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休妻(2)
第170章 休妻(2)
說完,又是一個響頭磕了下去,「……說一千,倒一萬,還是我這個當家人沒管好婆娘,族爺,你罰俺吧!」
趙銀生在一邊聽得咬牙,這老大,這話說的是想把責任往他身上推啊,他當時跟自家婆娘對眼,可是想借他們來攪混水的,如今這個情況是怎樣,倒打一耙?
「大哥!俺雖說要堵老三家地,可俺不過是想得個明白理兒,可沒讓大嫂打人哩,俺可是攔了好些下的,你平日里又不是不知了她這混不吝的性格,這攔都攔不住的,我還能怎樣?」
如今這個狀況,只能死往鄭氏頭上推了。
那邊的鄭氏埋著個腦袋,一直抽著不說話,一些人認為她這是在故意裝抽病,想要躲過那懲罰,就不由得對她鄙視得很。
上首的趙族長聽著兩人辯論,冷哼著,「也別說了這些廢話,你們心裡打的是啥小算盤,我老頭兒心裡清楚著哩。」想把人給弄來,讓主持公道騙銀子?玩心眼,耍手段,也不看看對著的是誰?
如今把人給打了,那趙君逸又豈是那般好說話的?
便是那李空竹想來都有故意挨打的份兒在裡面,好讓了他們到時百口莫辯,受了族規去。
「趙老頭兒當初可是說了,要把老三當親兒子養。也就是說從上族譜的那天起,他就是了趙家的一份子。你們如今打人、鬧人,還差點弄出人命來,混個混不吝的,還說什麼是天經地義?啪!」
族長狠厲的拍著身邊放著的茶几,直拍得身旁的茶碗跟著抖了三抖,伸著那起皺的手指也跟著抖著的指向他們。沉喝:「當真好大膽子!是不是老頭兒我老了,就以為我管不動了?」
「族爺冤枉!」趙金生趕緊再次磕頭下去,「這事兒,俺雖知情,可卻是實實在在的阻了他們的啊!哪成想不過上山去溜了趟柴禾的工夫,回來這兩人就不再了啊!族爺,我剛還跟老三說,說那藥費,由俺來出哩!」
他一邊委屈呼著,一邊連連磕頭兒,「先頭兒的就因為大兒子的事兒吵過,俺就不想再生了那誤會。小兒子在人家那呆著,說是做工,可明眼人兒啥不清?再加上回來還總拿吃的的這些,我就是再沒了良心,也不會這麼的不分清紅皂白啊!我是有那個想法,想要個兒明白,可我是想著等人回來好好問問了事兒。這事兒……我真是冤枉啊!」
他說得真摯,磕頭也磕得甚是用力。
上首的趙族長捏須眼深不已,一些同被請來的趙家族人見此,皆在下頭悄聲議論著,「可能真是這樣兒,村口圍那麼久都沒見他來的,怕真是不知情哩!」
「嗯!也是這麼個理兒!」
一些明白過味兒的族人,除附合著點頭外,另還趕緊承認了自已的錯誤,以期減少點施罰,「當時還有人勸著來著,唉,也是糊塗了。」
那邊的趙銀生咬牙,有些眼深的向著那邊的趙金生看去,老大這招玩得夠陰啊!
趙族長哼唧著沉吟了會,「不管怎樣,打人就是不對!鄭氏是你媳婦,按著族中規矩……」
「族長!」趙金生再次一個猛磕下去,「對於鄭氏一二再,再二三的發瘋,毀我兄弟情份這事兒,俺是早不想忍了下去。上回因著個小兒之事兒,她對人是又罵又咒,已是得報應的被豁了嘴兒,我也一直以為她該是記住了這個教訓才是,哪成想還在死性不改,為免得以後做更多遭人的恨的事兒,俺想,俺想……」
「你想作啥?」趙族長深眼。
趙金生看了眼那邊還無動於衷,低頭抖個不停的自家婆娘,面上甚是愧疚的說道:「雖說分了家,可俺還把老三當兄弟哩。這事兒,我得給他個交待才行,不能讓人老三家的白挨了這打,俺尋思著,俺……想休妻!」
說完,他再次謹慎的看向那邊跪著的鄭氏一眼,見她仍然不鬧不吵安靜得很,就不由得皺了下眉。
死婆娘轉性了?這樣不鬧不爭的認罰,會不會令族長覺著沒有那麼嚴重?
趙銀生在聽了他這話后,是整個人都愣住了,腦中閃過什麼,讓他瞬間抓住:原來在這,原來在這!
老大這是想利用這時機一石二鳥啊!
還以為老實,沒成想這心機這般重哩。
趙銀生眼神深沉,心頭兒悔恨得不行,上首的趙族長卻是捏須深思了起來。
下首的趙氏族人皆有些震驚的看著這突來的一場變故,不可置信的看著趙金生。
雖老說什麼三從四德,但鄉下婆娘能有幾人遵守了的?誰家還沒幾個遭心碎嘴兒的婆娘?可誰也沒動過要休妻的念頭。
要知道這休妻容易,可再要想娶就難了,有兒有女的拖家帶口,沒有那大把的銀子,你想娶了黃花閨女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再說娶了新媳,有了後娘就會有后爹,一般人家除非萬不得已,要平平常常的,沒幾人願把休妻之事兒拿出來。
趙金生看著那一直安靜著的婆娘,心頭緊張的看著並不吭聲的趙氏族長。院子里不知何時,也開始變得安靜異常起來。
像是都在屏息以待的等著上首的族長決定……
而這邊的李空竹在趙君逸又一次飛身去往鎮上,將上回給她看病的老大夫帶來時,扎了一針后,已是緩緩的蘇醒了過來。
大夫翻著她的眼皮看了看,覺著沒甚大礙后,又開了盒化淤的膏藥,便提著箱子要求趙君逸再送他回城。
說是這會兒城門已關,若他不送他的話,他就去村中借宿去。
趙君逸看他一會兒,付葯錢時,多給了十個銅板與他。又吩咐著李驚蟄將大夫送去村中趙猛子家借宿。這會兒小女人醒來了,他是暫沒有那多餘的閑心再去送人。
李驚蟄對於趙猛子家只知道個大概位置,可看他姐夫那樣,也知這會兒不是嚼嚼的時侯,點了點頭,便拉著大夫出了屋。
待人出去。
趙君逸便拿著個剝了皮兒的雞蛋,用著布巾裹了,坐於炕邊輕柔的給她柔著額頭散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