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閑了一陣子後，官勻澄就開始厭倦了每天吃喝等睡的日子，連時不時來看她的季非童都酸她硬要從大宅搬出來住公寓是裝模作樣，最後還不是官家那邊天天給她送吃送喝還派司機。


  本來還有個季非童來鬧她，自從季非童被夏夜拉去旅行采風，她簡直空虛到不行。


  這些童年的小夥伴們幾乎一個個都成為行業翹楚，隻有她，無所事事得可怕。


  在發出第三封求職Email後，官勻澄接到了莫鬱青的電話。


  “聽說你在找工作？”


  官勻澄合上電腦，往沙發裏一躺，“又是童童說的吧……”


  “我這裏正好有個位置適合你，有沒有興趣。”


  官勻澄想了想，“那我以後是不是要見到你都得畢恭畢敬地喊老板啊，我才不要！”


  莫鬱青笑了聲，“你願意喊親愛的我也沒意見，放棄你那些無聊的求職信吧，你就是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我真是為官伯伯傷心。”


  “喂，我好歹也是留過洋喝過洋墨水的好不好？”


  “恩，在英國呆了幾年，做的最多的是……中文老師。”


  這個人嘴裏就沒有一句好聽的話，官勻澄恨恨地想，“老娘有錢，你管我要做什麽！”


  電話裏傳來莫鬱青快意的笑聲，“過來吧，你搞文學的，朋友圈裏也就跟我們莫家最近了。公司要做一本新的時尚雜誌，我相信你的品位，給我把把關吧。”


  官勻澄遲疑了幾秒，“你在哪呢，我們談談薪水的問題吧。”


  算起來從回國後她也有陣子沒見過鬱青了，關於他的很多近況也是聽季非童聊起來，他們兩兄弟，總有一個人要接莫家的班，所以很早之前，莫父就一直在培養他們兩個熟悉公司並且安排了很多實習。鬱青一直不怎麽上心，卻最終坐到了這個他不怎麽想坐的位置，反倒是一貫認真的莫辰曜，離開了莫家獨大的傳媒領域，做起了服裝設計。


  隻是這些都是後話，莫家易主前，她已經早早飛離了故土，前往另一個國度。


  “祖國的變化真的很大啊……”雖然回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但是七年的長度仍舊讓她對周圍的一切充滿新鮮感。


  莫鬱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找我出來難道不是為了問你關心的問題嗎？”


  “沒什麽好問的，看你現在的闊氣勁兒，總不能開出一份讓我付不起房租的薪水吧。”


  莫鬱青端起麵前的杯子，呷了一口茶，“你也嚐嚐，他們家的普洱味道很正。”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這些，太複雜了，我感覺都是一個味兒。”官勻澄端起來，“你看，這麽小一杯。”怎麽喝都不爽快。


  “可我記得，你手裏應該還有幾餅很名貴的茶吧。”莫鬱青放下杯子，看著她。


  官勻澄沒想到莫鬱青竟然還記得這件事，那幾餅茶，是她爸輾轉托了不少朋友才買到。她自己對這些其實並不懂，隻因為有陣子莫辰曜在研究茶，她陪著一起費了不少腦筋，後來知道是因為他養父醉心茶道，他離去許久，想趁養父生日回去探望讓他開心開心，所以她就背著莫辰曜自作主張求爸爸弄來了那幾餅茶，隻可惜，也許再也沒機會送到他手上了。


  想到這裏，官勻澄瞪了他一眼，“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會給你的。”


  莫鬱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還是說說工作吧，關於雜誌，具體信息我會讓助理發給你，你來做總編，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度，我知道你在韓國做過一年時尚雜誌的顧問，勻澄，他們不能給的，我都會給你，隻要做得比他們更精彩。”


  “至於薪水，自然不會讓你付不起房租。還有，你最近是不是在開童童的車，待會我們去車行，你去挑一輛吧，公司福利。”


  “有價格上限嗎？我最近很喜歡勞斯萊斯誒！”官勻澄裝出一副驚喜不行的樣子。


  莫鬱青雲淡風輕地飲下一杯茶，“你要買百年幻影我也沒意見。”反正有人買單。


  官勻澄撇了撇嘴，收起誇張的神色，“說正經的，鬱青，我爸那邊你要給我擺平，他隻有我這麽一個女兒，眼看你們都子承父業，他不知道有多失落，可是我真的對電子這塊一點也不感興趣。在外漂泊幾年他也一直沒說我什麽，他要是知道我去了你那邊……”


  “這個你放心，這兩天我會親自登門拜訪官伯父的。”


  官勻澄舒心地往椅背上一靠，“那就好了，你也別喝了，陪我去挑‘公司福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