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死不瞑目
盛華蘭的話將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從小的時候我就經常遇見鬼,對我這個招陰體質的人來說,死亡比生命更加熟悉。我並不怕死,但是那種毫無意義的死甚至是被盛華蘭一點一點把全身的器官全部卸掉的這種死法還是太過於殘忍,簡直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啊盛華蘭!我的心裏在不停地咆哮,手中緊緊捏著莫邪給我的血珠。
莫邪說他一定會來救我的,他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我對莫邪有信心,但是已經到了這種情況了,我的身後依然沒有出現那個冰冷而偉岸的身影。
盛華蘭已經癲狂般的撲了過來,狂喜的表情浮現在她猙獰可怖的臉上,使她的樣子顯得更加猙獰可怖。我下意識的身子往後退了一下,癱倒在了地上,緊緊捏著莫邪給我的血珠的右手下意識的擋在了胸前,似乎是期待著莫邪能夠在最後一刻出現,將眼前的盛華蘭輕描淡寫的打敗,然後將我的身體狠狠地勒進他的懷裏。又似乎實在幻想著手裏血珠中的迷你莫邪可以衝出來,為我檔掉眼前的危險。
可是我失望了。
在我的最後一刻,把我狠狠地摟緊懷裏的不是我期望中的莫邪,而是盛華蘭冰冷可怖的身體。
沒有任何奇跡出現,我還沒有感覺到有什麽恐懼的感覺,就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哢嚓”一聲,似乎是什麽東西折斷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有什麽反應,就看到眼前的盛華蘭已經放開了我,手裏抓著一直白皙的手,完整的斷手,手掌裏麵還抓著一個精致的血珠。
那是我的手!
這時候我才忽然從震驚的狀態下解脫出來,身體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映了過來,右手手腕處發出了深入骨髓的疼痛,我的冷汗瞬間將全身浸濕透了。鮮血早已從手腕處噴湧而出,我連忙用完整的左手將斷掉的手腕捏緊,下意識的壓迫止血。一邊拿疼的在地上滿地打滾,看著手裏捏著我的斷手,一邊仰天狂笑一邊貪婪的吮吸著我的斷手上麵的鮮血的盛華蘭,口中已經因為疼痛而說不出話來,隻是悲憤的喊道:“你……你……”
盛華蘭一邊看著我癱倒在地上抱著斷腕翻來滾去生不如死的我的臉上痛不欲生的表情,一邊慢悠悠的吮吸著我斷手的傷口處流淌出的鮮血,吮吸的小心翼翼,仿佛是浪費一絲一毫都是浪費。
那隻斷手終於被盛護欄吮吸的沒有了一絲血液,顯示出蒼白的顏色。盛華蘭終於滿意的將我的那隻毫無血色的斷手丟在了我的麵前,臉上充滿了報複似的歡喜,一臉欣賞的表情看著掙紮的我。
我看著那隻被盛華蘭摔在我的身邊的斷手,斷掉的右手由於喪失了血液已經變得極其幹癟,右手掌心裏麵的原來被進我的那個莫邪給我的血珠終於從掌心之中滾落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在了我的麵前。
血珠的中心懸浮著莫邪的精血幻化成的迷你莫邪,一頭耀眼的及腰銀色長發披在她的身上,那副表情似乎還是那樣恍如冰雪般冷傲,即使是隔著血珠的組個我也能夠感覺到裏麵這個和莫邪氣息相投的迷你莫邪的冰冷氣息。
我看著血珠裏麵那個睜著一雙冰冷而毫無感情的眼睛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的小莫邪,終於徹底失望了。
莫邪不會過來了,看來是了沒有騙我,莫邪一個確實是被伽羅那個無恥的混蛋包圍了,根本沒有辦法脫身出來救我,或許他現在連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吧,或許現在在他的想象中,我還是那個乖乖的待在木家老老實實等他回來找我的大小姐,根本不知道如今的我已經被盛華蘭折磨的要死了。
或許我和莫邪再也見不到了,等他來找我的時候,看到的隻能是我的屍體了。我和莫邪,竟然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眼前的盛華蘭抱著雙臂,高高在上的看著仿佛一條死狗一樣在地上掙紮的我,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仍然殘留著我斷手上的血液的嘴唇,笑盈盈的看著我,得意的說道:“怎麽了,很痛苦麽?是不是沒想到你會有今天這個下場?是不是仍然以為你是主角,而我是人麵獸心的反派?是不是以為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死的?是不是你以為無論你發生了什麽樣子的危險,你的身邊都會出現你的那個老相好保護你?現在呢,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發現自己全都錯了?哈哈哈哈……”
