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官勻澄記得自己非常喜歡過一部電視劇，男主角常常會在漆黑一片的夜晚等在女主角的家門前，他會在女主角遠遠的目光中抬起頭，深情溫柔地看著她。 莫辰曜後來也會常等在她家的門口，隻是大多數是在白天，兩人結伴去學校。唯一等在夜晚的那次，就是莫辰曜來還她零食，官勻澄也根本無力去想什麽電視劇情節和莫辰曜的目光是否專注深情，她一門心思，隻想扒開莫辰曜的心，問問他是否喜歡自己。 而此刻，等著莫家門前的官勻澄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心境，那條通往他家的唯一的路黑漆漆的，路燈昏黃，空無一人。 官勻澄慢慢蹲下身去，上次這樣站了那麽久還是高一軍訓的時候，事實上她也隻是站了一天就借中暑的名義讓爸爸從醫院開了假條躲過了那一個多星期的暴曬。 “澄澄？” 不知道等了多久，官勻澄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知道她慢慢抬起頭。 莫辰曜俯下身抓著官勻澄的手臂把她拉起來，官勻澄蹲得太久，一時眩暈腳下趔趄了一下，莫辰曜手快地抱住她，“怎麽了？沒事吧？” 官勻澄卻一把推開他，“不給我介紹一下嗎，阿曜？” “我叫阮阮，姓阮名阮，你好，我是莫辰曜的妹妹。”他身後的女孩子站了出來，一臉笑意地看著官勻澄。 官勻澄愣了愣，“妹妹？你幾時有個妹妹我怎麽不知道？” 莫辰曜歎了口氣，“你們兩個都是磨人精，我正打算跟你說呢，阮阮是我養父家的女兒。”他攬過官勻澄，“這就是我的女朋友，官勻澄。” 官勻澄尷尬地衝阮阮點了點頭，“我是官勻澄，你好。” 阮阮笑了笑，“那我先進去了，你們慢慢聊。” 莫辰曜目送著阮阮進了門，官勻澄看著他的眼睛，突然就想到那部電視劇的男主角，深情專注的目光。 “你們感情很好？” 莫辰曜笑著捧起官勻澄凍得冰冷的手，包進自己的手掌，“我跟阮阮從小一起長大的。” “之前都沒聽你說過，這就突然冒出來個妹妹，還放我一個大鴿子……”官勻澄頭埋在莫辰曜的懷裏，悶悶地說。 莫辰曜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對不起，我也是早上突然接到我爸的電話，說是阮阮過來了，她身體不好，爸媽在那邊都很擔心。那個丫頭纏人的功夫絕對不下於你，陪她逛了一大圈，弄到這個時候才回來，真的對不起。” “好吧……”官勻澄悶悶不樂地摟住莫辰曜的脖子，“她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好好陪她玩幾天吧，省的她回了家要說我這個嫂子做得不好。” 莫辰曜遲疑了下，“澄澄，她不是來玩的……阮阮會在這邊一直住下去。” 官勻澄愣住了。 “阮阮被保送到這邊的大學了，她從小心髒就不太好，正好這邊的醫療條件各方麵都比家裏好很多，所以先來做治療，等待大學開學。”莫辰曜解釋給她聽。 官勻澄覺得自己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點點頭，“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去補習班。” 莫辰曜拉住她，“太晚了，我送你。” “不用了，”官勻澄後退一步，“我叫了車來的，司機就在前麵路口等我。”說完她就逃也似的走了。 隻剩下莫辰曜一個人，目光澄然地望著官勻澄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他想，在等待自己的過程裏，官勻澄也許想了很多事情，該想的，還有不該想的。 在這入夜的秋風中，他竟然覺得有些深冬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