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自作孽不可活
那日，楊婆子從大理寺出來，就病了，被嚇的。
渾渾噩噩的在客棧裏住了幾天，剛清醒，聽說孫香香死了，又嚇得病了兩天。
楊慶元衣不解帶，在病床前伺候了大半個月。
這天，楊婆子喝了藥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看向在窗台下看書的兒子，楊婆子站了起來，“兒啊，今後有什麽打算？”
“娘您放心，兒子等著任命書下來。不求什麽翰林院，能去偏遠地區做一個父母官，兒子也很滿足了。”楊慶元放下書，攙扶楊婆子坐下，“如果太偏遠了，娘就留在響水村，有村裏人照看您，兒子也放心。”
楊婆子淚眼婆娑的看著兒子，“兒啊，這次把娘快要嚇死了。還好你事先讓人給我通了消息，不然就闖大禍了。”
沒想到沐歡喜的夫君竟然如此富貴，皇親國戚不說，還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差一點，就要人頭落地了。
楊婆子摸摸脖子，還好，還長在自己脖子上。
那可不是自己請人回去通知的，京城中，自己認識誰，誰又認識自己。都是花逸安事先安排妥當，準備得萬無一失。
那日，在望江樓見到了判若兩人的孫香香。呼奴喚婢，風光無限。一時間看呆了，竟有些不敢認。
孫香香嬌笑的打招呼，“楊秀才肯定不認識我，我叫孫香香，就住在沐歡喜家前麵。楊秀才眼裏隻有沐歡喜，肯定不認得我孫香香。”
“認得的，認得。”楊慶元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孫小姐好。不知今日邀楊某過來，所為何事？”
從來沒有交集，總不是來敘舊的。
“楊秀才怕什麽，進來坐，喝杯茶水，歇一歇。”孫香香示意小丫頭給楊慶元倒茶，又讓小二上菜，“他鄉遇故人，這頓飯我請了。楊秀才不要客氣，吃過飯，我們再談正事。”
雖長時間待在書院，對孫香香的為人，楊慶元還是了解的。這頓飯，可不好吃。楊慶元直言謝絕，“飯就不吃了，孫小姐有什麽話就說吧。”
“楊秀才還是個急性子。”孫香香嬌笑，“還是說，害怕跟我有什麽牽扯，擔心我賴上你。放心，我們互看不順眼，這次找你來是要跟你合作的。”
“合作？”楊慶元不以為然，“楊某一個窮書生，哪裏有資本與孫小姐合作。”
孫香香擺手，“又不是做生意，不需要什麽資本，隻需要你幾句話就行。”
楊慶元不解，“什麽話？”
“楊秀才來到京城，一定知道了安公子的真實身份吧？”孫香香玩著茶杯，“宸王府的世子爺，鎮國大將軍花逸安。難怪沐歡喜看不上你了，人家攀上了高枝。以後嫁給了安世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和你能有什麽？先不說你老娘那般嫌棄人家。就算你高中了，以後也得跟你下放吃苦受罪。有好的選擇，為什麽要一個差的。”
“誰想娶她，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楊慶元被戳到痛楚，“沒其他什麽事情，楊某告辭。”
轉身要走。
“楊秀才急什麽？”孫香香叫住了楊慶元，“我聽說了，你在響水村過的不怎麽樣。你老娘現在都不怎麽出門，你一回去，都會被村裏的孩子叫黑醜怪。
你可是村裏唯一一個會讀書的人，考上了秀才，馬上成為進士的人。被村裏人這般羞辱，這一切，可都是沐歡喜造成的。你在痛苦的掙紮，她卻過得順風順水，你不恨嗎？”
見楊慶元捏緊了拳頭，孫香香挑了挑眉，“你想過沒有，就算你考中了進士，以後官運會順暢嗎？沐歡喜恨你討厭你，她隨便一句話，花逸安就能讓你十幾年的努力白費。恐怕，以後響水村你都回不去，你和你老娘很有可能會無家可歸。”
“嘖嘖嘖”孫香香同情的道，“這樣的結局，真可憐。”
“不要說了。”楊慶元怒目的轉身，“說吧，你要怎麽合作。”
孫香香滿意的笑了，“隻要你到時候做個證就行，其他的不需要你做。”
就這麽簡單？楊慶元不相信有這麽好的事情，“你還是把話說清楚吧。”
“怎麽，怕我害你？”
孫香香心中冷笑，“放心吧，隻要到時候你出來指證，沐歡喜以前對你有情就行。當然了，你對她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是她對你死纏爛打，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
“真的不會有影響？”
“那是當然！”孫香香肯定的道，“才子嘛，總是有幾朵爛桃花。人家隻會當做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你有吸引力。沐歡喜就不同了，生了孩子還四處勾搭，就是不守婦道。想做宸王府的世子妃，下輩子吧。”
楊慶元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回去好好考慮考慮。
回去後，回想孫香香的話，楊慶元左思右想，覺得孫香香說的話不無道理。如果沐歡喜繼續恨自己，花逸安揮揮手都能把自己的前途給掐沒了。
不能讓這樣的情況出現，辛苦十幾年不能這樣葬送了。
想起那日在茶館裏，那幾個混子剛說了沐歡喜和毛毛的壞話，宸王爺就帶人出現，把人抽了一頓帶走。如果說茶館裏沒有宸王府的人，楊慶元是不相信的。
果然，茶館的掌櫃就是宸王府的人。說明了來意，茶館掌櫃讓楊慶元在字畫一條街的一家字畫店鋪等，見到了宸王府的侍衛花開。
要見宸王爺，楊慶元還沒有這個資格。
為了表示誠意，楊慶元把孫香香說的話原原本本交代了，結果對方知道得一清二楚。
楊慶元出了一身冷汗，還好自己沒有決定和孫香香合作。
按照花開的要求，楊慶元見了孫香香，同意合作，並要求簽契約。
在漫長又焦急的等待中，這一天終於到了。
從皇宮裏出來，楊慶元自己也虛脫了。在大理寺看了他們行刑，到現在還後怕。
孫香香死了，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的死，也讓楊慶元明白了許多道理。
想清楚了，不要留在京城礙眼，下放是最好。前幾天花開來問，楊慶元要求下放，去做個父母官。
九月底，楊慶元的任命書下來了，一個偏遠縣城的縣令。楊婆子不放心兒子一人赴任，變賣了家中的糧食，跟著一起去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