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八、近墨者黑
姚元謙再興奮，終究也五十多了，不是那二三十的毛頭小子。
這個年紀本來就一大堆小毛病，熬個夜，更是得緩好些天。
兩人這通電話，聊了得有一個小時，凌晨四點，告一段落。
“行，漂亮國那邊也有長城影視投資的行業項目。我回頭安排個人到你公司——你要有什麽事，跑腿的、車子、都有直接吩咐就好，你只需要一門心思做你自己的事。”
“商業片?商業片就商業片，要是錢不夠，說一聲，姚叔叔直接給你調過去！”
“我聽說你工作室，租借簽約了那個叫胡暢的演員?正在籌備一部電影?”
“忘了跟你說，這部電影原本的團隊不願意賣夏鬱工作室，但被我買下來了——私人名義！”
“你想捧這個叫胡暢的男演員?要不要姚叔叔幫你一把?”
“哦對了，你在洛杉磯住哪兒?有房子嗎?我有一套別墅在比弗利山莊，我明天行了就安排人，過到你名下，你放心，沒人住過，我買來投資的，空著也就是空著。你今年生日在節目組過的，姚叔叔都沒來得及給你送個禮物。你現在新公司成立，叔叔給你補一個，你可不要拒絕。”
姚元謙買下劇本、包下劇組這事，夏鬱哭笑不得，但對她而言，不存在什麽別的問題——姚元謙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夏鬱工作室看好這個劇本，那這個劇本鐵定差不了。
對胡暢，夏鬱道，“哪用得著您這尊大佛?棠姐有規劃的，需要姚叔叔幫忙，我們肯定會說。”
但這房子，夏鬱還真不能接，房子這種東西，夏鬱也基本不糾結。
錢?該有的都會有，反倒是別人的送禮，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一棟比弗利山莊的別墅，少說兩三千萬，貴了四五千萬。姚元謙看上的，能差到哪裡去?
夏鬱真接了，往後姚元謙真有什麽事求到她頭上來了，她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至於跟長城影視的合作?那只是跟長城影視的合作，而非姚元謙，
現在也不是洽談的時機。
夏鬱不接這份大禮，姚元謙真是遺憾又可惜，他不怕夏鬱接，就怕夏鬱不接。
“那姚叔叔，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撂了電話，姚元謙硬朗的面孔上是一陣遺憾，轉頭笑道，“要不怎麽說你閆靜丹，魏扉之流拚不過夏鬱?這一本萬利的買賣，要是放到你們身上，你們能拒絕?”
姚元謙要是真想留住閆靜丹，還能留不住?無非就是他也並非你閆靜丹不可。
換句話說，現在夏鬱能夠給姚元謙帶來巨大利益，但等到有一天，有更合適的人出現了，而夏鬱又已經沒有了那麽高的利益價值，夏鬱就是下一個閆靜丹。
“可以跟資本合作，但永遠不要對資本報以赤誠！”
這是陶棠用盛唐影視的教訓，教給夏鬱的重要一課。
“累挺！”夏鬱撂了電話，明明不是多辛苦的活計，但就是比她運動一小時累多了。
但要處理的事情，總算處理完了，莊菱已經在一旁，聽了半個小時了。
“比弗利山莊，一套別墅，說拒絕就拒絕了?嘖，我真挺想敲開你腦袋，看看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真就視金錢如糞土?我輩楷模！”莊菱捧著稿子，嘖嘖稱奇。
“怎麽想的，師姐你估計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一堆腦漿，不過我勸你不要這麽做——”
“還想帶跑話題?”
“嘶，被你猜中了！”
……
第二天中午，漂亮國才九月一號，《販罪》首日票房正式出爐。
夏鬱原本真沒報什麽太大希望，但首日票房五千九百多萬，實在是打破了她的預測。
比同期的商業大片，最高的一部，都要高出三千萬。
首日票房冠軍，拿下！
票房一出來，戴承弼就給夏鬱打了電話，他都不敢置信，“我也以為，這首日票房頂多兩千萬——這不打人一個措手不及?我原本以為這電影能夠回本，就很滿足了！”
“現在看來，坐五望十，有戲！”
戴承弼不覺得這一部就比治愈遜色，甚至於，這部電影，更加成熟。
但票房這個東西，算是一個玄學問題吧?
