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千杯不醉,我送你一樣東西(4)
第84章 千杯不醉,我送你一樣東西(4)
「我不知道你從何來,也不知霍庭燎是誰。你們都神通廣大,唯有我一個是局外人。偏偏我這個局外人,卻又看不透你們的棋局,在裡頭橫衝直撞的不知去路。我也會覺得慌亂,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什麼都變了,你們誰都沒有告訴過我,前塵過往到底是什麼。」
楚羽輕嘆一聲,「你們不願說,我也不強求,畢竟人妖殊途,我們之間有太多的不可能和隔閡。對於霍庭燎,我不知道自己欠了他什麼,又或者他欠了我什麼,以至於花轎錯嫁,給我設了這樣一個騙局。」
梓桐蹙眉,「你們是宿世的緣分,至於是誰欠了誰的又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將來的路你們會一起走。走多遠都沒關係,只要兩個在一起就好。公子等了你很久很久,那些歲月和煎熬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咱們都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請夫人能好好珍惜這一次,畢竟……」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楚羽愣了愣,「畢竟什麼?」
梓桐始終沒有再開口,楚羽自然也問不到最後那半句話到底是什麼。畢竟?畢竟什麼?她細細的想著,難不成這最後半句話,跟避子湯有關?既是如此深愛著她等著她,又為何不允她生下子嗣?每次都一碗避子湯,倒像是個笑話。
也不知是何時睡著的,夢裡又見霍庭燎。
這男人真是討厭,自從上一次在夢裡殺她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今又來了。
她想著,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可這次的霍庭燎卻是出奇的溫柔,他擁著她,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楚兒,我的楚兒。」
楚羽愣了半晌,他卻已經吻上了她的唇。糯軟的唇瓣,相互膠著,難捨難分。攻城略地,輕車熟路。溫暖的指腹撫上她的眉眼,撫過她的峰巒疊翠。
後來發生的事情,便不言而喻了。
一夢醒來,楚羽驚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怎會做這樣不知羞的夢,惹得人面頰緋紅渾身滾燙。再看房裡,梓桐不知去了何處,屋子裡唯有自己和黑貓。
還好梓桐不在,楚羽慶幸。
這兒果真是沒有白天的,仍舊是一副漆黑的景象,不知年歲不知白天黑夜。沒有太陽月亮星星,只有冰冷與孤寂。
眾人坐在大堂里,狐小步托腮望著抱了黑貓走出房間的楚羽,「你倒是心寬,這都能睡得著。」
梓桐遞上湯,「夫人昨夜受了涼,快些把葯湯喝了吧!」
楚羽凝眉,覺得嗓子里是有些不太舒服,的確像是受了涼的前兆。橫豎梓桐是不會害她的,當即端起湯藥一飲而盡。
「這味道……」楚羽頓了頓。
「奴婢加了一些東西。」梓桐輕嘆一聲,「是以有家鄉的味道。」
楚羽沒有吭聲,面無異樣的坐下,「你們都沒睡著?」
「除了那個醉酒的,其他人都睡不著。」在淵哼哼兩聲,將花生米往嘴裡丟,「沒心沒肺的東西,看著真想掐死他。」
「都吃過飯了?」楚羽又問。
狐小步輕嘆一聲,「哪還有心思吃飯,沒聽見那女人又哭了嗎?這整日哭哭啼啼的,還讓人怎麼吃?這不留人客棧進來容易出去難,你說咱們該怎麼走?」
楚羽剝著花生米,「既來之則安之。」
「說得輕敲。」在淵道,「這地方怎麼安之?你瞧瞧,比我那千蛇洞還要陰森。還時不時有孤魂野鬼,妖魔鬼怪作祟,讓人怎麼安生?」
店小二一聲尊呼,「掌柜的。」
掌柜扭著纖細的腰肢,素白的指尖輕輕挑開酒罈子的封口,端起酒罈子就往嘴裡灌,飲酒如同喝水一般隨意。她靠在櫃檯前,不再是楚羽見過的黑衣墨唇之色,而是恢復了最初的妖嬈無雙。
乍見這般美人出現,蛇君在淵的眼睛都發直了,當即起身上前。
楚羽蹙眉,真是不怕死的!然則蛇君在淵有千年道行,難道看不出來掌柜的本身?
「你這是哪兒冒出來?」在淵笑問,一雙眼眸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膚白貌美的妖嬈女子,「我之前怎麼沒見著你?」
「怎麼,這是你的地方?」她笑問,拎了一個酒壺便朝著楚羽走去。
她就坐在蛇君的位置上,親手給楚羽倒了一杯酒,「昨兒有人替了你,今兒這酒總得賞臉吧?」她不緊不慢的舉起杯盞,淺笑盈盈的望著楚羽,「喝,還是不喝呢?」
楚羽望著她,復而望著杯中酒。
梓桐上前,「我來!」
「你是個什麼東西!」掌柜的突然冷了眉目。
「我喝!」眼見著掌柜的即將生氣,楚羽趕緊端起了杯盞,一口便灌下了咽喉。速度之快,狐小步已經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楚羽一口悶。
在淵也愣了愣,這丫頭是瘋了嗎?
杯酒下腹,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盯著楚羽,連墩子都被放倒了,何況是楚羽這樣的凡人肉身。
梓桐也急了,誰知道這女人給楚羽喝的,到底是酒還是別的什麼。她慌亂的望著楚羽,恨不能把楚羽喝下去的這杯酒給摳出來,「夫人?」
楚羽一開始也覺得自己會赴墩子的後塵,可事實證明她真的想太多。杯酒下腹如同飲水,沒有半點異常,連最基本的酒精灼熱感都沒有。
「我沒事。」楚羽望著目瞪口呆的眾人,「真的沒事。」
狐小步不敢置信,「頭暈嗎?」
在淵道,「一般喝醉的,都說自己沒醉。」
楚羽站起身來,原地轉了一個圈,穩穩的站在那兒,「看,真的沒事。」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墩子有千年修為尚且被灌醉,楚羽不過是個凡人,難道這幽冥血還能解酒不成?這幽冥血,有這麼多好處?
梓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聽說幽冥血能扛酒,「夫人以前在家,酒量如何?」
「我壓根不會喝酒。」楚羽笑了笑,「掌柜給的,是水。」
掌柜的不說話,自顧自的喝著。
狐小步不信,當即奪了掌柜的酒壺放到鼻間猛嗅,「分明酒氣熏天,怎麼可能是水?」倒上一杯,放在舌頭淺酌,「就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