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穆陽坐在酒店門口抽煙。 酒店來來往往很多人，很多車，富麗堂皇的門前，倒顯得他格外落寞。保安已經非常熟識他，知道是穆家的小少爺，所以沒有多問，隻是在一旁看著。 官勻澄站得遠，聽不到那些保安是怎麽議論他的，她一向不喜歡男生抽煙，穆陽被她逮到過幾次數落得不行，慢慢也戒了。官勻澄一直覺得穆陽的名字取得很合適，陽光，幹淨，他有顆很通透的心，這樣落寞地坐在那裏，真的太不像他。 官勻澄走到他身邊坐下，“穆陽，對不起。” 穆陽轉過頭看了看她，“你什麽都沒做錯。” 官勻澄抬起頭看看天空，“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也是這樣黑漆漆的天空。” “我跟小夥伴玩得好好的，突然一塊石頭扔過來，偏偏就砸中了我，還是眼睛，我當時就流眼淚了呢。” 穆陽終於笑了笑，“明明隔著一堵牆，這樣都扔得中你。” 誰都沒有想到，還是小學生的兩個人，同樣的貪玩，天色見黑也不肯回家，隔著一堵高高的牆，穆陽手裏的石頭偏偏就砸到了官勻澄。穆陽跑過去的時候嚇壞了，官勻澄捂著眼睛一個勁的流淚，他知道她沒有哭，隻是傷到眼睛的慣性。雖然處理得很及時，官勻澄的眼睛還是腫了一個多星期。 “醫生一直說你要是砸得再準一點，我這眼睛可就沒救了，就是瞎子了。” 官勻澄勾住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心裏就想，我要是真的變成瞎子了，一定要讓這小子娶了我。” 穆陽低著頭，踩滅了手裏的煙，“我一直都願意的。” 官勻澄笑起來，“我就是喜歡你這樣，有什麽就說什麽，第一次見你那天，你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問我疼不疼，我捂著眼睛其實心裏想的是，這個小孩怎麽比我還緊張。沒想到從那以後我們就變成了好朋友，而且一過就是這麽多年。” “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視的朋友，穆陽，我真的很喜歡跟你在一起，不開心的時候我總是第一個想到你。你對我好，我當然知道，雖然你還比我小一歲，但是從小時候開始其實你總是像個哥哥一樣疼我……” “不要說了橙子。”穆陽認真地看著她，“我都明白……我隻是覺得有些不甘心。” “我也沒想過會喜歡上他，可是喜歡就是喜歡了……穆陽，會有真正值得你喜歡的女孩子的。” 穆陽笑了兩聲，“好了橙子，你實在不適合說這些安慰人的話，搞得我們像苦情肥皂劇一樣，我TM還是個配角，你這不是更讓我不開心嗎？” 官勻澄一把摟住他的手臂，“那讓你當主角怎麽樣？” “澄澄。” 穆陽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別鬧了，阿曜叫你呢。” 官勻澄朝莫辰曜揮了揮手，然後鬆開手，“穆陽，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朋友。 是一個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的詞，它可以成為一種限製，也可以成為一種牽連。 穆陽看著官勻澄走向莫辰曜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恍惚，過往的歲月舊電影一般浮現在眼前，從三年級的小女孩到九年級的少女，再到現在即將成年的官勻澄，竟已是這樣長的時間。 他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一路成長，卻仍舊錯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