盛華蘭曉得一臉癲狂,她的每句話都消失一把鋼刀一樣狠狠地紮進了我的心裏。不得不說,盛華蘭剛剛問的每一句話都說中了我的心裏,將我所有想要悄悄保留起來的秘密狠狠地撕開暴露了出來。
我終於徹底的絕望了,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無奈和絕望,我所有的朋友和後援此時此刻都已經宣告失效,而此時的我才發現我自己是多麽的脆弱,作為一個身懷招陰體質的普通人,我身上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除了那雙隻能看到鬼怪邪物的陰陽眼,我根本在麵對這些凶神惡煞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我看著盛華蘭狂笑的樣子和她嘴角溢出的一絲我的鮮血,卻忽然想到了什麽。不,我還是有能力的,除了這雙能夠看清鬼怪邪物,給我招來麻煩的陰陽眼之外,我還是有另外一個能力的。一個極為奇葩,甚至是難以啟齒,以至於我資金甚至都常常將之忽略掉的能力——我的血對於鬼來說很美味。
嚴格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麽能力,而是恥辱……一個奇葩的恥辱。
如果一個女人對於男人來說的話很美味,那麽說明這個女人是個萬人迷,魅力非常大,是個讓人羨慕的角色。可是如果說一個女人的血對於鬼怪來說非常美味,這個女人是所有鬼怪眼中的美味的話,這種事情就聽起來比較悲哀,並不那麽令人羨慕了。
然而不行的是,我恰恰便是這為數不多,幾乎絕無僅有的奇葩。甚至我之前走在陰氣較重的地方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我自己對於鬼魂來說,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午餐肉……
按理來說,被鬼魂們當做行走的午餐肉這個技能,簡直就相當於當年陳塘關總兵李靖大人的“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一般,除了奇葩和引人發笑,以及給自己帶來麻煩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作用。
然而這個奇葩的技能,正好碰上了奇葩的我。於是終於讓著個雞肋的技能重換生機,煥發了第二春,找到了自己的閃光點。
雞賊的我選擇了用自己的肉體……啊不,是鮮血,和鬼魂們做一些肮髒的交易……
聽起來雖然比較猥瑣肮髒,上不了台麵,但是實際上我還是非常有節操的。隻是在偶爾遇到什麽危險的時候,才施放這個絕招出來。
其實說起來,這個絕招我隻用過一次,就是在我認識莫邪之後不久。
那次我正好代表木家參加社會上的一個活動,參加完活動之後,我的身後布置什麽時候悄悄地尾隨了一個色眯眯的男人,趁著晚上的地下停車庫裏麵空無一人,竟然想要強暴我。無奈之下,我發動了最終奧義,用自己的血和鬼做交易,如果那個鬼可以將我把眼前的色狼男人趕走的話,我就可以讓那個鬼把我的血……喝上一小口。
但是這件事情真正實施起來風險非常的大。事情的一切成敗就都寄托在了和我做交易的那隻鬼的節操和人品上麵了。萬一和我做交易的那隻鬼將我眼前的危險解決之後,忽然提出要上我……的身,或者是獅子大開口,要將我體內的血全部喝光,那就不太好玩了。
因此這個危險的方法我隻敢用過一次,就是那次我真的貞操即將不保,馬上要被那個色眯眯的臭男人侵犯的時候。索性那次我福大命大,所召喚出來和我做交易的鬼恰好就是莫邪,雖然在那個色狼男人被莫邪殺死之後,我一臉不情願,欲迎還拒的被莫邪吃了幾次豆腐,但所幸大節尚在。
伺候這個奇葩的技能我就再也沒敢用過,生怕召喚出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來。
然而這一次卻是不一樣了,如今是生死關頭,失節事小,餓死事大。好死不如賴活著,在小命麵前,一切原則都要往後站。再加上,如今我已經被盛華蘭這麽的奄奄一息,即將死在盛華蘭的手裏麵。此時此刻,還有什麽鬼怪能比盛華蘭對我的威脅更大?
想到這裏,我咬了咬牙,忽然放開了一直壓迫在右手斷腕上麵的左手,由於右手的動脈已經被盛華蘭的那雙利爪生生的擰斷,此時此刻我右手的傷口上麵,鮮紅的動脈血仿佛噴泉一樣噴湧而出。
快啊,加油,把附近的鬼全部都吸引過來!上次我隻是把手指輕輕咬破了一個傷口,就把莫邪招來了,這次留這麽多血,應該也能召喚出不少大家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