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琅琊初遇(三)
謝青禾轉頭看向少年,不明白他在笑什麼,疑惑地眨眨眼,將紙張收了袖中,這是師父給她的,可不能扔了。
方才指的草藥,她都能記下,他應該也能記下吧。
有了少年的幫助,這些草藥采起來果然快了許多,比預計的時間也早了。
看看天色,帶著少年到了與江玉苒約好的地方。
馬上就要到黃昏,天空的熱浪還在,倒是山間樹木林立,此刻已有了涼爽之感。
她已經等了片刻,很快就到了約定好的時間,可還是沒見到江玉苒,不免有些心急,四下都走過了,沒有一個人影,惦著腳尖望向早間江玉苒離去的方向,還是沒有人。
抬頭望天,已是黃昏,掏出袖中的信號彈,是以防萬一才用的,要是以往早就用了,現在卻有些猶豫,那不夜城的人應當還未離去,若是用了,將人引了過來,還不知會出些什麼事。
少年走到了謝青禾的旁邊,這焦急的樣子,他也猜出一二了,「是時間過了嗎?」
「嗯。」
她瞬間捂住了嘴,一時心急,又突然和她說話,竟是忘了,她這也算是欺瞞了吧,不會將她丟下吧。
他愣住了,啞巴裝得可真像,竟未看出來,看著她捂住嘴看向自己,「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我……也沒說……我是啞巴,是吧?」
「我當時問你,可是啞巴,你可是點了頭的。」他倒也不怪,畢竟他一個陌生男子,有點防範意識也屬正常,盯著她的眼睛,像秋水一樣平靜。
「我……我是點了頭,可我沒說啊?」她看少年的樣子,也沒什麼反應,她卻尷尬的「嘿嘿」笑著,還要倚仗這少年,萬一碰上不夜城的人,殺她滅口可怎麼辦。
少年還是沒什麼反應,這可如何是好,咬了咬指甲,她這一輩子就只哄過師父,可一想確實是她有所欺瞞,不佔著理。
她深出兩隻手,拉著少年的衣袖,是那條沒受傷的胳膊,搖了搖,「別生氣啊,我給你……賠罪?」
「沒生氣。」
「那就好。」她這就放心了。
沒生氣就好,我可對付不了那群不夜城的人,還有玉苒。
她這心中一想,才瞬間驚覺。
「遭了,那些不夜城的弟子不會發現玉苒了吧。」低頭再看看自己的衣裙,與玉苒是有些相似,還都是採藥的,要是錯認了,只怕是對付不了,恐有性命之憂。
「有可能。」
「啊?」
少年想到那張草藥單,上面有一葯,是琅琊山九溪崖獨有的九株花,位置偏僻,四周靈力並不充沛,草藥稀少。原來是因為這個才分開採葯的,他心中暗道。
「她可是去九溪崖采九株花了?」
「嗯嗯。」她慌張點頭,江玉苒的確是去了九溪崖,因為九溪崖的草藥並不多,她們才沒有一起行動,不然就采不完了。
「走。」
少年帶著謝青禾往九溪崖的方向御劍而行,要是真的遇上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就看她的水平,也知道不會厲害到哪裡去。
不夜城雖是正道修仙門派,做事卻一向狠絕,他又誤入了禁地蓮花池,這種時候,正是關鍵的時候,今日出現在這琅琊山上的,恐是都不會留活口。
九溪崖邊,江玉苒被不夜城的人死死纏住,她剛要回到山腰,這群人便出現了,沒說上幾句,就打了起來。此刻,她體內的靈力已經快聚不起來了,是撐不了多久。
淺色的裙擺之上,都沾染上了血跡,有不夜城弟子的,也有她的,脖頸上有幾道划痕,左臂也受了傷。
她連退幾步,口吐獻血,胸口處隱隱作痛,往身後一看,差一點就從懸崖上掉下去了。
面前的人都將靈力注入了劍內,這一次怕是要了她的性命。
難道今日就要葬身這九溪崖了嗎?
她拿手中的長劍去抵擋,齊齊攻來的靈力與劍氣,又如何能擋住,一下長劍就落了地,她也向崖下倒去。
一瞬之間,有人從身後向她體內注入靈力,然後將她的身體扶了一下,她自己卻還是難以撐著,倒在地上,抬眼一看是謝青禾從旁過來扶住了她。
有一黑影從她另一邊而過,面向了那群不夜天的人,剛才注入到體內的靈力應是這少年的,謝青禾的靈力她還是能區分開的。
「你們,竟對一個無辜之人下死手。」
少年提著他劍,面色冰冷,若非他與謝青禾及時趕到,只怕現在就有一具屍體在眼前了。
「你若乖乖受死,又怎會有這麼多事。」
那不夜城的弟子凶神惡煞的樣子,和醜陋的嘴臉,當真是修仙門派的敗類。
「我不過是半隻腳入了蓮花池的地界,都不曾見到蓮花池的真面目,便讓我受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做了什麼大惡事。」
少年在說話的同時,在運行著體內的靈力,並將其注入劍中,方才那少女傷得不輕,不好拖太長時間。
「入我蓮花池禁地者,皆是死路一條。」順勢便要對少年出手了。
「青禾。」江玉苒有了點恢復,艱難開口,她還不明情況。
「你受了傷,莫要多言。」謝青禾蹲在地上扶著江玉苒,方才少年已經順手注入過靈力了,就剩下時間來恢復了,這葯籃里的葯她也不知該用哪個。江玉苒受的可不止是受了劍氣這麼簡單,已經傷及肺腑了,只能等少年先解決了眼前的麻煩。
江玉苒拉著謝青禾的手,面露痛苦,抬眼看著眼前的情。這些不夜城的弟子可不是大街上隨便拉出來的,她方才對陣,便完全不是對手。這個少年又有多少能耐,不免有些擔心,可她現在已是重傷,無能為力,說話都是費勁。
少年的劍周身充滿了紅光,就是謝青禾都能感覺到一陣威壓,這少年年紀輕輕,卻手握了這樣一把絕世好劍,她卻認不出來,不知是有什麼身份,還是天神眷顧。
其水平,已不是年紀能夠衡量,就是沒有這把劍,那也是天賦異稟,修仙各派,江湖散修,她可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個人。
看看那群不夜城的弟子,便是覺得這六界四海里,人界的隱世高手也不少,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她願意相信這個少年。
少年的一招一式都極其獨特,現在是能看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