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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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蕭聞霜來納地之前,玉清曾經很嚴肅的向她交代了自己關於金蠶王的調查,但,實在來說,蕭聞霜並沒有放在心上。
以什麼什麼神葯強行提升力量,這本是自古以來就存在著的想望,在實踐中,也積累出了種種的經驗,就算是太平道自己,也有多種運用藥物和刺激等手法也提升道眾力量的辦法。
但……
一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次的神葯,服下后立刻提升一級,無論是從二級力量提升到三級,還是從九級力量提升到十級……這樣的藥物,根本就是與理不通。
雖然說,玉清也向蕭聞霜指出,傳說只是傳說,綜合其它方面的紀錄來看,金蠶王最能夠發揮作用的空間,應該還是六、七級的武者,而八級以上的強者就算用這種辦法提升,也不會持久,還可能存在其它副作用。
但蕭聞霜仍然不相信會有這樣的藥物……直到,今天。
她親眼看到,本來自信滿滿的諸納強者,在看清了黑山秀掏出的是什麼之後,就突然變得慌亂和緊張,無論黑納「石長老」,白納「阿奴」、又或者是桃花林、玉佛寺的那些老人們,皆不顧一切的掩殺上前。
但有鬼踏江在。
破天錘全力施展,儘管轉眼間已受上重傷,卻到底為黑山秀爭取到了吞服下一隻金蠶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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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蕭聞霜也注意到了,以無影槍為首的「七股納」們,卻和蕭聞霜敖開心等人一樣,選擇了靜靜旁觀。而本來,若再加上他們的速度與狠辣,鬼踏江的防線很可能將無法維持。
(那麼,果然,這才是無影槍南來的目的,大將軍王其實是希望看到百納生變的……他是想以此來打擊當年運作九道軍馬北歸的那些派系嗎?還是想……)
當黑山秀加入戰場后,在蕭聞霜敖開心他們的眼裡,這一戰的結果已無懸念,兩人此刻盤算只有一件事情,便是如何能夠儘可能多的再收集一些關於金蠶王的信息。因為,他們已經用自己的雙眼見證了效果:雖然運用拙劣,甚至不時震裂開自己的皮肉與筋絡,但黑山秀所運用的,絕對是第九級力量無疑。
(但這樣似乎意義不大,和謝晦比起來,效果更差,而且對自己肉身的衝擊也很大,如果是陣前使用的話,這樣突然提升上來的力量……如果是我和末姐聯手……唔,工,恐怕不行。但如果是和那傢伙,或者和象先聯手,這個姓黑的傢伙,他未必勝得了啊!)
儘管敖開心的評價不高,但用來鎮壓諸納強者卻已足夠,黑山秀以第九級力量發動的七鬼術,輕易將諸人盡數逼回原位,更只用一道目光,就定住了正在尋找機會的鬼師,但之後,他所作的事情,卻讓每個人都摸不著頭腦。
臉色鐵青,黑山秀只一擰身,雙掌齊出,竟然把鬼踏江也一併轟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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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至此,幾乎所有人都已認定,鬼踏江和黑山秀就算不是一夥的,也必然大有干係,雖然不是每個人都懂得曆法盈虧之術,但憑著本能,他們也感到今天是被鬼黑兩人聯手哄了一記大當。
所以,當看到兩人突然反目時,幾乎所有人都陷入獃滯,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蕭聞霜。
(這是在,灌功?難道他們……好膽色,好氣魄!)
這下終於感到駭然,蕭聞霜忽地想清了他們在圖謀什麼又正在做些什麼,卻終是沒法讓自己相信。
這樣的事情……真可能嗎?
