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擒蠍子獸
清揚眼睛緊盯著蠍子獸,看著它揮舞著兩隻大鉗子,片刻不敢怠慢。
蠍子獸撲向清揚,將兩隻大鉗子用力地夾向他,清揚縱身一躍,一下子跳到了蠍子獸的背上。清揚想利用手中的繩索,將蠍子獸兩隻大鉗子纏住,但蠍子尾勾如同閃電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清揚的身體,清揚飛身一躍,跳到了一個椰棗樹上。
蠍子獸不依不饒,利用尾勾瘋狂地刺向清揚,清揚就從一棵椰棗樹上跳到另一棵椰棗樹上。清揚希望藉此可以耗盡蠍子獸的力氣,他故意地躲避著,蠍子獸緊追不捨。就在蠍子獸一通瘋狂地刺向清揚時,一不小心尾勾扎進了一棵椰棗樹上,完全貫穿了樹榦,尾勾被卡在了樹內,任憑蠍子獸怎麼使勁也拔不出來。
清揚見勢,縱身一躍,跳到蠍子獸背上,用拳頭猛擊它的眼睛,蠍子獸一陣眩暈,兩隻高高豎起的大鉗子,也癱軟在了地上。清揚趁機用攜帶的繩索,將蠍子獸的兩隻鉗子捆在了一起,蠍子完全動彈不得了。被繩索困住的蠍子獸,像被擊暈了似的,癱到了地上,高昂的頭垂了下來,兩隻大鉗子也伏在了地上,一旁觀戰的弋鳧也跟著它垂下了頭。
蠍子獸匍匐在地上,眼神不再犀利,而變得謙卑溫順起來,江離讀懂了蠍子獸,她喊著清揚,指著那蠍子獸的尾勾,清揚明白了她的意思,翻身上樹將那椰棗樹樹榦砍斷。
蠍子獸將它的尾勾,從樹榦中緩緩拔出。它變得溫順起來,不再飛揚跋扈,它輕輕地爬到了清揚的身邊,依偎著他。咕嚕和石頭見蠍子獸被清揚制服了后,朝他跑了過來,抬起清揚,將他拋向天空,一起歡呼道:「清揚!清揚!」
清揚用其勇氣和智慧戰勝了蠍子獸,獲得了傳說中的坐騎,他成了當之無愧的領隊。江離在一旁開心地沖著清揚說道:「你是賺到了。聽說主人不死,這蠍子獸就永遠聽他使喚。它一心一意的,不會再認第二個主人。」清揚聽到江離這麼一說,就更開心了。他遠瞥了一眼弋鳧,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這下就更不把他放在眼裡了,他有了更大的目標了。
弋鳧沒有加入眾人的狂歡,他坐在一旁,眼中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他想著他是棕熊部落族長的長子,現任首領羔虯也是出身自他的部落,歷年的比武大賽他都深受羔虯的賞識。
他小時候就力氣過人,少年時靠著自己的智慧和勇氣,射殺了一頭灰狼,救了部落中的一個女孩,這是棕熊部落中盡人皆知的故事。
到了成年後,論武力無人可以匹敵,論智慧也算是鶴立雞群,他的父親棕熊族長麟趾也對他的這個兒子寄予厚望。雖然最近的一次比武大賽,他輸給了清揚屈居第二,但他不認為是自己輸了,他只是認為清揚贏在了運氣上而非實力。
這次行軍,首領更看重水路的人,所以才選了他做水路領隊,選了清揚做陸路領隊。只因他為了江離臨時換到了陸路一組,所以首領也不好奪人面子,但在首領的心目中,陸路的最佳人選,肯定是他弋鳧。
清揚馴服了蠍子獸,既長了他的威風,又贏得了江離的青睞,他現在走路都是帶著風,鼻子沖向了天。
弋鳧覺得自信心和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但他轉念一想,清揚只是撿了他的便宜而已,如果不是他第一個去挑戰,如果蠍子獸的尾刺不扎入椰棗樹榦中,那清揚根本沒有贏的勝算。「什麼祖訓,什麼破規矩,我才是熊族的未來首領。就讓他得逞一時,早晚我會收拾他一頓。那個蠍子獸不是只認一個主人嘛,那我就讓它看清誰才是它的主人。」
弋鳧暗自發著狠,輕蔑地看了一眼與江離交談甚歡的清揚,咬緊了牙關,啐了口痰。石頭拿了些椰棗過來,問了他腰傷要不要緊,他拿了些椰棗,沒有回答石頭的話。石頭見他腰部只有輕輕的擦傷,出了點血,問題不大,知他心情不好,就放著他一人安靜,又走回人群中聽清揚他們說笑去了。
江離急不可耐地寫了一封長信,把他們一路上遇到的事情,以及清揚如何馴服蠍子獸的一事都寫了上去,最後說他們五人都健康平安,讓族人勿挂念。她將那信裝進小竹筒里,系在紅隼腿上,默念了幾句就放飛了紅隼。紅隼帶著清揚馴服蠍子獸的喜訊一飛衝天,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清揚見弋鳧只是受了點輕傷,不影響走路,吃飽喝足后,清揚就叫大夥上路了。