很多別人看好的撲了，不看好的，反而爆了，都是看市場反饋。
但誰介意票房多呢?他賺不到，但在他的行業履歷上，多一部爆票房的電影，無疑作用不小。
至於突破二十億?
那就真的是沒可能了。
夏鬱一個人抗票房，商業片不知道。
但文藝片?
難！
衝著程志清去票房的人，可能不到十分之一?
一旁的莊菱分析道，“有這個成績，我倒是不意外，夏鬱拍的這麽多部電影，某瓣評分平均值都在八點五以上，口碑早就深入人心，更別說，你粉絲眾多，國民度高。”
“還有別忘了，程志清前頭，在《風聲》的表現，也確實無愧老戲骨的名頭。”
“還有威尼斯電影節、金雞獎的加持，最重要的是，一個現象級綜藝的加持！”
“哦，好像忘了，你今天又爆了一個大料——別說，是我我都懷疑，是不是你，特意找的人家，特意爆料的。”莊菱假意用質疑的目光看夏鬱。
夏鬱摸下巴，“別說，連我自己都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得有個雙重人格在控制我爆料。”
直到十一月七號，顧釗的電話仍然沒有打進夏鬱手機。
夏鬱說沒有點躊躇肯定是假的，莊菱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等待到月中，如果月中顧釗還沒有消息，我那我想我們應該采取b計劃了。等待最遲到這個月底，如果月底，顧釗帶來的是壞消息，我們也不算完全沒有準備！”
夏鬱是自信的，但也並非盲目自信，這次是的事情，確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真應了師姐預測的最壞結果，那麽，就聽師姐的，維多利亞影業不行，明德裡影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隻就是不知道，明德裡影業的胃口如何了。”
八號凌晨。
《販罪》首周票房出爐。
【5961.3(萬)】
【7112.9(萬)】
【12111.5(萬)】
【7334.1(萬)】
【3339.8(萬)】
【3166.1(萬)】
【5191.8(萬)】
電影上映一周。
截止至華夏時間十一月八號凌晨，《販罪》事實票房達四億四千二百一十七點五萬。
《販罪》終究沒有跳出眾人預估，終究沒能夠達到《治愈》的高度。
《治愈》首周票房八億六千八百八十八萬，至今為止仍然是華夏首周票房榜首。
這是一個票房奇跡，即便是《黑月計劃·1》都無法撼動。
但《販罪》首周成績，完美達到幾方的目標。跟《治愈》沒得比，跟十月份剛下映的《黑月計劃1·東方古國》也差了不少，卻比《風聲》略高，高了將近兩個億。
但票房走勢，沒有《風聲》好，《風聲》是持續走高的。而周五《販罪》票房就差點跌下三千萬以下，周六才又有所增幅，第二周預估票房，難以超過第一周。
第二周票房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4811.1(萬)】
【4416.6(萬)】
【3911.1(萬)】
【3311.0(萬)】
【2219.9(萬)】
【2311.1(萬)】
【2541.6(萬)】
截止第二周周日凌晨零點，本周票房二億三千五百一十一點四萬。
上映兩周票房總計六億七千七百二十八點九萬【67728.9(萬)】。
票房逐漸下降，第二周被同期的某一部商業大片趕超兩次，最終以高出票房第二的電影三十萬票房，拿下第二周票房周冠軍。
票房逐漸乏力，但口碑卻不降反升，某瓣評分卻一路高漲。
超過三十萬的用戶評分，其中打了五星的用戶多達，百分之五十四點八，四星評分達到百分之三十七點五，三星百分之七點一、二星一星加起來百分之零點五——評分八點九！
