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家書
喻老太太滴著淚,扶起喻輕晚,「好…很好……你辛苦了。」
喻輕晚拉過喻母的手,「母親……父親可回來了?」
喻母搖了搖頭,「今日宮內走不開,容妃娘娘也生產了。」
喻輕晚點頭,朝著門外道:「朱雀……院子可圍好了?」
朱雀落到喻輕晚的身旁道:「夫人……已圍好了,人也抓到了。」
喻老太太和喻母看向喻輕晚。
「晚晚,怎麼了?」
喻輕晚扶著喻老太太道:「祖母,讓母親陪著您回去休息可好。」
喻老太太捏了捏喻輕晚的手,「待你父親回來后再處理,你也休息。」
喻輕晚點頭,拉過喻母的手,「母親…您送祖母,我在這裡守著。」
喻母點了點頭。
喻母扶著喻老太太回了嘉苑。
兩人出了清濯院后,喻老太太捏住喻母的手,「你是蘄州太守的女兒,是我喻府的當家主母,怎能如此不硬氣。」
喻母低下了頭,「母親…我……」
喻老太太搖了搖頭,「修文,修濯在朝為官,晚晚嫁入候府,你在怕什麼。今日的事,你這個當母親的還不如孩子鎮靜,我百年之後,難道你要讓二房爬到你頭上嗎?思憂,你年年歲歲溫柔如水,可是這閬都不是蘄州,你得撐起喻家。」
喻母低下了頭。
……
清濯院。
喻輕晚撐著頭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休息,朱雀拿著信走了進來,「夫人…侯爺的信。」
喻輕晚緩緩睜開眼睛,接過他手裡的信,「可審出了什麼。」
朱雀搖頭,喻輕晚拂了拂手。
喻修濯從內室出來,給喻輕晚行了大禮,「晚晚,必要受了哥哥這一拜。」
喻輕晚趕忙扶起他,「二哥……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嫂嫂可好些?」
喻修濯點了點頭,「餵了解毒的湯藥,人已經睡了過去,只是身子……」
喻輕晚拍了拍他的手,「二哥哥,好好養幾年,身子還能補回來。」
喻修濯吐了口濁氣,坐到椅子上,「晚晚…是什麼人要害我妻兒。」
喻輕晚搖頭,「現下還不好說。哥哥可有得罪什麼人。」
喻修濯揉著頭道:「我跟隨父親在太醫院,也算盡忠職守,要說得罪恐怕真的是惹了天大的麻煩。」
「怎麼講?」
「我一直服侍在容妃娘娘身側,不久前…皇后她……要我不知不覺間處理掉她腹中的孩子,我沒答應,便沒了下文……」
「皇后?」
喻修濯點了點頭。
「人人都說閬都城裡謫仙般的女子非貢丞相的嫡女貢靜姝莫屬,沒想到入主東宮還不夠,心中狹窄到連個孩子都容不下。」
「晚晚……她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今日容妃生產,虧的皇上守著,她才沒有動手,但是她卻把氣撒在了我的頭上,你要小心。」
喻輕晚沉著臉捏緊了手中的信,良久后道:「二哥哥,你先休息,我先回院子,有事叫我。」
喻修濯把她送到門口才返回了院子。
輕晚閣。
喻輕晚坐在書桌前拆開了手中的信,一晚上的愁緒在看見祁墨的鬼畫符之後疏散了不少。
她提筆給他寫了回信,交給朱雀前道:「喻府發生的事不要告訴侯爺,我知道你忠心,但是他巡防北境不能讓他分心。」
「是…夫人」
朱雀走後,茯苓端著早膳進來,「小姐……忙了一夜,先用一些吧。」
喻輕晚拍了拍茯苓的手,「茯苓,聯繫一下師父,讓他老人家幫我查一下新皇舊府的事。」
茯苓點頭,「小姐……可是閬都有什麼問題。」
喻輕晚揉了揉眉頭,「我的小茯苓,還記得我們在蘄州的時候嗎?總有傳言說新皇嫡子,推三朝覆五帝,是這天下唯一的共主,容妃誕下長子,我們喻府就遭了殃,這閬都,處處都不安分。
我父親和哥哥侍奉容妃已久,保不保那孩子都是禍,既然知道是禍,也知道了敵人是誰,那不奮起反擊,那我們就是那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茯苓點了點頭。
「小姐……您應該去西北的。」
喻輕晚鬆了口氣道:「小茯苓,西北是侯爺的家鄉,那片乾淨的土地還不能被這些骯髒東西玷污,日後…日後閬都安穩……我就陪侯爺回西北。」
茯苓點頭,退了出去。
喻輕晚吃了飯,閉著眼靠在軟榻上小憩。
喻仲景回府已經是深夜了。
喻輕晚正在清濯院照料著紀湘靈,喻仲景拎著藥箱進來,喻輕晚看了眼他手裡的藥箱,拂了拂手,屋內的人都退了出去。
「父親,這……」
喻仲景走到她身旁,捏住她的手,「晚晚,快去把孩子抱出來。」
喻輕晚看了眼他手裡的藥箱,頓了頓,才去把剛生下來的孩子從偏房抱了出來,「父親,哥哥可知曉。」
喻仲景搖頭,「晚晚,整個家你最識大體,父親知道這些年苦了你母親,但是這是嫡長子,不能讓皇后害了他。」
「可是父親……朝局易變,嫂嫂的身體恐怕今生無子,她……」
喻仲景握住喻輕晚的手,「我知道,有國才有家,晚晚你明白的,我先回宮了……」
喻仲景走後,喻輕晚聽到內室咚的一聲,她趕忙抱著孩子進去就看見摔在地上的紀湘靈,她趕忙把孩子往搖籃一放,扶著她躺到床上,然後跪倒她的床邊,「二嫂嫂……我…」
紀湘靈靜聲流著淚,良久之後,她才緩緩道:「晚晚……我還能見他嗎?」
喻輕晚沒有說話。
紀湘靈的淚止不住的流著,喻輕晚趕忙擦著她臉上的淚,「嫂嫂……我一定會讓侯爺保下他的。」
紀湘靈搖了搖頭,苦笑著道:「晚晚……我想回蘄州老家了……我想回去養著,不想呆在這閬都了。」她又看向一旁搖籃里的孩子,「他也跟我走吧,這閬都也不是他能待的地兒。」
喻輕晚握住她的手,「嫂嫂……多謝。」
紀湘靈笑著搖頭,「晚晚……我跟修濯青梅竹馬,父親這樣做他也會同意的,只是……我心真的好痛,晚晚…我心痛……」
喻輕晚擁住她的身子輕拍著她的背,她不知如何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