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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暗器

  而對麵的黑衣男子,卻是駭然又震驚!


  小七與花夜不會武,俱都沒有看到在黑衣男子揚手射出銀針時,指桑更快地踢了一塊石子過去,正打在剛側過身的小玄身上。


  而本應落在小七身上的三枚銀針,被指桑一擋,悉數入了小玄體內。


  小七看著突然跪在自己跟前然後倒了下去的小玄,無心再看前方的打鬥,連忙蹲下身問道:“小玄,你怎麽了?”


  花夜也不由上前蹲下看著他問道:“你突然之間,是幹什麽?”


  玄衣的男子躺在地上,初時感覺到的那股鑽心的痛卻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忍受的奇癢。一時之間,他自己也沒弄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膝彎處的痛感依然存在,可肩背上卻越來越癢,看著在自己跟前的兩人,他難耐的開口道:“我……我背上很癢,小丫頭,你能不能幫我撓撓。”


  聞言,花夜冷笑一聲:“你倒是花樣多得很,背上癢也能癢到躺地上去!”


  聽著他的嘲諷,小玄當然不會忍受:“小爺剛剛那是膝蓋突然一痛,不受控製倒下去的!再說,爺又沒叫你幫忙,關你何事!”


  花夜正欲怒罵回去,小七卻扯住了他,眉頭皺了起來:“花夜哥哥,小玄他.……不對勁啊。”隨即拿過花夜手中提著的燈籠,湊近了小玄。


  隻見其嘴唇已變得烏黑,在燈光之下,甚是難看恐怖。


  花夜看到他這番樣子,不由一愣,隨即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毫不留情的嘲諷道:“叫你罵人這麽厲害!現在遭報應了吧!”


  看著眼前兩人神色反常的盯著自己嘴巴看,小玄不由想伸手撫上嘴唇,想知道自己哪裏有不妥之處,卻駭然發現手臂僵硬麻木不已,他也根本無法隨心抬起手。


  試著動動其他地方,卻發現全身都漸漸失了知覺,四肢無力,別說抬起,連動都動不了。


  他想開口說話,卻發現連嘴巴也沒有了知覺,根本無法出聲。而背上的奇癢也隨著身體的麻木逐漸消失,隻剩下些微的刺痛。


  對麵的黑衣男子震驚了一番,看了眼逐漸殺了大半人的指桑,便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聲短促尖利的哨聲,隨即便躍起消失。


  既然陰差陽錯的傷到了本就想殺的人,就無需再耗費時間與其他人周旋。況且這男子武功甚高,他也不確定是否殺得了指桑。那銀針上抹了劇毒,若一個時辰裏沒有解藥,那人便回天無力了。


  其他圍困著指桑的黑衣刺客在聽到那聲口哨聲後,也一一後退,縱身消失不見。


  指桑也並不去追,看了一眼他們消失的方向,便緩緩將劍插回劍鞘之中。隨即便轉身往小七三人走去,幸而指桑一身黑衣,身上被濺到的血跡也不顯眼。


  小七看著小玄烏黑的嘴唇,以及漸漸變得難看的臉色,不由擔心道:“小玄,你怎麽了?”


  隨即頭頂突然響起指桑依然沒什麽情緒的聲音:“七姑娘,他中毒了。”


  “什麽?”小七驚訝道,“可是剛剛我們三人都站在這裏,他是怎麽中的毒?”


  指桑沉默著把小玄的身體翻過去,用力一撕,便將他肩背上的衣服撕開。


  小七與花夜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看著指桑將小玄翻身的時候,手法絲毫不溫柔,那用力的一掀,就仿佛像在翻一頭無知無覺的死豬。而小玄被翻過去,臉直接砸在地上,雖然地上有草墊著,小七卻依然看著也覺得疼。


  而臉正正對著地麵的小玄,那一瞬間恨不得把指桑千刀萬剮了。剛剛要不是自己閉眼閉得快,這地上的草尖便要直直插進他眼睛裏了。更可恨的是,自己此時竟一動也難動的任用一個男人撕了自己衣服。


  這實在是莫大的屈辱!

  可指桑接下來的話,讓小玄覺得千刀萬剮了他,實在太便宜他了!


  撕開了衣服,指桑便道:“七姑娘,請看。”小七順著他指的地方看過去,便看見小玄肩背處露出的皮膚竟如玉般白皙。


  隻是此時那片如玉般雪白的皮膚上,有三個殷紅的小點,豔麗如血一般排列著。


  小七疑惑道:“這.……是什麽?”


