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次出發
「也可以。」念石不是沒想過這種辦法，但是對於活了這麼多年，天天在外奔波的人來說，直接住客棧更方便。
不知道是不是景純一的錯覺，他覺得念石很寵烏清，幾乎到了縱容的地步。
換是其他人，這麼突然地被情緒化一下，多少有點小情緒。
要不是跟烏清一起生活了幾年，加上各種各樣的因素，他可能也不會站在烏清這邊，容忍她的情緒化和小脾氣。
念石看上去照單全收，還對她格外溫柔，甚至有點小心翼翼。
「我們還是住客棧吧，太麻煩了。」半冬駁回純一的建議。
「那就聽半冬的吧。雲藏城的物價偏高，要是在這裡買床也不划算。」念石道。
也對。純一點頭。
三個人找了一家客棧吃飯。半冬照舊點了一碗湯麵，念石和純一則點了米飯，加了兩個菜。
半冬吃得很安靜，一口接著一口，眼睛低垂，讓人看不清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裡都藏了什麼情緒。她身旁的凳子上蹲著一隻小白貓，小白貓睜著大眼睛看著沉默的三人。
一臉呆萌的樣子讓念石感到了些許開心。
真是乖呀，不知道純一有沒有暗中控制小傢伙。
晚上照例，半冬一屋，念石純一雙人間。
小白貓跟著主人躺在一個被窩裡。
明天又會是嶄新的一天了。
「軲轆軲轆……」
沒錯，三個人已經走上前去中古國的路了。
景純一還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自己的貓，偶爾會放它走，讓它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面走動走動，而小傢伙也不負期望，常常鑽到不想說話的半冬懷裡，仗著一張可愛的小臉惹半冬一笑。
那是一種淺淺的，對可愛的事物所展現的溫和的笑。
雖然三個人常常待在車裡不出去，但還是易了容，只不過半冬仗著自己暫時名氣小，加上常年身處深宮，沒什麼人認識，易容改動的地方少。
上午大部分時間裡，半冬和景純一會放出去一部分神識，收集信息。
不過目前來講，沒有什麼收穫。
念石對現在這種安靜的尷尬局面感到渾身難受。
平日里活潑的半冬現在安靜得像個假人娃娃，撿來的新花神看上去就是個實打實的悶葫蘆，就沒怎麼見他說話。
儘管他一個人比較習慣了，但是他敏銳地嗅出氣氛里的不對勁，並為此感到渾身難受。
半冬不像是在跟他置氣，而是在對純一冷漠。
不是說這位是她的心上人嗎？
算了，看來僵局還要他來打破，不然一會辦事怎麼辦。
默契指望不上，只求不要掉鏈子。
念石帶著這樣的念頭開口：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怎麼，你好奇？」半冬平靜的語氣裡面帶著彆扭的感覺。
「聊聊天嘛。不然這也太悶了，路上要走好幾天呢。」
「也是。」這次是景純一的清冷聲音。
「那你倆誰講講？」念石死死撰住打破安靜的機會。
機會的腳脖子。
幸好純一隻是不愛說話，偶爾情商還是在線的：
「我來講講吧。」
念石鬆了口氣。
半冬摸著懷裡的貓，看上去專心致志，一點也不想分神給旁邊的兩位。
純一也不是很拘束，講故事就要放鬆點嘛。
所以念石看著他往後靠去，雙手交叉墊在後腦勺上，眼睛轉了轉才開口：
「我是曾經上谷國的六皇子，十二歲時，被送到中古國當質子。」
這是念石沒想到的，他知道這傢伙來歷一定不凡，那渾身上下難掩的貴族氣質就讓人不敢小覷，只不過沒想到，會是皇子。
哪怕是個不受寵去當質子的。
皇室許久沒出什麼人才了，這一出就是兩個，還一邊一個。
念石覺得以後還是多關注關注皇室中人。
這也不怪他，畢竟命運之神大部分時間還是公平的。
「那時候，在中古國遇到了年方十歲的烏清殿下。」
是那時候嗎。
「因為上面有五個哥哥，所以我沒什麼威脅性，不知道皇帝殿下的想法是什麼，他把我派去當公主殿下的伴讀。」
「公主殿下喜歡讀書，文采不凡，很受中古國陛下的重視，我也就有幸可以接觸到很多書籍，雖不及烏清殿下，但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烏清殿下對武術不擅長，倒是我學得了一身技藝。」
「十六歲的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中古國陛下把我遣派回去，那時父皇身體情況變得不太好，幾位哥哥也開始明裡暗裡奪權了。」
念石注意到半冬的神色不太好，秀氣的眉輕輕皺著，可能因為是注意到景純一言語里大量的敬語。
他一直在稱她為殿下。
他在這種狀似放鬆的語氣下講著過於恭敬的話，對其實很在乎景純一的半冬是個打擊。
十幾歲的年紀，很容易發生一點春心萌動的事情，但是景純一這一番描述下來，念石感覺半冬的心境可能就像窗外的秋景一樣，充滿著蕭瑟。
不說話的冷漠，是她對自己的保護。
「純一，你不必說那麼多的敬語，叫她半冬就好了。」念石打圓場，「半冬已經飛升，凡人時的身份就可以拋下了。」
「是的，襄神大人。」
「你這傢伙怎麼回事，放鬆點就好。」念石感覺自己就是操著一顆父親的心。
這兩個傢伙實際年齡都小，但是也十分麻煩。
「你要是想氣我，適可而止就好，希望你好好說話。」半冬的聲音響起。
念石几乎以為她不打算說話了，但是感覺，接下來只會增加火藥味。
「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氣的。我不會主動惹你生氣。」景純一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有點過火了。
半冬聞言挑眉道：「難道是被動技能？」
「……」景純一有點不知道怎麼解釋。
他對著念石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念石接住了這份熱乎乎的目光：「純一可能還沒從人的思維里掙脫出來，一時沒有把方式轉換過來，半冬你不要在意。」
或許這一來一回，半冬活潑的那面把半冬冷漠的外表撕開了口子，她也切換回了平時的模式。
「沒有下次哦。」
語氣裡帶著一點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