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雪妖作亂

  江離見咕嚕口無遮攔，拿弋鳧比作雪妖，又見弋鳧心裡不爽，卻依然擺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忍俊不禁。

  咕嚕見江離只是笑不說話，便嚷嚷道：「快給大白毛翻譯翻譯！」江離示意清揚，見他點頭，便一臉嚴肅地用默語告訴了霽云：「即使你們不給我們帶路，我們也會去剷除那雪妖的。」江離安慰了霽雲后，又沖著咕嚕一臉鄙夷地說道：「以後長些腦子，學些默語，誰有時間老是給你翻譯啊！此後一路上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奇奇怪怪的部落。不會默語，你打算怎麼與人家溝通呢？」

  江離雖是說給咕嚕聽，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清揚諂媚地對著她笑了笑，一幅無賴的樣子。弋鳧的臉憋得通紅，心下暗暗發誓要學好默語。後來，他們有意無意間地跟著江離一點點地學習默語，畢竟它是這片大陸的通行語言。

  清揚毫不費力，第一個就學會了，弋鳧用了點心思，也不久就掌握了。咕嚕雖有點啰里啰嗦的，但也進步神速。石頭很努力，但學的很吃力，還經常被咕嚕嘲笑，最終也只是能勉強對話，他對此很是慚愧，只有咕嚕會拿他開涮，其他三人知他性子，在他面前從不調侃。

  霽雲在聽到江離的答覆后，欣慰地笑了笑，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近他們，接著道：「那雪妖是被詛咒的雪人鴞止，當年他背棄了族人，出賣了當時的首領河伯。那時候，雪人族是天山族的一脈，與崑崙族一同生活在隆馬山下的稀樹草原上。

  崑崙族是大族，為了生存，天山族就必須要韜光養晦，每年年末天山族就會派人到崑崙城中進獻上好的馬匹以及珍貴的動物毛皮，有時候還把部落中漂亮的女子獻給崑崙首領，以便換得和平。

  但隨著天山族人丁興旺，崑崙族首領山樞猜忌心日盛，他擔心天山族會威脅他的統治，於是四處收買天山族內部的人，但無奈天山人性格剛烈，對自己的部族十分忠誠，沒人願意做叛徒。直到有一天，一個叫鴞止的天山人，自願與山樞合作，他願意助山樞一臂之力，一舉征服天山部落。

  於是在鴞止的幫助下，趁河伯帶著精兵強將外出狩獵，偷襲了天山族部落。河伯在狩獵歸來時，遠遠就看到部落已成一片火海。被砍殺躺在地上的一位部族長老，奄奄一息地告訴河伯，部落中女子兒童大多被俘虜帶回了崑崙城中，男人和老人被他們就地處斬，只有一少部分的人逃到了隆馬山的叢林中去了。」

  「河伯氣不過，於是帶領著餘下的戰士，沖向崑崙城。無奈崑崙族早有防備，他們沿途設下埋伏，河伯落入圈套，在戰鬥中不幸落敗，被崑崙族活捉，關入了監牢。在受盡了萬般折磨后，誓死不屈，始終拒絕出面讓逃亡的天山人歸降於崑崙族。最終崑崙王怒不可遏，下令殺了他，將其頭顱割下，高高地懸挂在崑崙族的城門之上。頭顱在陽光和風雨的侵襲下，幾日過去了不見腐化，面部仍然像活著的人似的，充滿了殺氣和憤怒。崑崙族人見狀甚是害怕，擔心河伯怨氣太重傷了族人的精氣，於是有人便勸解崑崙王，將其頭顱和身體合在一起厚葬了。那些少數未被抓獲的天山人，逃到隆馬山上避難，其中就有我的先祖，從此一住就是幾個世紀，部族人逐漸適應了高山環境，長出了厚厚的白色毛髮，身形也變得異常巨大，但高山之上食物匱乏，因此人丁不旺，部族人口數量始終較少，遠不能與草原時代相比。他們害怕再次遭遇崑崙族的打擊，便放棄了天山族的稱謂，改稱為雪人族。」

  「河伯的魂魄怨氣，對崑崙人不起作用，但對出賣了天山族的鴞止起了作用。鴞止在河伯死後不久，變成了豹身人面的妖怪，為了躲避崑崙族和雪人族的獵殺，他逃到了隆馬山的山巔上。由於山巔食物匱乏，他不得不下到山腰處，偷襲居住在那裡的雪人。這一偷就是幾個世紀，雪人族壽命僅有百歲，因此首領已換了幾任了，倒是他還依然活著。經過幾個世紀的磨鍊，他偷襲的本領愈加嫻熟，每一代的雪人族首領都拿他沒有辦法。至少到目前為止，我也拿他沒有辦法。河伯詛咒了鴞止，讓其變成了雪妖，鴞止又反過來威脅了我們的族人幾個世紀之久，真不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之前在抓捕雪妖的過程中，我們了解到，這雪妖，在平日如我們在隆馬山上馴服的雪豹一般，四肢伏地在山間行走，他時常會隱蔽在林間或是雪地里，暗中觀察族人的行蹤，並牢牢記住族人的容貌。一旦你探知到了他的行蹤，你試著接近他，他敏銳的聽覺和視覺老遠地就會偵測到你，還未等你靠近，他就隱身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但在月圓之夜，他又會化身成任何一個可能的雪人的樣子，靠近村落，混在族人中，趁人不備入室搶走嬰兒，讓人防不勝防。曾經，那雪妖就化身成了我，騙過了侍衛，入室搶走了一戶人家的嬰兒。」說完，霽雲又忍不住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