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後會有期
馬東的法咒如春雷般在空地上回蕩,頓時開山木劇烈抖動起來,周圍的土地隨著抖動被震開一道道裂痕,動靜越來越大,山崩地裂的氣勢下,眾人都彷彿置身於八級地震之中。
「嘭!嘭!嘭嘭!」
忽然,分崩離析的空地上連連悶響,十餘條大腿粗細的巨蛇破土而出,身體蜷縮,脖子立起,死死的盯著屍群吐著信子,面前的屍群也頓時被氣勢震住,沒有再往前撲來。
「這個開山木,也太逆天了!」陳朝暗暗驚訝,沒等回過神來,蛇群里居中的一條竟然口吐人言起來:
「小東沒騙我們,真是毛僵,老狐狸口中會御劍術的小子何在!?」
馬東一聽,趕忙戳戳陳朝,陳朝反應過來,立即回到:
「各位前輩好,就是我,我叫陳朝。」
巨蛇轉過頭來,看了看陳朝,點點頭,隨即轉身微微前傾,大聲說到:
「小子,毛僵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我們光憑蠻力很難取勝,等下我們用蛇身纏住毛僵,你伺機斬下殭屍頭顱,只要毛僵頭顱落下,我們便可盡數吞食!」
話音一落,十餘條巨蛇同時衝出,轉眼就和剩下的六隻殭屍纏鬥在一起,殭屍攻擊剛猛無比,而蛇本是至陰至柔的靈獸,幾番交手后,大多殭屍都被巨蛇死死纏住不能動彈,只剩下一兩隻還在艱難的拼殺。
「神意百兵:宣花斧!」陳朝瞧准機會,飛斧凌空劈下,一個滿臉爛肉的殭屍頭顱應聲落地。
有了一群蛇仙的鼎力相助,陳朝就好像打靶一樣,一斧一個,頃刻之間所有殭屍的頭顱都被盡數砍落。
頭顱掉落後的殭屍身軀雖然生命力依然頑強無比,但屍身沒有了感官的協助,也只是在巨蛇的纏繞中本能的反抗,幾位蛇仙也毫不含糊,大口一張,對著自己懷裡的屍身就吞了下去,幾隻沒有搶到殭屍的巨蛇,甚至開始搜索起戰場上其他殭屍殘肢逐一吞入腹中。
九隻毛僵,不一會兒就最後在十餘只蛇仙的蠶食下,被消滅的乾乾淨淨。
「小東,好好修鍊!此事已了,我們回去了!」
說罷,幾條巨蛇緩緩游向開山木,隨後身軀迅速縮小,最後化為虛影,潛入了開山木之中。
「陳朝!」這時,早已虛弱不堪的馮正,憋足一口氣,奮力喊出陳朝的名字,抬起一隻顫顫巍巍的手,指向工地的盡頭,一個人影正在逐漸隱沒在黑夜之中。
「不好!鄒延要逃了!馬東,快跟我來!」陳朝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從馬東拿出開山木那時起,就一直沒有留意過鄒延的行動,眼下這個人渣卻已經逃出了老遠。
陳朝踏著北斗幻微步,眨眼間就衝到鄒延身後,可站定之後卻發現,鄒延似乎就在原地靜靜的。。。等著自己?
