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慢慢改變

  收拾完碗筷，又洗漱一番，林媽準備上床了。東北的冬天，實在是冷，她們這個宿舍的暖氣燒得一般，在地上站著都凍腳。家裡連個收音機也沒有，早晨又起的早，所以一般吃完晚飯，娘倆就要睡覺了。

  林筱趕緊說：「媽，我胳膊酸，背著的時候有點抓不住。」

  「那明天媽抱你，反正早上你也沒醒呢。」

  林筱本來是想引導媽媽找個布帶子，摟一下自己，這樣背著，兩人都省勁。沒想到林媽根本就沒打算明早還背林筱。

  「不要，我喜歡背著，只有不會走路的小寶寶才要媽媽抱呢。明早你叫我，我就醒了。我不去託兒所了，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那麼早，你多睡會多好，託兒所有人欺負你嗎？怎麼不想去了？」

  「反正我不要抱，要背。」

  「好吧，好吧，讓我想想怎麼背。」林媽在五斗櫥里翻來翻去，又去木箱子里翻了半天。找到一條長長的圍巾。

  「明早媽媽把你後背用圍巾圍一下，你就不用伸手了。」「託兒所誰欺負你了？為啥不去？」

  「沒人欺負我，我就是想和媽媽一起，我最喜歡媽媽了。」唉，實在是沒詞了，又哭不出來，林筱借用了小女兒的口頭禪，前世的小女兒，嘴像抹了蜜一樣甜，哄得爸媽、爺奶、姥姥姥爺全都得依著她。

  一句最喜歡媽媽了，說的林媽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這是她的女兒呀，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呀。她的女兒一定得有人疼，自己沒得到的母愛，女兒這裡必須得雙倍。

  「好好，和媽媽一起」林媽上床樓了女兒，聲音有點哽咽。

  林筱也緊緊依偎在媽媽懷裡，她真的最愛媽媽，比愛兩個女兒更愛。她今晚得好好回憶下小女兒是怎麼哄人的。

  自己以後也要當那樣人人都喜歡的小棉襖。當然，最重要的是，明天電話里要和爸爸說什麼，才能讓他開啟自己女兒奴的新人生。

  窗外寒風呼嘯，滴水成冰。

  屋內母女相依，暖入心田。

  第二天一早，林媽多睡了半個小時。起床收拾停當自己后，叫醒女兒，把已經提前放在暖氣上烤熱的衣褲，給女兒套上。背起斜挎包。然後讓女兒站著床上，她站在床下，用圍巾綁好女兒上半身。屁股還是靠自己雙手托著。急匆匆鎖門出發。

  林筱不知道在這沒有鬧鐘的時代，林媽是怎麼做的想幾點起，就幾點起的。綁孩子的方式，雖然和林筱想的不一樣，這樣自己是不累了，媽媽雙手還是挺累的。但她相信，媽媽很快就能想到更好的方式。

  林媽一直都是很聰明能幹的，艱苦也就是這當媽的頭幾年，主要是林筱太纏人。後來的林媽，除了做衣服沒學出來，其他的各項主婦技能，全部點滿。

  母女二人到了車站，林媽看了眼手錶，自言自語，看來明天還能再多睡十分鐘。這手錶是結婚前林爸送給林媽的，可見林爸工資不低。

  林筱讓林媽鬆開放下自己，還是抱著上車，找邊上站好。下車再背去單位。

  到了單位，在庫房給林筱換好屋裡穿的衣服。林媽發愁怎麼安置林筱。這邊單位管得嚴，肯定是不能放在辦公室的。可放庫房小小會不會害怕得哭起來呀，那樣肯定被人發現，要扣工資的。

  林筱知道媽媽在愁什麼，故意說：「我想畫畫。」

  林媽趕緊找來紙筆，對林筱說：那小小乖乖在這裡畫畫好不好？媽媽工作不忙就來陪你。要是媽媽不來，你困了就自己睡覺，餓了就吃點餅乾。」

  林筱乖巧的點頭，林媽高興的用椅墊和包被給林筱鋪了個睡覺的地方，單位暖氣燒得好，屋裡一點都不冷。林媽還拿來個盆，告訴林筱，要是尿尿，就尿到盆里，等媽媽來了收拾。

  安頓好林筱，林媽匆匆去送飯盒，然後在辦公桌前坐好，開始工作，第一波查崗之前，她是不能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