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商議
「總之，當務之急，是先控制住敵人的行動。」見林啟生不說話，雲長也未繼續追問，而是轉向其他人提醒道，「只要把他們抓回來，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我已經通知邊境的守衛隊了，他們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如今只當是瓮中捉鱉，完成抓捕無非就是時間問題。」姜傅回道。
一聽到這，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可是……」胖子有些猶豫的說道，「如果白家裡應外合怎麼辦？」
「如果白家的部隊從外入侵，就相當於正式向沈家宣戰，當時候約幸的形勢就會無法挽回的向著兩極對立的格局轉變，而目前其他勢力的立場尚不明確，沈家又坐鎮霸權地位這麼多年……」姜傅搖搖頭，「白家不會冒這個險。」
一番有理有據的解釋下來，打消了眾人心中的疑慮。
「除非……」突然，姜傅話鋒一轉，看著眼前的人群再次提心弔膽的樣子，他苦笑著說道，「除非這件事對他們很重要，重要到不惜冒如此大的風險也要掩蓋這個秘密。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
他看向前方殘缺不全，已然不保的大樓。
「的確……很重要。」
此話一出，恐懼和不安再次蔓延上每個人的心臟。
「你是說，這件事很可能成為一個導火索，讓我們和白家……直接開戰嗎？」胖子顫聲問道。
姜傅目光沉沉的看向他，沒有說話，可那雙眼睛里早已寫好了答案。
一句話彷彿有千斤重，沉沉的壓在每個人的肩頭，眾人的心繃緊起來。
「等一下。」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時，雲長突然插了進來，「你們怎麼知道對手是百權會的？」
他眸光一轉，犀利的眼神看向莫許和譚易寒。
突然被提問，莫許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回答道：「他們就是百權會的人啊……」他想到了那個男人殺人時的決絕和冷漠，不禁打了個寒顫，「論卑鄙無恥，誰能比得上他們？」
他說得咬牙切齒，積攢的怒火似乎還未完全平息。
「也就是說，你們沒有切實的證據判斷敵人的身份嗎？」雲長看出了端倪。
被這麼一問，莫許啞口無言。
「哈？你們不知道他們是誰還跟他們打架？」胖子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人。
莫許緊蹙著眉頭，面色凝重。雖然當時男人殺人的模樣和百權會那群人的冷酷無情別無二致，但那也只是他們自己的感覺罷了，若真叫人拿出實際的證據來，似乎，並沒有哪一點能證明他們是百權會的人……
「不過，敢在沈家的地盤如此大鬧，除了白家，還有誰有這樣的膽量？」一旁的姜傅冷靜分析道。
的確，照如今這個局勢看，這整個約幸，除了一鳴驚人，深不可測的白家，沒有人敢在沈家護衛局放肆。
從這一點來看，敵人就是百權會無疑。
如此一來，雲長也少見的沉默了。
「不，不對……」就在氣氛僵持時，一個顫抖的聲音打破僵局。
譚易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著搖頭，眸色變幻莫測。
「那個女人……不是他們的人……」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除了莫許，其他人面面相覷。
莫許也神色疑慮，眉頭緊鎖表示反對：「那女人怎麼不是他們的人了？雖然她之前的確幫了我們，但……」
「你忘了當時他們的反應了嗎？！」譚易寒不耐煩的打斷他，從未覺得莫許那榆木腦袋如此礙眼過，「那女人突然出現，顯然不在他們的計劃中，而且，而且……當時那個男的說的是……」
至此，莫許也回想起了那始料未及的一幕，當時被震驚和憤怒沖昏頭腦的他再次琢磨著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表情，每一句對話……
「『你們』！」兩人對視著，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
如同發現了寶藏般，兩人的身體激動得不停顫抖。而四周的人則挑眉注視著他們，一臉的迷惑不解。
「能別當謎語人嗎？」胖子撇撇嘴，不滿的說道。
聞言，莫許回過神，像是邀功請賞般開始得意的款款而談。而一旁的譚易寒則埋著頭，思緒早已飛出了天際。
所以，在最開始，她拉住他，能毫不猶豫的確定那個前所未見的光球有危險，能當機立斷的帶領人群到中央武器庫避難，還正義凌然的訓斥他，就是因為她見過，她很清楚，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知道將要發生的爆炸……
可是，這樣就說不通了。
如果她與百權會有聯繫，並且在危機關頭選擇站在百權會那邊，那又為什麼要在一開始的時候提醒他們呢？又為什麼要幫助他們搶救那個主法醫，還在背叛時不做任何手腳呢？
還是說她不知道百權會的計劃，不知道那個活下來的證人對百權會是個多大的威脅嗎？
不對，不對，這樣的推斷一樣漏洞百出。
而且，僅憑一己之力混進護衛局，還成為了法醫鑒定部的工作人員……
她，到底是什麼人？
思緒萬千紛擾，卻怎麼也理不出一條清晰的思路。他揉著酸痛的眉心，感覺一晚上下來，不光是體力耗盡，腦袋也快被繁雜無序的線索脹破了。
「也就是說，第三方勢力嗎？」雲長的聲音突然響起。
聽完莫許的概述，其它人全然沒有新發現的驚喜，那緊縮的眉頭反而更加蹙成了一座小山。
這錯綜複雜的局面，令所有人感到心力交瘁。
「難道……是薛白兩家聯合起來搞我們？」胖子瞅著雲長陰沉的臉色，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想，三個月前百權會來挑事的時候有薛家調虎離山，拖回來的那兩具屍體生前也和薛家的Traders有緊密聯繫，哪哪都有他們！很可疑啊！」
「你是說，那個女法醫是薛家的人？」莫許問。
見有人對自己的推理感興趣，胖子的頭點成了雞啄米。
「不可能！」可還沒等胖子繼續說下去，便被姜傅斷然否決，「想混進護衛局謀個一官半職，薛家的人？哪有那個本事！」
被姜傅的一聲呵斥，胖子咽了口唾沫，立即不做聲了。
四周再次靜默，就連作為腦力擔當的雲長也在此刻陷入了迷茫。
信息量雜而少，且彼此之間聯繫不深，這背後的勢力，或許遠比他們想象的多的多。
就在雲長舉棋不定，正打算將注意力放在林啟生身上，想從他口中撬出點什麼東西時，一個急促的電話聲打破沉默。
在爆炸結束了幾個小時后，通訊信號才再次恢復正常。
姜傅從口袋中掏出震動不停的手機，按下屏幕上的撥通鍵，放在耳邊答了一聲「喂」。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姜傅的眉梢總算帶上了一絲喜悅。
「有消息了，巡邏隊發現了一輛不明車輛在城內行駛，往邊境而去，很可能……就是他們。」掛斷電話的第一時間，姜傅將消息告訴了他們。
彷彿黑暗中的一束光，令一群無頭蒼蠅終於有了目標。
「呼……我去，總算能好好的干一場了。」胖子如釋重負的說道。
「果然啊，在這裡商討半天沒個屁用，這拳頭才是硬道理。」
「哼，那群傢伙，殺了這麼多人，抓回來碎屍萬段也不足惜。」
不得不說，不管是什惡羅還是護衛局，能武的粗人多，會文的雅人少得可憐。在擺脫了謎團的糾纏，終於可以真刀真槍的殺出真相時，一群人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一次，絕不會再放跑他們了。」
莫許扭了扭脖子，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熱和興奮，他摩挲著下巴，眼中閃爍著熊熊戰鬥的火焰。
戰鬥，再次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