殿下執意要帶七姑娘出門,他阻也阻不住,無法,隻得隨著殿下出去了。可七姑娘卻在城中走著時,由於好奇非要去那萬煙樓,殿下不準她去,七姑娘便讓他去前方茶樓取水。
由於他說累,葉三也不好開口說一起去,何況殿下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從。看那茶樓並不遠,他快走快回也用不了多久,隻需片刻時間,更何況此處是晏陽,並非其他地方,葉三也便放心了些。
可他剛入茶樓,便發現花夜也跟了上來,他雖納悶隻是買個水,他一人便夠,何需他也來。可想想既然都來了,那便也隨他,本想趕快拿了水回去,可小二卻遲遲不拿水來。
他隻得著急的去催掌櫃。
可花夜卻不知為何,拉著他便開口道:“葉大人,草民有些要緊事需告訴大人!”
當時他隻想快快拿了水回殿下身邊,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隻邊等著水便隨意的說了一聲:“什麽?”
卻不想花夜竟沉默了半晌,最後輕聲問道:“葉大人這幾日,心中都焦急的很吧?七殿下救了小七一命,此恩難報,所以如今就算危險,我也想告知大人。”
“大人,”頓了頓,葉三便聽到花夜的聲音繼續響起,“若草民說,草民認識先觀城城主,不知葉大人信不信?”
聞言,葉三震驚地回過頭看著花夜,卻因隔著帽紗看不清他臉上神色,隻得開口道:“你剛所說的,是真的?”
花夜繼續道:“草民不敢欺瞞戲弄大人。”
腦子中想明白了些,葉三皺眉問道:“既是如此,你為何不早說?”自從回了晏陽,葉三便未曾睡過一個安穩覺,不,甚至沒有睡過什麽覺。
他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派出所有明線暗線去打聽先觀城城主的消息,卻未曾打聽出半點。而殿下,若非恰巧找到了賀蘭大夫,服了他的藥,轉好了些,怕是前幾日根本依然隻能半身不動地躺在床上,又如何起得來陪七姑娘她們胡鬧。
可也因此,每日殿下都要暈睡些時間。
雖然殿下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可葉三卻心急如焚,眼看著毒限之期日漸逼近,他更是急得夜以繼日派人尋找先觀城城主。
可仍然毫無消息,就像世間並沒有這個人。
他甚至都要懷疑,先觀城城主是他人捏造出來的了,而七姑娘原先身邊的那名護衛指桑所說,都是騙人的。可是,賀蘭大夫再為殿下拯救之後,卻說了與指桑一樣的話。
指桑他可不信,可賀蘭大夫如此說,葉三卻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