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拍攝四
在娛樂圈，不是任何一個年紀大的演員都能稱之為老戲骨，這一位卻是公認的。
他便是程志清。
“從影三十年，從起初因為外形條件而考學失利，沉淀三年，最終考入帝都影視學院戲劇學院喜劇班，從一個喜劇龍套到如今的金牌配角！”
這是夏郁對程志清生平的了解。
原主看過不少這一位的電視電影，主演很少，大多都是配角人物，但有很多令人頭皮發麻的精彩片段，獲獎極多。
圈內成名后，他基本只拍正劇題材，近些年退居話劇圈，不是特別感興趣的角色，輕易不接。
夏郁知道程志清接拍這部劇的時候就很詫異，卻也有些激動，這種機會可不多！
可沒想到，跟程志清對戲的第一場就出意外了。
嚴格上來說，不能算是意外，但總的來說一句話，夏郁被壓戲了。
面對程志清強大的氣場，沉浸式的演技，夏郁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臺詞跟不上，演技刻板，跟之前的幾場戲對比，差距太大了。
一場戲下來，夏郁的想法是這樣的，“演藝圈雖然和善的老前輩多，可也不是每一個都愿意花時間提攜晚輩，大家都很忙。況且也不是每一個后輩都尊師重道，懂得感恩，所以也別怪人家，人家也只是做好自己罷了。”
只是兩三場戲下來，她自我懷疑了。
遲沖見勢不對，喊停，“咔！老程你先休息一下！夏郁你過來一下！”
被遲沖叫過來后，她第一句話是，“我是不是得罪過程志清老師？”
遲沖哭笑不得，“你別多想，不是你的問題，是咱們劇組的問題……你撞槍口上了！”
見到夏郁就想到自己女兒，眾所周知遲沖是個女兒奴，他下意識把煙頭掐滅，道：“老程原本是不打算接這個角色的，是我壓著資源，以老衛另一部正在籌備的犯罪題材電影中的一個角色進行交換，老程這才接了。”
夏郁：“？？？”
感情接這部劇武俠劇人家本身不樂意，可為啥火撒我身上來了？
夏郁以為老遲怎么也會表示一番歉意，表示事后請自己吃頓飯啥的，誰知道，遲沖咳咳兩聲后，一臉鄭重，“夏郁啊，跟老程對戲怎么也算一種鍛煉，堅持住！”
夏郁猛女無奈啊，‘那可是程志清！拿遍所有配角獎項的老戲骨！’
面對程志清這位國家一級演員，孟冬都沒辦法為夏郁無腦抨擊，給她補完妝，也是一臉興奮，“那可是程志清，金牌配角，機會難得啊！”
能咋辦呢，夏郁只能頂著壓力上啊。
之后，這位老戲骨幾乎是沒有顧忌夏郁演技能否跟得上，自顧自飆戲。
每一個眼神、臺詞，甚至是肢體動作，都似是帶著千斤重的壓力。
夏郁完全被壓著走。
即便兩人對過臺詞，可第一場的時候夏郁還是NG五六次，才勉強過了。
總算面對面見識到，什么叫一秒入戲，一秒出戲了。
過了第一條后，監視器這邊遲沖笑了，“瞅著沒，才五六次，這小丫頭就找找狀態了！”
夏郁要是能聽到，八成是氣抖冷，‘什么叫才五六次？你曉得跟這位老戲骨對戲壓力有多大嗎？！’
夏郁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狀態，是在化妝的時候，就已經在調整了。
只是壓力仍然特別大，不過她還是咬著牙慢慢跟住了。
直到最后一場戲的時候，她只NG一次就過了，不過壓力大好處也很明顯，夏郁對于演技的感觸也大。
等到拍攝結束，夏郁渾身冷汗，頭皮發麻，剛披上外套，就被一旁正在討論今天拍攝成果的兩位導演叫了過去，老戲骨程志清也在，正喝著茶。
夏郁：“遲導，陳導，程老師。”
遲沖讓她坐下，給她遞了杯茶，“夏郁，跟程志清老師搭戲，感覺如何？”
“老實說嗎？”
夏郁接過接過茶，笑的有點苦，“跟程老師對戲需要很強的應對能力，前輩戲太好，還好戲份不多，要是再來幾場，我可能就扛不住，戲崩了。”
遲沖笑了，指著陳川道，“這事兒你可不能怪程志清老師，都是老陳搗的鬼，原本老程只是想稀疏平常走個過場，以他的演技，演這部劇不用完全發力，老陳非要跟我打賭，說試試你能不能抗住，你個小丫頭可是給我把面子掙回來了。”
顯然，遲沖在這場打賭中壓了夏郁能夠扛過去，還贏了。
夏郁一愣，難怪程志清那么不留情面，演的時候，演技完全壓著她走，她沒有再苦笑，反倒面色一凜，沖著程志清道謝，“謝謝程老師的提點！”
程志清沒說話，扯了扯嘴角，點了個頭，面對這個咬著牙，硬是沒被壓的哭鼻子，還越發進入狀態的小姑娘，就連這位脾氣頗大的老戲骨，都有點另眼相待的意思。
她這個年齡階段，能完全接住他演技的就那么些人。
也不是說夏郁多厲害，只不過他們這一代的年輕人，算個屁的演員，十個有八九個都是半吊子，走的明星的路子，肯認真琢磨演技的‘純演員’不多。
程志清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一向不善言辭，但還是提點了一下，
“陶家那小姑娘是你的經紀人吧？你也算是有條路子，要是有心思琢磨演技，愿意吃苦，就找他們家老陶通通路子，花點時間沉淀幾年，擴寬一下你的演技路子。”
他剛跟老遲兩人談論過，“小姑娘演技還可以，雖然有局限性，但提升的空間還很大。”
知道遲沖挺看好夏郁，所幸賣個人情，多說了幾句。他沖夏郁說道：“真正的好演員，是不限戲路的！”
演員這圈子都是穿的，尤其話劇、京劇出身的這些個子弟，上下三輩兒說不準都有親朋好友。
遲沖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程志清老師說的沒錯，你們這個年齡階段的小孩子，演技有，卻也確實少了那么點深度、底蘊，太浮躁，還需要沉淀沉淀。”
‘陶家？’
原主對于陶棠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家里挺有錢，卻沒想到，竟也是這個圈子的？
不過這疑問夏郁沒提，不合適，這件事，如果時機合適了，想來陶棠也會主動告訴她。
她卻不知，陶棠一直有打算，只是‘夏郁’躥紅太快，出事也太快，還沒來得及。
幾人喝了一會兒茶，談了一下戲份，主要是夏郁的，算是提點。
程志清雖然話不多，但每一次都能說到點子上，遲沖陳川是導演，經驗很多，但未必適合每個演員，所謂術業有專攻，角度不同，經驗自也有所不同。
“謝謝遲導、陳導、謝謝程老師！”沒聊太久，等著劇組差不多收拾完東西，夏郁也在劇組換下戲服，大概卸了個妝，就上了回酒店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