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林戚與從工地回到車上，「喂，您好！」她習慣性地開啟標準客話模式。
「林戚與，我想了想，還是在花園鋪你上次說的六角磚……」對面的聲音非常熟悉，且討厭。
「可是，不是已經訂好了.……」林戚與捏緊拳頭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發火，「這是第三次退換了，你要想好哦。」
對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語氣肯定地回答，「嗯！不換了，確定了！還有哦，要不.……」她嘆了口氣，「我，我們上次討論的方案，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嗯，你說。」林戚與悄悄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自己的怒火。
「不知道……我沒看出來，但是就是感覺，要不你幫我看看？」這樣的回到，從節前一直折磨林戚與到節后。
「好，行，我一會兒回你，我先接個電話。」林戚與皺眉接上電話，「喂，張老闆，稀客啊！」
「林老闆，吃飯了沒有啊~」對方語氣輕鬆但客氣。
「我們這種打工仔，哪有時間吃飯，只有老闆才配有晚飯時間啊。」因為是工作上合作很多次的夥伴，所以林戚與也喜歡開點小玩笑。
「哎呀，林老闆說笑呢，我想吃也吃不了啊，才從山上下來。」對方嘆了口氣，「磨了半天嘴皮子，什麼都沒成！」他嘆了口氣，「我今天打電話是問你，最近是不是接了個華宇江山的單子……」
「是呀，怎麼了？」林戚與也不拐彎抹角。
大概交代完情況后，只聽對方長嘆口氣，「看來我這電話來晚了，這兩口子，男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這個女得真的太能作了，根本沒法兒談……想做個私單，怎麼就這麼難。」
「你早點跟我說也沒辦法，是我以前的校友，哎.……」兩人大概交流了一下后，林戚與掛下電話。
這個業主不是別人，就是汪可。
過年的時候向思傑可以說是鞍前馬後，把王欣的行程安排得井然有序，包括況和平設置的驚喜，他都能處理妥當。
所以作為報償，林戚與初四就跟汪可見了面，這個燙手的山芋早就落到了她手上…… ……
初四的傍晚，江邊的咖啡廳里，或許是因為很多人還沒有返程，所以周圍的人不算多，平時根本沒有位置的落地窗沙發位，今天也空了出來。
林戚與癱在沙發上，她喝著汽水，玩著手機，聽著音樂，昏昏欲睡，「哎……」手機上顯示七點半，過了約定時間半個小時，肚子餓得咕咕叫不說，還一腦門兒的火，等人是她最討厭的事情之一。
「林戚與？」這時候汪可終於出現在身旁，她點了點林戚與的肩膀，「對不起哦，我來晚了，開到一半發現這輛車跟我的外套顏色不搭，就回去換了，就遇到晚高峰堵車，真的太煩了。」
類似這種露骨的討嫌理由林戚與雖然聽過，但每次聽都還是忍不住想翻白眼，「沒關係，戶型圖我已經收到了，你的需求是什麼？對於功能間的要求都可以告訴我。」她直奔主題，不想多耽誤時間。
「你等等哦，我去點個咖啡，你要喝什麼？」汪可今天穿了一件駝色的呢大衣，裡面是白色的襯衫和淡裸色的包裙，腳下踩了一雙米色高跟鞋。
「我喝過了，謝謝。」林戚與不自覺地多想了一下，她的車應該是個什麼顏色？
原本向思傑的家境算是中上，上次去他公司，因為一直做的私人訂製旅行，經驗足且口碑好，所以收入算是越來越高，這一點從向思傑手上那塊表就能看得出來。
然而，又是十五分鐘過去，汪可像是消失了似的，林戚與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不能跟錢過不去。
「好煩哦，這裡什麼都沒有……」汪可一臉委屈地回來，「這麼晚了，不想喝咖啡，這裡的果汁又不能做熱的，茶也不是好茶……」
林戚與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手機里的簡訊，要不是向思傑極力承諾，只要林戚與能接下他們的房子，這次老人家外出所有的費用他包，她根本就不會等到現在。
果然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沒關係的，今天的交流很簡單，你說了訴求，我記下來，然後下次方案出來了，我們就可以一邊商量一邊改。」她委婉地提出自己的堅持。
汪可看了看桌上，林戚與也只帶了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不情願地點點頭，「好吧.……」
以最快的速度聊完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要九點！
林戚與深吸一口氣，汪可全程都在猶豫，一般只需要溝通半個小時的事情，說了兩個小時還沒說完！
「我出完方案就給你打電話，然後我們約地方。」林戚與心裡已經打起了退堂鼓，著急忙慌想回家。
「我送你啊。」汪可在她身後喊了一聲，「等等，我送你。」她按亮了店門口停著的粉色跑車，這車不管是顏色，還是上面的三叉戟都非常顯眼。
這種反著藍光的粉色，是怎麼能跟駝色搭配上的？！
心裡的白眼已經翻到了後腦勺，但基於剛才，汪可話語里的各種炫耀。
什麼色彩搭配，邏輯審美，都是借口！
她只是單純地想要說，自己家裡有很多車罷了！
呸！
「不用了，謝謝，我走回去，我還要去買點東……」想是這麼想，但是林戚與卻只是微微一笑，但回頭的時候，突然留意到了汪可的手腕，一條紅線清晰可見，另一條紅線若隱若現。
「西……」這放在以前，她可能會詫異，但經過杜銳、張悅這一類的海王之後，僅僅是多出一條，算是很仁慈了！
她意味不明地朝汪可笑了笑，然後揮揮手，轉身走開，順便標記了一下她的紅線。
一路走回家，享受著難得的清靜，但是剛到樓下，就收到十幾條汪可的消息：
【我覺得你的新中式比較好看誒，可以換成新中式嗎？】
【但是北歐看起來也很舒服。】
【雖然思傑喜歡現代極簡，但是他應該會將就我，對吧？】 ……
林戚與面無表情地把這些信息，附加上今天大概的聊天內容，全部轉發給向思傑。
沒過兩分鐘就收到回應，「林老師，可兒也把東西給我看了，不好意思啊，多擔待，多擔待，下次兩個半價名額，只要不出地球，我說話算話。」向思傑非常爽快。
「我怎麼能占你向總的便宜！」林戚與砸了咂嘴，笑容逐漸猥瑣，「其實談不談得攏我都沒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