當蕭聞霜正在緊張計算時,當其它多數人還茫然不知所措時,黑山秀已經倒下。
鬼踏江,慢慢站了起來。
黑山秀剛才一擊實是出盡全力,將鬼踏江整個人打得深深陷入地面,在原本堅實的石地上,形成了一個直徑近丈的大坑,但現在,鬼踏江站起來,神完氣足,看不出任何受傷的樣子,狀態,甚至比剛才苦戰諸納時還要好。
「灌頂傳功……」
用沙啞的聲音,鬼師終於最先說出了這句話,之後,是迅速爬滿諸納強者面上的驚慌,是鬼踏江的笑,慘然的笑,黯然的笑。
「沒錯,自從當年我兄弟發現這裡之後,便一直在謀划此刻之事……借黑二之力,催谷我到九級力量,然後。」
將右手平平舉起,掌心處,剛才黑山秀交給他的一隻金蠶王,正閃著耀眼的光。
「看我,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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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敖開心來說,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荒唐了。
一年時間裡,先後兩次眼睜睜的看著有人在自己面前晉身神域,這樣的衝擊,足以讓多數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命犯太歲?就算是神經堅韌如敖開心者,心裡也不由得要翻江倒海起來。
(混帳東西,吃一隻蟲子就可以升到九級,再吃一隻蟲子就是十級力量,那有這樣的道理?食物是神聖的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升級的啊混蛋!)
然而,令敖開心更加沒接受的,同時也令諸納強都沒法理解的,是鬼踏江接下來的反應:當確定了自己的確浮身空中的時時候,當只用一彈指就將遠方成片的石箏如割草般掃斷時,他竟然沒有出口威嚇更沒有出手掃蕩,而是……開始唱歌?
……唱歌?
看著轉回身,背對著所有人,用一種極為虔誠的神情,對著石壁唱誦的鬼踏江,敖開心只覺生平所見荒謬之事,莫過於此。
(而且,這首歌好象我聽過啊……嗯?)
終於想起來,這正是與鬼踏江同行路上,他曾經為寨中死去老人唱誦的葬歌,卻更加搞不明白鬼踏江這是在做什麼,敖開心忽地聽見「咦」的一聲,滿懷驚喜。
「這是,這是焚巾曲啊……而且,是非常古老的版本的焚巾曲啊!」
「嗯?這位兄台,你好象知道些什麼啊?」
王鎮之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敖開心已經閃到了王輔之身側,眉開眼笑,態度好到了讓人……不能不心懷警惕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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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王輔之的介紹,敖開心終於明白,鬼踏江此刻唱誦的,是納人最古老的幾支咒歌之一,其歌詞大意,是引導死去的亡靈,去尋找祖先的家鄉。
「哦,就是歸家之歌么?」
「沒錯,不過這支歌流傳很久,也有了很多變化,據說也遺失了很多片段,在我訪問過的巫師當中,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完整的唱出來呢。」
嘴裡為敖開心解說著,卻連瞟都不瞟他一眼,王輔之死死盯著鬼踏江,手中更運動如飛,將他唱出的每字每句記下。
「注意聽,前面歌頌死人功德的引曲唱完了,現在開始是正曲……唔,應該是離開墳山,前往台江,下面的曲子,就是警告死者在墳山中有那些危險要回……」
說著說著,王輔之的聲音漸漸低落,不僅是他,每個人都不自覺的閉緊嘴巴,屏住了呼吸。
隨著鬼踏江的歌聲,那高大、古老、厚重的石壁上,開始,出現了,光。
起初是微弱的光芒,似乎從石壁後面透出來,然後,慢慢變得明亮,和彼此間連接起來,隨後,就算是對納人的歷史完全沒有了解的人,也能看出,那些光芒勾勒出了一個輪廓,一座山的輪廓。
「墳山……」
王輔之的聲音近乎呻吟,而早在他開口之前,蕭聞霜已先在心中默默下了這個結論。
(墳山。那麼……)
「墳山」之後,是「台江」,「台江」之後,是「台拱」,然後是「倉門坳」,然後是「交波」……隨著鬼踏江的歌聲,石壁被逐一點亮,一條曲折、艱險,卻始終勾連不斷的道路,漸漸出現在諸人眼前。
(他的歌聲……並不僅僅是唱歌,他是在將自己的力量提升到頂點,然後灌注到歌聲里……這張地圖,要用第十級力量才能點亮嗎?)