  指桑嗓音依然沒什麽情緒道:“剛剛那群殺手,雖是為此人而來,可他卻趁我打鬥之際,射出三枚染了毒的銀針。當時我離七姑娘過遠,又被困住無法擋下,因此便隻得踢了顆石子在他膝彎之處,讓其為七姑娘擋下這暗器。”


  無論是小七,還是花夜,抑或是麵部朝下僵僵躺在地上的小玄,都是第一次聽到指桑開口說這麽多話。都不由有些呆愣,可等回味過來這話中的內容,三人卻不由心思各異。


  小七愣愣地開口:“指桑哥哥,你為什麽這麽做?”


  指桑應道:“閣主既命屬下護送七姑娘,保護姑娘安全,屬下自然不能有為使命。”


  自從上次聽到指桑口中冒出閣主二字,花夜心中便一直覺得疑惑。雖然小七說,這指桑是她的朋友,可這看似沉默寡言的劍客,卻能輕易的出入兩國邊境,可見其不簡單。


  何況這指桑與小七之間,也並不像朋友的感覺,雖然這指桑無微不至的護著小七,可他對小七卻是聽話而又疏遠。


  而現在,他絲毫不在意小玄生死的讓小玄為小七擋下暗器,卻提到是閣主之命。


  而花夜認識的閣主,便隻有一個人,那個令他想到就不由深深恐懼的人。如若這指桑口中的閣主,是自己所知的那個,花夜便更想不明白了。


  突然想到容墨放走小七那天,曾對她說歡迎她隨時回來。難道,小七後來真的回去找容墨了?可是,容墨竟會派人護送她回鄉,小七和容墨,到底是什麽關係?

  如此可怕的人,竟對小七……

  小七並不知花夜心中已轉過這許多念頭,隻是看著指桑,卻不由想到了容墨。


  師父雖不認自己,卻如此囑咐指桑哥哥送她回來申州,那是不是證明,他並不似表麵那般對她無情。可是,小七黯然地看了一眼那本該有棟茅草屋的地方,心下剛升起的一絲欣喜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轉過神,小七方反應過來眼下重要的是躺在地上的小玄。


  看著他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小七不由有些著急:“小玄,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啊?”忽然想起他剛剛說癢,便繼續道,“你傷口那還癢嗎?要不我給你撓撓,你怎麽不動也不吱聲啊?”


  隨即伸手便往他肩背而去,指桑卻攔住她:“七姑娘,不可。此毒極為陰毒,中者在半柱香之內感覺奇癢無比,一炷香之內全身便失去知覺,一個時辰之內便心脈絞痛而死。所以此時他才動彈不得,也出不了聲,你若現在撓他傷口,隻會加快此毒擴散。”


  聞言,小七不由急道:“那怎麽辦啊?”


  地上趴著的玄衣公子雖全身動彈不得,卻把兩人對話聽在耳中,聽完指桑的話。心下不由憤怒而又駭然。憤怒的是指桑拿自己當了肉盾,還說得這麽輕描淡寫,駭然的是自己所中之毒,任何人突然得知自己還有一個時辰的命,怕是都會恐懼。


  可聽到小七焦急得語氣,他心下又不由有絲欣喜,也有絲感動,看來這小丫頭還是很有道德良知的。雖然這銀針是衝她而去,這毒也是替她而中,但畢竟此事的罪魁禍首,是那指桑。


  若他此刻能夠開口,他必然是會得意地問道:“小丫頭原來如此擔心我啊!看來還是舍不得小爺死得嘛!”此時的小玄,已把小七說過給他喝的水下了毒一事,忘得幹幹淨淨。


  而花夜卻仿佛與他心有靈犀一般,代他問出了口:“小七,這人與我們橫豎隻是萍水相逢,何況剛剛那些人本就是為殺他而來,你如此擔心他做什麽?”


  小七看著花夜,良久才道:“要是他死了,我的銀子也打水漂了。”隨即又緊皺著眉頭,似乎很糾結道,“不過,我剛剛考慮良久,是在想如果要是把他的屍首交給他家裏,我是能拿到銀子呢?還是會被他家人誤會是我殺了他?”


  小玄心下:“.……”他還是太低估了那死丫頭對銀子的重視,太高估了她心中的道德良知。再怎麽說,自己這毒,也是替她而中啊!!


  隨即便聽到花夜正經而又嚴肅的聲音:“我覺得,還是挖個坑把他埋在這吧,反正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的命了,早死晚死都一樣。何況他家我們也並不知曉在哪,這屍體送哪去也不知,萬一等到腐爛了都還沒找到他家怎麽辦?何況,如若找到了,他家人必會誤會。不如把他挖個坑埋了,誰也不知道。銀子的話,花夜哥哥可以去賺的。”


  小玄發誓,如若此次他大難不死,他必要這三人生不如死!他還沒死呢,他們就在想他死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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