但這個票房，老實說，長城影視方已經非常滿意，要不是夏鬱在漂亮國，姚元謙都想給他弄個慶功宴;這部電影總投資，滿打滿算也就八千萬，在上映的第三天回本。
第四天開始盈利，也就是說，從上周第四天，一直到下映，賺的錢，都是盈利部分！
且，這部電影斬獲多個重量級獎項，電影題材，更得到了華夏官方的讚譽，再提起“拐子”，就必定離不開《販罪》這部優秀影片。
劇組方、投資方全員滿意，但網絡上的“鍵盤俠們”不滿意了。
而熱搜，也逐漸變味道了。
【夏鬱抗票房能力下降！】
【《販罪》次周周票房告夏鬱電影新低！】
但這些“不知道”怎麽被頂上熱搜前列的話題，還是大范圍傳了出去！
整個網絡幾乎都在熱議，熱議，夏鬱的兩次票房奇跡，熱議上個月《黑月計劃·1》《風聲》的票房、口碑雙豐收，跟《販罪》持續走低的票房，行程的巨大差距的話題。
整整持續的一整天的時間，整個網絡嘩然，全部都是對夏鬱指指點點的“勸誡！”
【《販罪》票房持續走低，預計第三周，將難保票房周冠軍——不得不懷疑，如果不是全網熱議了兩個月，不是夏鬱拿下威尼斯電影節影后的熱度，不是《很高興認識你》的熱播，第一周票房可能都打不到這個程度，相比於《風聲》幾乎零推廣，《販罪》話題帶來的收益，不成正比！】
【如果這個話題度放在《風聲》上，《風聲》電影票房，起碼能夠突破二十億，說不定，能夠一舉達到三十億！】
【這是否意味著，夏鬱的票房統治時代結束了?《販罪》最終票房，或許無法突破十億?甚至達不到八個億?或許連今年票房前十都無法擠進?】
【那些鼓吹夏鬱是華夏影壇希望的粉絲們，我覺得真的可以收斂一點了，沒有誰能夠做到真正的“票房長青”。夏鬱前景還是很好，拿下了一個威尼斯影后，但能否突破自身，未知！】
【建議低調，復出至今，夏鬱一直自詡低調自居，一直一副“我就是不在公眾視線露面”，“我就是不讓你們知道我平時除了拍戲，還在做什麽”的架勢，但一年到頭，熱搜有一大半都是她的，這些熱搜，是平白出現的?你們覺得沒有貓膩?這不是又當又立是什麽?】
【建議低調+1，一個演員，還是要注重本身專業，我也知道，二十七歲，拿了這麽多的獎項，已經很優秀了。但真正的演員，魏集鴻、魏扉、閆靜丹、程志清、馮妙、成韞、余君豪，一年到頭加起來的熱度，有夏鬱一個高嗎?他們才是真正，正兒八經在搞事業！】
都是“很好聽”的話。
在路人的角度裡，哪怕是對夏鬱有好感，但還說不上粉絲的，“路人粉”的理解裡。
【這完全就是在為了夏鬱著想，人網絡上說的話，好像也真沒說錯啊?】
但這些模棱兩可的話裡，都帶著一種貶低的、意味深長的勸誡！
別人想噴，都不好噴。
【罵我幹什麽?我這話說錯了嗎?我也是夏鬱的粉絲，我也是為了她好！】
莊菱看完，只有一個評價:一群有組織有幾率有文化的水軍。
戴承弼給夏鬱打電話的時候，氣得不行，“一群好為人師的鍵盤俠！”
他甚至都加入到了“前線對罵”的陣容當中，但很可惜，他哪裡是那些噴子的對手?
“你理他們做什麽?白費力氣， 有功夫，還是想想，下一部電影，要怎麽拍?”
“什麽怎麽拍?被他們這些人整的，要是到時候電影上映，這些人再拿我開涮——戴承弼自甘墮落，威尼斯最佳銀獅導演，拍商業小妞電影。我光是想想，我就要心肌梗塞了！”
“所以不拍了?”
自姚元謙透露，胡暢將接下的小妞電影，劇本版權被他買下了，夏鬱乾脆從中說和。
“要不就讓老戴試試?”
還得再加一個謝冠輝，讓這兩難兄難弟，試試商業電影。
別一門心思拍一個類別，各種電影，該試試，還是得試試，增加經驗。
這是跟老爺子說了一嘴，老爺子想了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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