清揚一躍上到了蠍子獸身上,然後伸手拉了一把江離,江離便也坐到了蠍子獸身上。清揚滿面春風,心中洋溢著說不出的興奮感。他一步就實現了他父親騏驥的畢生心愿,這幸福來的太快,太突然。
但清揚是個聰明的人,他不會犯那種樂極生悲的傻事,他知道自己的勝利,便是弋鳧的失敗。他越是高興,就越會引起弋鳧的仇視。
現在尋劍路上,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他還需要他的配合,不能撕破了臉。他騎在蠍子獸背上,向後瞥了一眼弋鳧,思忖道:「弋鳧表面上看服從了我的指揮,遵循著棕熊族人的忠誠和紀律,但他一直憋著一股怒氣,他就像一頭難以馴服的野獸,隱忍著暗暗地找尋著某個機會反撲獵人。熊都比武雖然挫敗了他的銳氣,但隨後尋劍的路上遇到的各種事情,讓他的心態急劇地發生了變化,他堅信自己的判定,認為我沒有能力帶領這隻隊伍,以至於認為我贏了比武也是運氣所致。這次與蠍子獸的搏鬥,狠狠地殺了他的威風,他慘敗了,而我又贏了。一個人靠運氣贏了兩次的概率是很小的,他肯定明白這個道理。唉,不想了。管他聽不聽話的,尋劍期間別給我添亂子就好,等到尋回寶劍后,各走各的道,誰也別礙著誰的事。如果他真的鐵定心要搞事情,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在愣啥呢?咕嚕一直在叫喚你!」江離見清揚發著呆,便問道,
「在想你呢!」清揚一臉壞笑地扭過頭來看著江離,趁她不注意,親了她的櫻桃唇一下。江離伸手就去捏他的小白臉,故作生氣道:「沒個正經的!」臉上卻早已綻開了桃花,嘴巴憋不住,最後咯咯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暖了清揚的心,也碎了弋鳧的心。
「女人在我手中,蠍子獸也在我手中,任憑你弋鳧興風作浪,我穩坐我的釣魚船!」清揚坐在蠍子獸身上滿臉自豪地沖著天。他回頭看了眼弋鳧,只見他低著頭,走在隊伍最後面,「至少一段時間是不用再擔心他了。」清揚思忖道。
他們在大漠中,朝著北方走,沒走多久,咕嚕就嘟囔著他倆騎在蠍子獸身上輕鬆自在的,他們跟在後面是又累又渴的,不公平。
江離聽到了咕嚕的抱怨聲,扭頭看了眼,只見石頭抹著汗珠子,弋鳧低著頭一聲不吭地走著。她知道此戰傷了弋鳧的自尊心,也傷了他的傲氣。他本想當著她的面,好好表現一下自己,證明自己不輸清揚,沒想到一招便被蠍子獸制服了。他錯失了成為首領的機會,也在心愛的人面前出盡了丑,他羞愧難當。她心疼他,她不想清揚再去刺激他了。她便示意清揚和她一起下到地上,跟著大家一起走路。奈何清揚壓根不理會她,拉著她不讓她下到地上去。
「這是我征服的坐騎,為什麼不能坐?再說,你下去走,有人就不累不渴嗎?真是多此一舉。有本事,自己也找個試試!」清揚大聲地對江離說道,意圖讓其他人也都聽得到。
難得有機會顯擺一下,清揚是絕不會放過的。他的自信隨著一路的征程,與日俱增,今日制服了蠍子獸,更是增添了他的威信。他再也不用看人臉色行事了,他已經隱忍太久了,他不想再做縮頭烏龜了。他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他是無上的王。他從來沒有像今天呼吸這麼順暢過,他情不自禁地張開了雙臂,仰天長嘯了一聲。此時不知道蠍子獸是不是領會了清揚的意思,它豎起了兩隻巨螯,在空中揮舞示威。咕嚕不說話了,默默地跟在蠍子獸身後。江離又回頭看了眼弋鳧,嘆了口氣,轉身摟緊了清揚。
太陽落山前,他們終於走出了沙漠,踏入了一片稀樹草原,草原上有一些野獸猛禽出沒,但清揚一行人多,再加上身邊有個蠍子獸,倒也沒有什麼野獸敢靠近。
天黑了,他們就在稀樹草原上安營紮寨了,簡單吃了點椰棗,躺下睡了。有了蠍子獸在身邊,再也無需他們輪流放哨了,咕嚕想到蠍子獸也是有些好處的,便把白天的不悅忘了,很快呼呼地大睡起來。
天微微亮,一群狐蒙在遠處站立著身體,它們吵吵鬧鬧地觀望著這些不速之客,江離被喧鬧聲吵醒,她起身後,其他人也就跟著都起來了。簡單吃了點東西,他們又接著上路去了。沒多久他們就順利地走出了草原,之後踏入了一片混合森林,有些柏樹、山毛櫸、櫟樹等等,可森林沒走幾步,映入眼帘的是一條大河。大河呈東西走向,由西部山脈源頭的泉水彙集而成,最終東流匯入大海。河對岸是一片茂密原始橡樹林,鬱鬱蔥蔥,富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