鄒延沖著陳朝邪魅的笑了笑,陰冷的說到:
「你們這群娃娃挺有意思,二十歲不到,御劍就算了,斧頭都能化形出來,還有開山木幫襯,哈哈哈,不過修行界的事,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你的樣子我記住了,後會有期。。。」
話音一落,鄒延全身忽然鑽出無數只蟲蟻,不一會兒整個人都被數不清的小蟲包裹起來,陳朝立馬一柄法劍飛出,可飛劍接觸到鄒延身體的一瞬間,全身小蟲忽然全部散落下來,本來應該在蟲群中的鄒延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法劍什麼也沒有碰到,徑直飛出老遠,密密麻麻的蟲蟻落地后就朝四周散去,最終鄒延的氣息徹底消失在漆黑的山林之中。
馬東氣喘吁吁的趕到,看著面前發獃的陳朝,不解的問:
「你把那人秒了?」
陳朝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疑惑的搖搖頭說:
「他。。。好像變成了一堆蟲子,然後消失了。。。?」
「跑了就跑了吧,九個毛僵都搞定了,跑了個法師不重要了,回去吧。剛剛我的出場炫酷不?」馬東索性不想理會跑掉的那人,拖著陳朝就往回走。
他哪裡知道,在陳朝的心裡,哪怕一百隻毛僵,都比不上一個鄒延讓人恐懼,草芥人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種人,哪怕多留在世上一天,都有可能會有無辜的人死於他手,而眼下,鄒延這個亡命徒,已經是第二次在陳朝的面前逃走了。
來到馮正面前,陳朝失落的搖搖頭:
「馮科長。。。對不起。。。」
馮正長長的嘆了口氣,拍了拍陳朝:
「今天表現不錯,天網恢恢,終有抓住他的一天的。」隨即撥通了電話,通知待命的人前來掃尾。
終於,在慘烈的戰鬥后,他們沒有讓毛僵走出工地一步,陳朝一直高度緊張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腳一軟就坐在了地上,轉過頭,靜靜的看著曾經的母校。
幾分鐘后,警笛聲四起,原先退到學校防守的幹警以及前來增援的部隊都相繼趕到,醫護人員迅速檢查起幾人的傷勢,馮正剛剛過渡透支,眼下已經極度虛弱,最先被用擔架抬上急救車,車門關上的一瞬間,馮正沖著陳朝用力的豎起了大拇指。
「原來,能保護別人的感覺這麼好。」陳朝想著,身後的幾千名學生,甚至山下的數十萬民眾,雖然自己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其中也不乏張思明那種人渣,但總歸,這個世界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才有了喜怒哀樂,而自己,也從一個小透明,逐漸變成了一個可以守護大家的人,這似乎就是自己存在的意義。
「你們先把張豪帶回局裡。」這時,張寶寶從一輛警車上下來,交代了下車裡的同事,四處張望了一下,看見被醫護人員簇擁的陳朝,快步走了過了來。
「弟弟,命真大,不錯不錯,耐得住折磨。」看見陳朝只有些輕微擦傷,張寶寶也鬆了口氣,從一臉擔憂的神色中強擠出一絲微笑。
剛剛才死裡逃生的陳朝卻笑不出來,頓了頓,問到:
「西川那個郭元清。。。?」
張寶寶的乾笑也隨之消失,嘆了口氣,惋惜的說到:「犧牲了,現在法醫在盡量拼湊他的遺體。」說話間,惡狠狠的朝救護車旁還在不停哀嚎的欒斌看去,鄙夷的說:
「同樣是西川出來的,怎麼那個人就能廢成這樣!」
陳朝緩緩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泥土,無所謂的說: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走吧?我帶你去曾經母校旁邊吃個宵夜?」隨後準備喊上一旁做筆錄的馬東。
馬東嫌棄的看了看兩人,搖搖頭:「我的毛亮蛋已經很亮了,再噹噹電燈泡就要禿頂了,你們去吧,我一會搭個車回家找小桐睡覺去。」
「小弟弟,我發現你心裡藏的事兒挺多啊。」兩人在山路上悠閑的踱著步,張寶寶想起什麼,淡淡的看著陳朝笑了笑,隨即又接著說:
「剛剛那個張豪被嚇得瘋瘋癲癲的,在警車上又哭又叫的不停自首,說了好多干過的虧心事,裡面好像提了一下,讓這學校的領導把一個叫陳朝的小年輕開除了,後面又把那小年輕媽媽的生意弄黃了,今天他好像還看見這個小年輕了,是你不?你真能憋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