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魂丟了
人身上一共有三魂七魄,魂分為三種:靈魂、覺魂、生魂,靈魂主宰人的意識,覺魂主宰人的善惡羞恥,生魂主宰人的壽命。人若死後生魂會消滅,覺魂還留在人間,靈魂就依因果循環六道之中輪回。人若做善歸神,靈魂和覺魂就會合一。
靈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癡呆。覺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發瘋,神經就會散亂,不知道羞恥,容易有亂倫之行。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
人若死後生魂會消滅,如果善業大於惡業便投胎至天界或人界,至天界靈魂和覺魂便會合一,至人間則舊覺魂消滅,再新生一覺魂一生魂投胎,如果惡業大於善業就至地獄道,靈魂會在地獄受刑受苦,隻有農曆七月十五日才能至人間,覺魂則留在世間排徊,直到靈魂受苦完投胎至人界(人道和畜生道)覺魂便消滅,留在人間的覺魂有時可以受神主牌位讓人拜,有時在墓園流浪,有拜公媽的人比較不容易受覺魂作弄,沒拜公媽的人較容易受外來孤魂作弄。
天地萬物都有魂,植物隻有一條生魂,沒覺魂和靈魂,畜生有一條生魂和一條靈魂,人則有靈魂、覺魂和生魂三種魂。
而魄分為七種:七魄名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分別指的是喜、怒、哀、懼、愛、惡、欲,生存於物質中,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消失。之後再隨新的肉身產生“肉體及魄”則屬於“陽世的物質世界”。
七魄為人身的血,第一就是眼睛的血,眼睛的血是澀的,第二就是耳朵的血,耳朵的血是冷的且不容易凝固,第三就是鼻子的血,鼻子的血是鹹的,第四就是舌頭的血,舌頭的血是甜的,第五就是身體的血,身體的血是熱的比較容易凝固,前五項為五根的血,分別是眼、耳、鼻、舌、身等五根,五根以外就是髒腑內髒之血,我們的髒腑分成紅內髒和白內髒,紅內髒就是心髒、肺和肝等,白內髒就是胃、大腸和小腸等,紅內髒的血是腥的,白內髒的血是臭的。
總而言之,人身上是必定有這三魂七魄,即使是人死了之後也一樣。可是我看看看父親的鬼魂的時候,他竟然少了一條魂!
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少的那一條魂是靈魂,靈魂若有了毛病,人就容易癡呆。怪不得父親剛才的表現一直怪怪的,原來是少了一條魂的緣故,像是在諷刺,父親活著的時候聰明絕頂,論計謀和手段的確是木家此一代的頂尖人物,然而死了之後成了鬼,卻變得癡呆了。
我急忙問他:“你的靈魂呢?你的靈魂哪裏去了?”
這個事情不能不急,父親已經死了,不久之後就要再入六道輪回。到了地府,如果他三魂七魄都全在的話,再根據他此生的功過,判定他轉生為六道之中的哪一種。可是如果在去地府之前,三魂七魄就已經不全了,那可就麻煩了。
近來由於地府的工作量不斷增大,為了簡化手續,提高地府的辦事效率,已經對包括三魂七魄缺失者在內的一係列事務作出了新的規定。若是七魄不全的話,倒還好說一點,等到判定一生功過的時候根據自身善惡,若是行善多的話,就有地府出麵,幫亡魂修補好缺損的魄,若是行惡較多,就聽之任之,任其投胎,這樣七魄不全的人一般出生之時就有殘疾,並且還會影響壽元。這樣地府既宣傳了懲惡揚善的宗旨,又簡化了原來繁瑣的手續。
可是對於三魂的處理就不一樣了。因為七魄相對來說是較為客觀的東西,就像胳膊腿一樣,沒了還可以移植一個。可是三魂不同,三魂中承載的都是極其主觀的,與這一世的經曆息息相關的東西,一旦丟掉其中一個魂魄,除非能夠自己找到丟掉的魂,否則地府沒有辦法幫忙找回,生前功德再大也沒有用,除非認識一些手眼通天的人物。
而三魂不全的亡魂,無論其生前功過如何,都因為丟掉了重要的魂,無法轉生為人,隻能轉生成畜生道。
也就是說,如果找不到父親的靈魂的話,附近不久之後就要被投入到畜生道,做一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阿貓阿狗了!我怎麽能不著急?
