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不,我只是有這種感覺,今天視頻的時候也沒人,但是,我總感覺……」她失落地嘆了口氣,「不對勁……」
李維把食材一件件裝進口袋,放到車上,「你就是喜歡胡思亂想,很多事情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兩人回到家,李維把外套脫下,開始麻利地干起活。
汪可坐在餐廳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以前在出租屋裡,他也是這樣做飯……
向思傑什麼都不會做,從戀愛到結婚,家裡的保姆一直都是兩個,一個做飯,一個做衛生,生活過得富裕,但總覺得缺了點人情味。
沒過多久,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汪可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她慢慢走到廚房,看著鍋里色澤油潤的肉塊,她暗暗嘆了口氣,「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單身男人必備技能,哈哈。」李維麻利地炒好肉,又看了一眼火上燉著的湯,順手又切了兩片檸檬丟到水杯里,「喝點溫水,等著,馬上就好。」
沒過多久,簡單的三菜一湯就被端上桌,每一樣都是汪可愛吃的,「哇,你不要當操盤手了,開個餐廳說不定更適合。」她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嘴裡,「嗯,好好吃!」
「好吃吧,哈哈,多吃點,你太瘦了。」李維笑著看汪可吃,盛完飯又添湯,「除了這個排骨以外,這盤和這盤,你明天都可以熱起來吃,阿傑還有多久才會回來?」他看著汪可吃完后,又起身開始收拾碗筷和剩菜。
「還有六七天。」吃飽之後,汪可的心情終於明朗了些,她嘆了口氣,癱在沙發上。
李維收拾完了也坐過來,「那你這六七天怎麼過啊?你又不會做飯。」他思索了一下,拍拍腿,「這樣吧,我再去買點菜,給你包點餃子。」
汪可打開電視,調出一個想看了很久的電影,「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煩你了,飯店過兩天就都開門了,你看過這個電影沒?」她指了指電視。
「沒,我都多久沒有好好坐在沙發上了。」李維說著懶懶地往沙發邊靠。
汪可嘆了口氣,「你也蠻辛苦的,我上次看你發朋友圈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還以為你把我屏蔽了呢。」她靠在鬆軟的抱枕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扯過沙發上的毛毯蓋住身體。
「嗯,我們都是看著風光,實際上根本沒有個人的時間。」李維也拉了個抱枕。
房間里的暖氣溫度剛好,冬季下午的陰霾,剛好給室內營造了昏昏欲睡的氣氛,電影情節輕鬆卻不緊湊,兩個人一人一邊,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
藍色之城,舍夫沙萬,晴空萬里的下午,一隻橘貓慵懶地癱在藍色的階梯上張著小嘴打呵欠。
向思傑把事情交代給助理之後,陪著張芷依從一條小路拾級而下,陽光讓滿眼的藍色更加透徹,海風的味道如酒般醉人,讓人不自覺就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阿傑,可以幫我拍張照嗎?」張芷依突然把相機遞出,「我想拍個逆光的背影。」
「好。」向思傑雖然半點都不擅長攝影,但是他內心覺得,如果按照張芷依的說法找出來,肯定很美,他蹲在地上照了幾張,但效果都不理想,「我,我總覺得這個光不對。」
張芷依轉身接過相機,「嗯,是,不是光不對,是沒調好,我來調。」她說完開始打開菜單調數值,然後再還給向思傑。
兩人來來往往,反反覆復好幾次,不是光不對就是構圖不對,要麼就是虛焦,張芷依最後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沒事,我們就走走逛逛,不拍了,太為難你了。」
向思傑一頭大汗地暗嘆一口氣,「不好意思啊。」
「沒什麼沒什麼,不至於跟我道歉啊。」張芷依笑著往下走著,這時已經晚霞滿天,美不勝收。
兩人走走停停,終於在一家全是當地人的小餐廳停了下來,選了一個路邊的吧台位。
張芷依點了一杯莫吉托,向思傑點了一杯冰啤酒。
因為是旅遊旺季,所以來往的旅人很多,突然,兩個高大的白人從街對面快步走過來,一開口就稱呼張芷依darling。
而張芷依也落落大方地回答了兩人的問題,一旁的向思傑全程聽到了對話,越來越不開心。
兩個人不停地邀請張芷依去他們的旅店坐坐,想請她喝酒,不管張芷依怎麼拒絕,他們依舊不依不饒。
向思傑把錢和小費用力地拍在桌上,拉起張芷依就想走,兩人還是不死心,左右攔著兩人,甚至對向思傑惡語相向。
這次輪到張芷依生氣了,人來人往的小路上,她突然捂著胸口,用法語大喊了一句非禮,瞬間,街上的人都朝他們投來了目光。
兩個人聽不懂法語,但也察覺到是求救信號,頓時有些慌張,趁這個時候,張芷依拉著向思傑從旁邊跑走。
「走快些阿傑,這條路沒有燈。」張芷依跌跌撞撞地拉著向思傑朝前走著,然而向思傑卻不情不願,甚至還有些拖後腿的意思。
向思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氣,眼看要到酒店,他突然甩開張芷依的手,「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張芷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裙。
「你為什麼要搭理他們?他們明顯就是沖著.……」
「我知道可是我沒有答應啊?」
「你說我是你男朋友不就行了嗎?非要說我是你朋友?」
「你現在那麼想當我男朋友,當初為什麼放棄了?」
此話一出,兩人都陷入了冰冷的沉默,向思傑看著張芷依的雙眼,突然心裡一疼,「你當時為什麼不來找我?」他的聲音略帶悵然。
「找你?怎麼找?我為什麼要自取其辱。」張芷依冷笑著,眼裡儘是絕望。
「信她?我不是信她.……」向思傑說到這裡,自己先停了下來,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詞窮,「我只是……」
「你不是信她?你跟她說的話都一樣,是我不夠愛你,才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是我不夠愛你,才每天跟你鬧脾氣疏遠你?」張芷依說著說著,聲音開始顫抖,「向思傑,我們從8個月就認識了,直到二十一歲,二十一年了,我愛不愛你,你需要別人來幫你判斷,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