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雪山高峰之間,雪已經堆積到膝蓋的高度,路飛步步走得極其艱難。
「醫生!醫生!醫生!」
嘴裡不停的念叨,山治緩緩跟在後頭,嘴角滲出的血跡被他忍了回去。
路飛的一隻眼睛被寒風吹得都快睜不開,終於,他們到達了煙囪山腳下,看著幾乎垂直的石壁發愣。
寒風像鋒利的刀劍垂直般貼在石壁上,颳得很緊很緊,呼嘯而來的凜冽寒風,咆哮著似乎要壓倒草帽一夥。
「就是這裡嗎。」
路飛抬頭,遠遠看著石壁上方。
「看不到山頂啊!」
「是啊。」
這麼陡峭的岩壁,要爬上去恐怕會凍傷,山治擔憂的看著路飛。
「要不你還是穿上衣服吧,如果你這樣赤身單手爬上去肯定會凍傷的。」
路飛堅定的看著石壁,搖搖頭。
「不行啊,路希全身冰涼,她衣服都濕透了。」
他能感覺到背後的人兒已經沒有一絲溫度,彷彿凍僵似的她讓路飛很擔心。
「醫生,就在這上面。」
路飛哈幾口氣,兩人拉緊了捆著女士的繩子,做好攀爬的準備。
「準備好了嗎,山治。」
「嗯。」
山治堅韌的看著山頂,強忍身體的傷應聲回答。
「你們再忍一忍,娜美,路希。」
路飛率先縱身一躍,騰空而起爬上了石壁,凍紅的手指扣在石縫裡,徐徐的朝著上方爬去,山治緊隨其後。
他們每爬一步,狂風大作在耳邊咆哮,破風像是敵人般勢必吹倒他們。
此次攀爬途中非常辛酸,路飛雙手雙腳被摩挲得鮮血直流,全身凍僵毫無知覺,血液全部凍成硬塊粘在身上。
山治情況比路飛更加糟糕,在自己深受重傷的情況下攀爬高峰,他斷裂的脊椎和肋骨在體內翻湧,每一步就是刀劍插在身體,傷上加傷。
感覺到肋骨的斷裂聲,他再也支撐不住噴出一口血,手指無力鬆開石縫,完全失去了意識,朝著山下掉落。
「山治!娜美!」
路飛側頭看著掉落的夥伴,心中無比的焦急。
危難關頭,路飛迅速伸長脖子朝著他們下墜的方向追去。
千鈞一髮之際,路飛咬住了山治的衣服。但能想到是,兩人身體的重量全部掉在路飛頭上,他根本承受不住如此的重量。
路飛的雙手雙腳被殘忍的在石壁上拖拉摩擦,緩緩的往下墜落。
嫩肉混雜著鮮血被割在石縫上,路飛忍著十指連心的痛苦硬生生咬住山治,死扛了下來。
天道酬勤,路飛手指和腳趾狠狠扣在石壁上,都能聞見骨頭的斷裂聲,這才停止下落。
「好……好險。」
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微微顫抖,已經痛無可痛,麻木不已。
非人的痛並沒有讓路飛沒有放棄,他緊緊咬住山治,帶著三個人緩緩的爬啊爬,磨得可見骨頭的手指穩穩扣在石縫間,朝著目標前進。
路飛承受著比原劇情更折磨的傷痛。
路希的意識被天道帶離了身體,她眼睜睜看著路飛受折磨。
對她來講,路飛就是她全部。
巨大的悲傷彷彿浪潮,席捲著她所有的器官。
可意識是沒有眼淚的,她只能面無表情的看著,承受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
劇情的不可逆性導致讓路飛承擔更加嚴重的結果。
她才發現…
她越想改變一件事,這件事就越嚴重。天道給路希上了一堂課,名為絕望的課。
「這都要怪你!懂了嗎,赫卡忒。」
耳畔傳來厚重的男音,帶著幾分譏笑。
天道的話如同一把利劍,插在路希的心房上轉幾圈,劃在她咽喉上不斷割據。
如果她沒有跟來,路飛就不必承受如此折磨。
「恨嗎?你恨吧,你肯定恨!」
聲音如惡魔般鬼惑著她的心神。
恨!她當然恨!
她恨她自己!她恨自己太過弱小!
「哈哈,想不想毀滅這個世界?」
天道繼續引誘路希,厚重的聲音逐漸開始癲狂。
「八百年前你斗不贏我,八百年後你更加斗不贏我,認輸吧!赫卡忒。跟著我不好嗎?」
激動的聲音逐漸開始變得幽怨。
路希的神識內,蓮花在瘋狂的轉動,突然體內的孤星發出閃光,把她神識拖回了身體。
「怎麼會!你怎麼得到海洋之心!」
天道在她耳邊驚訝的叫喊,有些意外。
「不過,你現在還太弱了,你還是好好睡一覺,忘了吧!」
渾厚而又粗獷男聲像催眠曲一般,讓路希不由自主的停止了思考,耳邊響起那隨風擺動而發出清脆響聲的風鈴。
路希徹底陷入黑暗。
……
路飛鼻孔噴氣,滿眼血絲的盯著山頂,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話語。
「醫生!」
風聲如濤,完全蓋住了路飛的聲音。
離上岸只剩一百厘米的距離。
路飛被冷風包圍,他感覺頭昏腦漲。咬咬牙,看著最後一點的距離。
他要堅持!
夥伴還在等著他去拯救!
他不能輸!
「加油啊!還差一點點了。」
路飛瘋狂的為自己加油打氣,全身上下的血管充血發紫。
「你們不能死啊!」
他的每一步移動,都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抗爭。
耳邊除了風的嗚嗚聲以外,還有自己的嘶吼聲。
這一百厘米的距離,路飛感覺自己打了一場惡戰,隱隱約約中能看到山頂的邊緣。
堅持!堅持!再堅持!
終於,路飛像是穿過了一道隔絕聲音的屏障般,爬上了邊緣。
上頂的四周沒有寒風凜冽,沒有毛骨悚然的呼嘯聲。
路飛在跪咫尺的城堡面前,鬆開了口中的兩人。
「到…了。」
他獃滯般看著城堡,眼前開始模糊。
「醫生…」
微弱的喊了一聲,路飛徹底失去意識,而他倒地的雪堆開始崩塌。
被聲音吸引而來的喬巴及時拉住路飛的雙手,幸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