父親仍然呆呆愣愣地站著,我又問了他幾遍,一邊問一邊指著他身上的剩下的兩魂。
父親好像終於聽懂了,嘿嘿笑了兩聲,指了指大門前的那一層結界。
什麽意思?結界?和結界有什麽關係?我有些發懵。
我看著大門前的那層由陣法而結成的結界,愣了幾秒,忽然,我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瞬間心如死灰。
聯想到剛剛父親悍不畏死地撞擊著那層結界的樣子,已經父親撞擊結界時,結界表麵一直流淌閃爍著的陰雷,我終於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父親的靈魂,在剛才不斷衝擊結界的過程中,被結界上的陰雷,轟散了……
本來我心中還殘存著一絲幻想,認為父親的靈魂可能是由於某種原因丟掉了,現在趁著是頭七,還有可能能夠找回來。可是已經被陰雷轟成渣的靈魂該怎麽找?
即使是陸峰和莫邪兩人都在我身邊,也不可能找到了。
而且,最為諷刺的事情,是這個陣法恰恰是我認為自己在家裏不安全,央求陸峰布置的,而如今確敲好害了父親的亡魂。
如果我當時能夠堅強一點,如果我沒有給陸峰打那個電話,如果我今天晚上能夠早早想起來別墅外麵有這層結界,如果我能早一點去窗前看看外麵的情況……
隻要有其中一個如果,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怎麽這麽傻?明明知道有結界,還非要往裏麵闖什麽?不要命了啊?”我又悔又氣,對著父親埋怨了一句。
父親還是傻呆呆的一笑,說道:“走……”
我一把抓住了他:“話還沒說完就想走?”
父親今晚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必須要問清楚。
然而父親卻一直在閃躲。
此刻我想起來了今晚最重要的目的,連忙問道:“爸,你是怎麽死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父親的身體忽然僵住,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愣愣的看著我,眼神裏毫無感情。
我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然後父親的眼神忽然就變得瘋狂起來,嘴裏一直喃喃到:“走……走……”
我緊抓著父親的身體不放:“走什麽?現在還不能走,爸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死的?是不是有人在害你?不要怕,你告訴我,我會幫你報仇的!”我努力使我的聲音平靜下來,聽起來比較有信服力一些。
父親逐漸平靜下來。我繼續循循善誘:“爸,那天晚上到底發生裏什麽?你到底是怎麽死的?”
父親的身體不再顫抖,但是仍然是說不出其他的話來,隻是嘴裏一直重複道:“走……走……走……”
我不死心,準備問的更加仔細一些:“你死的那天晚上,盛阿姨對你做了什麽?”
或許更細節的問題可以讓父親回答出有價值的信息。
可是父親聽到盛華蘭的名字之後忽然更加癲狂起來,嘴裏更加急促地說著:“走……走……”
什麽情況?難道父親呢的死真的和盛華蘭有關係?父親嘴裏的“走”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說他很快就要走了,走之前要和我們告個別,還是說要我走,遠離這個家,或者說木家大宅裏麵有東西,讓我和盛華蘭等家裏的所有人都一起走?
我越來越分不清事情的來曆了,本來以為見到了父親,一切問題就都水落石出了,沒有想到事情卻更加的撲朔迷離。
我望著父親臉上焦急的神色,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無論父親這次回來時問了什麽原因,他都一定是非常關心我們,才將這個消息帶回來的,否則他為什麽明知道陸峰布置在門口的結界極其危險,仍然不顧危險一次又一次地衝撞結界,最後哪怕自己的靈魂已經被轟散了卻仍然在所不惜?
我回憶起之前父親還沒有離世的時候,他對我的關心總是彬彬有禮,仿佛在履行什麽義務,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仿佛是在履行什麽義務。她的笑容似乎也和盛華蘭的笑容相似,總是那麽溫柔含蓄。可是我對這個父親卻從來沒有過太深的感情,即使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所以我從來都不願意會木家的這個大宅。之前,林柔撫養我的時候,雖然對我很不好,但最起碼林柔很真性情。她不喜歡我,所以對我一直很不好。因此雖然林柔待我不好,我仍然把她當做我的母親,因為她至少表裏如一,不會騙我。
可是林家的努力履行父親任務的父親林坤,還有假惺惺的盛華蘭,都讓我感覺到了深深地虛偽。這個家庭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帶著麵具生存。他們離不開麵具,就像魚兒離不開水。而我也不得不被迫戴上了他們的麵具,與他們一起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