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莫辰曜沒有衝過來狠狠揍他一拳的確挺令官勻澄失望的。當然，他也沒有過來扇官勻澄巴掌，如果真是那樣，也太戲劇化了。


  官勻澄正亂七八糟地想著，莫辰曜已經走了過來，他看了莫鬱青一眼，“哥，你先帶阮阮進去吧。”


  “OK！”莫鬱青走過去，勾住阮阮的肩膀，“走吧阮阮妹妹。”


  阮阮隻是很禮貌地跟官勻澄打了聲招呼，便乖順地跟莫鬱青進了門。


  官勻澄看著他，已經到嘴邊的道歉澄清通通被她咽了下去，“去哪了？”


  “阮阮想去動物園，從醫院回來後就直接陪她去了。”莫辰曜抓住官勻澄的手，“冷不冷？”


  “挺冷的，秋天到了嘛。”


  “對不起。”


  官勻澄有些訝異地看著他，“為什麽要道歉，你做錯什麽事了嗎？”官勻澄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你知不知道你最近跟我說的最多的就是對不起？”


  見莫辰曜沒有說話，官勻澄笑了笑，“你就算這個時候說分手我也不會太驚訝，我大晚上跑來可不是想跟你在這裏傻站的。”


  莫辰曜驀然抓住官勻澄的手臂，“不要胡說，我隻是心情有些亂。”


  “阮阮跟你告白了是嗎？童童那天在機場看到你們了……什麽都看到了。”


  官勻澄掙開他的手，“阿曜，我知道你從來不稀罕莫家什麽財富地位，比起莫叔叔他們，你對阮阮爸媽的感情會更深，雖然你很少提起以前的生活，但是我都感覺得到你更喜歡在養父家的生活，阿曜，為什麽要來這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跟阮阮不是親兄妹，你心裏麵放著的人到底是誰？”


  空氣中充滿著尷尬的沉默，莫辰曜抿著唇不發一語，眼神中卻是帶著幾分慌亂，他跟勻澄這樣荒唐的開始，說出來他自己都不能信服，又如何去安撫官勻澄。


  “你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解釋也不攤牌嗎？”官勻澄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我們在一起快兩年了，再多兩天也無妨，我想你會給我答案的。明天還有早課，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叫……”


  “我送你。”莫辰曜執拗地又重複了一遍。


  “好吧。”


  官勻澄不覺得幾個小時內要連續被兩個沒駕照也沒成年的司機載著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尤其是她故作淡定地跟其中一個剛談過可能要分手的話題。


  城市的夜景很漂亮，隻可惜車裏坐著的兩個人都是滿腹心事。


  莫辰曜回到家時阮阮已經睡下了，也許她隻是想讓自己知道她已經睡了。他跟阮阮從小一起長大，沒人比他更了解這個妹妹了，說不喜歡是不可能的，他們參與了彼此生命的大半時光，也許所有的感情早已混到一起，分辨不出各自的麵目。


  “想進去就敲門啊。”


  莫辰曜恍然抬起頭才看到莫鬱青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帶著一臉閑適的笑意看著他。


  莫辰曜抬眼看了看阮阮緊閉的房門，“太晚了。”


  “有些答案是不分早晚的，它隻有是和否，要和不要。時間和掙紮不會改變最後的結果。”莫鬱青笑了笑，“怎麽，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和勻澄的事呢。”


  “我很清楚她的心思，你的演技也不怎麽高超。”莫辰曜不想再多說。


  莫鬱青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演技什麽的，點到為止嘛。不過阿曜，你覺得你真的足夠了解勻澄嗎？你跟阮阮從小一起長大，我也是跟勻澄從小一起長大的，阿曜，我知道你疼阮阮，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跟你一樣，也很疼勻澄呢，對我來說，她也像我的妹妹。”


  這話說出口連莫鬱青自己都覺得有些肉麻了，他走過去拍拍莫辰曜的肩膀，“自從阮阮來了我們家之後，你變得有些不太像‘莫辰曜’，我倒覺得似乎是看到小時候的你，那種感覺……是隻有在親人麵前才會有的真實，你一直不把我們當做親人看我也理解，不過你總是我的弟弟，你想不想承認都好。”


  “我先去睡了，你也當心明天別遲到。”


  莫辰曜看著莫鬱青的背影，低頭輕笑了聲，他還是第一次聽莫鬱青說上這麽多的話。又是警告，又是循循善誘，又是打親情牌，原來他的雲淡風輕下也不完全是不動聲色。


  可是如果對象是官勻澄，這讓莫辰曜覺得，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