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給你兩條路選擇
母女倆從廚房出來，回到沐年華的房間，坐在沐年華的麵前。
見沐年華閉著眼睛，不動也不說話。
孫香香譏諷的扯了一下嘴角，說道，“沐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女兒和外孫來了京城。”
“哦，忘了告訴你，沐歡喜已經和安世子定了親，十月初就大婚。”孫香香看著沐年華無動於衷的臉，笑道，“沒想到吧，你厭棄的人要做世子妃，你不喜的孩子是宸王的嫡孫。後不後悔？”
“哈哈哈”孫香香哈哈大笑，“可惜了，後悔也晚了。你說我現在把你扔到宸王府，他們會不會把你接回去養著，伺候你？”
“嘖嘖嘖”孫香香用手撐著下巴，搖了下頭，“肯定不會，人家不會認你。隻會把你扔的更遠，讓你自生自滅。”
想了想又道，“哎，說不定會把你弄回去，好好折磨你，畢竟你曾經可是差點把那兔崽子給弄死了。還有當初你賣了沐歡喜，又差點打死她。沐歡喜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她還懂醫術，讓你死都死不了，活著比死痛苦。”
沐年華依舊不睜開眼睛，也不說話。不過放在被子裏的手，握成了拳。
吳芳驚訝的看著孫香香，自從女兒認了公主為母親，說話越來越刻薄冷漠無情。感覺麵前的女兒，好似變了人一樣。
自己都是聽她的，可是真做起來，還是會手軟。可是她，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吳芳甚至覺得，現在的女兒自己都有些怕。
孫香香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沐年華，“你看看你這麽臭，什麽都需要別人伺候著，你就是個廢物。廢物知道嗎？就該死了，不要拖累別人。可是，你非要活著，還要別人好好伺候你。
我娘跟著你也沒過幾天好日子，過著拮據的日子，好要被人唾棄，尤其是沐家那幾個死女人和響水村的人，最可惡。
我娘伺候你這麽幾個月，再大的恩情也還了。你可別忘了，當初你為了霸占我娘，弄死了劉婉的爹。劉婉不知道，我和哥哥親眼看到你在他碗裏下了毒。”
沐年華猛的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孫香香。
“很奇怪我們怎麽看到了？”孫香香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誰讓你這麽猖狂，明目張膽的的下藥？還有，你太相信我們了，做什麽都不避開我們。一個連自己親女兒都不心疼要弄死的人，這麽狠毒，我們也怕呀。”
“你”沐年華氣得胸脯猛地起伏，咳嗽了起來，一臉通紅，倒是讓蒼白的臉色看起來紅潤了些。
咳嗽過後，沐年華那股氣泄了出來，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我這些年是，是怎麽，怎麽對你們母子三人的，難道，難道都是假的嗎？”
“誰知道你是真是假。”孫香香將以前的全部否認了，“來了京城，我也讓你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就滿足吧。現在給你兩條路選擇，明日讓你過最後一個中秋節，吃頓飽飯上路。要麽自己死，要麽我們動手。”
沐年華看向一旁的吳芳，“你，你也是這般想的麽？”
吳芳把臉撇一邊，小聲的的說道，“你這輩子都不能站起來了，每日伺候你吃喝拉撒睡，太累了。我覺得，覺得香香說的對，我聽、聽她的。”
“好吧”沐年華絕望的閉上眼睛，“我選擇自己死，不需要你們動手，我沐年華走也要走的有尊嚴。”
“好，既然你爽快，我們也不折磨你了。”孫香香很滿意沐年華的態度，“明晚，我娘和哥哥都會出去看花燈，你就在這個時候自行解決吧。投井、上吊、和毒藥，你挑一樣。”
連怎麽死都給自己想好了，沐年華心裏嘔得出兩碗血。想了想，還是留個全屍，“準備毒藥吧。”
達成了協議，孫香香倒了一杯水給吳芳，“給他喝了吧。”
又把一包藥給了吳芳，“明天和好給他喝。”
吳芳顫巍巍的伸手接了藥包，“好……好.……”
之後，孫香香講了什麽吳芳都沒聽到了，手裏捏著藥包，出神。
事情順利的辦好，孫香香滿意的上了馬車回公主府。
送走孫香香，吳芳回了房間。沐年華半睜著眼睛看著她，小聲的乞求道，“芳娘，看在我們夫妻十幾年的份上，求你給我換擦擦身，換套幹爽的衣裳。明天，讓我幹幹淨淨的走吧。”
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早已經沒有前段時間的模樣，瘦的皮包骨頭，臉色灰敗，頭發好像在一夜之間全白了。
“我去給你打熱水。”走出房間，吳芳捂著嘴哭了。
這些年，憑良心說，沐年華對自己是疼愛的。不是大富大貴，確實知冷知熱，一心一意對自己。
這段時間糟蹋他，他隻是叫，卻沒有罵過自己一句話。隻用眼神乞求的看著自己，自己一心軟，就被兒子給趕了出去。
抹了眼淚，吳芳進廚房拎了一桶水，給沐年華擦身，還把被子床單給換了洗。
之後又熬了一碗米粥給沐年華吃。
吃了粥暖了胃，沐年華有些力氣了，喊住要出去的吳芳，“芳娘，我所剩時辰不多了，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吳芳停下了腳步，轉身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好，你說吧。”
“哎”沐年華伸手拉住吳芳的手，“芳娘，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意思，我不怪你。這輩子，遇到你後的日子，是我過得最開心的。”
“年華，我也謝謝你。”吳芳哭著說道，“謝謝你把我從他手裏救了出來，不然，我和兩個孩子遲早會被他打死。”
“不哭，我這樣死了也好，不連累你。”
沐年華自嘲的說道，“我這輩子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己犯下的錯誤。對不起自己的親人，唯一可以說對得起的，就是你們母子三人。”
“芳娘啊，香香變了。我走了，你自己要留點心眼。實在不行，要點銀子就回老房子去吧。”沐年華無力的說道，“我沒用了可以弄死，誌成妨礙她，她能把人關起來。要是有天，你妨礙了她，會怎麽對你。我都不敢想啊。”
聯想到孫香香的變化，吳芳覺得脊背發涼。
兩人拉著手，從相遇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現在。這一夜，對吳芳來說是最痛苦、最矛盾、最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