全神貫注的鬼踏江,或許是個暗算的好對象,但,諸納強者,每一個也似乎被什麼震懾了心神,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再無其它動作。
(他的力量在不斷下滑,雖然沒有跌落十級,但是卻越來越辛苦……果然,透過金蠶王提升的力量,是所有限度的。)
當今天下,除了滄月明雲衝波外,大概就要數到蕭聞霜何聆冰對十級力量的認識最為具體,默默觀察並記住鬼踏江的每個變化,蕭聞霜心中倒是略覺安心:畢竟,若真得全無限制,這金蠶王就實在是太過逆天的怪物,也完全推翻了太平道一直以來對力量的研究與心得。
鬼踏江的歌聲已持續了小半時辰,巨大無朋的地圖上,那條道路已被點燃大半,起於西南,經東南,繞中央,曲折而進,逐漸的接近了地圖的西北部。
加甫沖、翁河、榕江、跋山寨……諸多古老的地名,被一一點燃,恍惚中,蕭聞霜突然覺得,在道路點亮時,地圖本身,似乎也在發生著微微的變化。
「『日出坡』……翻過日出坡,就是『祖先的家鄉』……納人祖靈崇拜的源頭何在,今天就能搞清了!」
因興奮而漲紅了臉,王輔之甚至連緊握炭條的手都在顫抖,而自灌功之後就一直委頓於地的黑山秀,也抖擻了一些精神,勉力坐起。
終於,那條道路逼近了他的目標:而正如王輔之說的一樣,「翻過」日出坡,這最後一個障礙,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困難,鬼踏江將同一段旋律反覆吟唱了三遍,卻始終僵持,沒法點亮前方的黑暗。
(他的力量,已經極不穩定了,這樣下去……)
正在沉思,蕭聞霜忽地一驚:本該全力沖關的鬼踏江,竟然向她看來,那眼中,居然是……懇求?!
(如此之大的決心,這張地圖,對他們,到底代表了什麼?)
本想拒絕,或者至少是要搞清更多的信息,但一剎那,蕭聞霜突然想到了太平道自己,想到幾千年來的不懈追求,想到在黑暗中摸索道路的無助,以及那種無論怎樣無助時,也從未熄滅的決心與希望……於是,她點下了頭。
然後,她看到,鬼踏江寬慰的笑,以及,自他體內迸現出來的,光!
能夠感覺到鬼踏江的力量如燃燒般翻滾涌動,和激烈的迸射開來,一瞬間,鬼踏江爆發出了今夜以來的最強力量……隨後,便是無止境的跌落。
第十級,第九級,第八級……直到堪堪跌破第八級境界時,鬼踏江才鎮壓住了體內亂成一團的氣息,止住這股頹勢,但在這樣不顧一切的衝擊之下,那似乎險不可越的「日出坡」,卻終於被翻過,被突破。
……「祖先的家鄉」,終焉,重光。
那一刻,是美麗和耀眼到莫可形容的光,自整個石壁上洶洶而出,之後,又迅速的收縮向地圖的左上方,整條道路的光全數熄滅,只留下那一方城池,驕傲的放著光。
……祖先的家鄉。
在光芒的洗禮中,堆積其上的灰塵,轉眼便被燒盡,就連那些堅實不可破的石壁,也在光的灼燒中改變了形狀。
……慢慢,改變。
古老的城池,卻顯出了熟悉的形狀,當漸漸能夠看清時,諸人的反應卻是無比怪異,王輔之終於停下了一直在疾書的手,不自覺的張開了嘴巴,鬼踏江再難掩飾滿臉的震驚,卻又有些許的安慰,而黑山秀……黑山秀,他一聲大吼,一聲滿是憤恨和沮喪的大吼后,吐血滿胸,再度倒下。
至於蕭聞霜和敖開心,他們已經是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都認出了那座城池,那座在大夏歷史上再有名不過的城池,那座任何大勢力的傳人都應該認得,任何熟知歷史的夏人都應該識得的城池。
歧里王城……大夏第一個帝姓世家「歧里姬家」的生髮之地,大夏第一位皇帝「帝軒轅」的成長之處,歧里,王城!
祖先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