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七年前
曲婉婷看著他驚恐萬狀的模樣,就知道了一切,方倫靠在牆邊,點了支煙看著曲婉婷。
他可不光光只負責幫她抓人,涉及到曲婉婷,那麼他就自然會查清楚一切,他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存在。
「不認識,你當我是傻子嗎,如果你真的不認識她,那麼你今天也不會被關在這!」
男人身體發抖,他逃了這些年,以為可以逃過去,這些年他風餐露宿,東躲西藏,沒想到會這樣被抓到。
「七年前你受了文嬈的收買,去找一個女人的麻煩,但是問題鬧大,把人打成植物人了,警察趕來的時候抓漏了你,我說的對嗎?」曲婉婷忍住想打人的衝動,一字一句的吐出真相。
至於她為什麼會知道,這還真的是個偶然,或者說是上天的安排。
她跟文嬈在帝都拍戲的時候,那天天很冷,她收工的有些早,就安排了助理木木去給她買點東西。
自己一個人進了化妝間換衣服,剛剛進了更衣室脫下身上的旗袍,她就聽到了外頭開門的聲音。
當時她也沒多想,這裡工作人員人來人往的,她耳朵尖,一下就聽到了外頭傳來文嬈的聲音。
「你想要什麼?」文嬈冷著嗓子。
她實在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會有人抓住當年的把柄來威脅她,當年逃跑的那個人,這麼多年連警察都抓不到他,她以為自己高枕無憂了,可今天這樣的來電只有一個目的,要錢。
「文小姐別跟我裝可憐,這點錢跟你的前途比起來,哪個更重要,你自己清楚。」電話那頭的人冷笑一聲。
「當年我已經給了你錢,事隔多年你還以為我現在還會受你的威脅嗎,你別忘了,我只是讓你們去抓顧文鳶,而不是讓你們把人打死,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沒有想到當初她雇的那個小流氓逃了這麼多年,居然有本事找到她。
曲婉婷屏住呼吸,她聽到文嬈氣急敗壞的聲音,顧文鳶三個字讓她瞬間豎直耳朵,看樣子文嬈在背後搞了什麼小動作。
她輕輕的將耳朵附在門上,努力的想聽得更加清楚。
「你現在是家喻戶曉的明星,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如果明天我見不到錢,你就等著我去投案自首吧,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
男人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這些年他過著狗都不如的生活,在垃圾堆里討生活,在他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在垃圾堆里看到了文嬈的雜誌。
他這才認出來當年的罪魁禍首過著風光無限的生活,這樣的心理落差讓他極度不平衡,所以他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
大不了一起死,一了百了。
「你敢!把人打成植物人的不是我,你以為我們倆誰會死的更慘!」
植物人這個詞讓曲婉婷驚訝的瞪大眼睛,她再笨也猜出來了,當年顧文鳶跟紀封然的事情,是文嬈搞出來的。
這個惡毒到極致的女人,曲婉婷用力按住自己的手腕,絕對不能衝出去,沒有證據,她不會認的。
文嬈發了火后還是反應過來,小不忍則亂大謀,因小失大這個道理,她懂得。
只是這樣的人一但得到了一次,以後就會無休止的纏著她。
「好,後天晚上九點半,我在印跡餐廳等你,拿了錢以後,消失在我的世界!」她咬著牙開口,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那天晚上曲婉婷特地提前去了印跡餐廳,這裡的包廂都被隔的特別好,曲婉婷根本沒看到那男人長什麼樣子。
她根據推算在那個時間段的三個包廂里安上了竊聽器,雖然這種做法有點不恥,但她也是沒辦法。
然後就聽到了文嬈跟那個男人的對話,七年前顧文鳶差點被人凌辱,害的紀封然被打成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七年的人,就是文嬈。
文嬈給了那個人一千萬現金,意思很明顯,把這個秘密永遠埋藏下去。
她的陰毒讓曲婉婷憤怒,她以為文嬈不過是陰險了點,心機重了點,但她居然不動聲色的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滴水不露。
然後為了抓住那個男人,曲婉婷雇了道上的人,卻被方倫截了下來。
「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出來!當年她是怎麼雇的你,給了你什麼好處!」
男人看了看方倫,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談判的資格了,早點說出來,能少吃點苦頭。
「七年前我接受C大藝術系的一個女人的雇傭,她給了我五十萬,說讓我去找一個女人的麻煩,把她迷暈后給睡了,拍點視屏發過過去給她。」
曲婉婷滿腔怒火,「那個人就是文嬈。」
男人無力的點點頭,「後來我去了才發現我也認識那個女人,她正好跟我有點過節,後來來了個男人,他們應該是朋友,那時候年輕氣盛就把他打傷了,後來才知道,他成了植物人。」
曲婉婷眼前浮現出紀封然躺在床上的樣子,他們都是朋友,這麼多年了,別說顧文鳶難過,她心裡也不好受。
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文嬈造成的,這個女人到底要做多少孽。
「你說的都是實話?」曲婉婷伸手揪住他的頭髮,狠狠的往下壓。
男人頭皮發疼,「是真的,我發誓,後來警察來的時候我逃了出去,過了這些年通緝犯的生活!」
「文嬈當年給你錢還有誰知道?」
「沒人知道了,但是我有匯款記錄,當時我怕出事被人蹬了,就留了份證據!」
曲婉婷知道有這份記錄的存在,也是有這樣的證據,才會扼住文嬈的脖子,讓她心甘情願的送了一千萬現金過去。
偌大的監控錄像前,旋轉皮椅上坐著一個精緻的男人,眉眼如畫。
他眼眸凌厲的看著上頭演出的畫面,曲婉婷揪著長發男人毆打,交叉的食指上,黑金指環泛出冷寒的光澤。
方倫伸手將暴怒的曲婉婷拉進懷裡,她手指攥緊,「把他關起來!」
現在還不能直接把他送到警察局,這件事情必須讓顧文鳶知道,她是當事人,也是受害者。
況且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案子也算早就了結的,有文家在,要處理文嬈也沒那麼容易。
關上鐵門后,曲婉婷就在思考對策,顧文鳶在寧峰,首先的告訴她,這個人先拜託方倫關起來,等到過幾天在說。
從地下室走出來,方倫讓傭人先帶曲婉婷去吃午飯,他自己則順著樓梯上了三樓。
走過掛滿名畫的走廊,他推開門進到最後一個房間,就看到男人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屏幕上放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
「怎麼樣,夠意思吧,我還懂得先告訴你一聲。」
蘇寧易轉過身來,方倫站在他身後似笑非笑。
「人我要帶走,你開個價吧。」
「你要是帶走了,我怎麼跟我女人交待。」
他之所以告訴蘇寧易,是因為他欠過他人情,這次的事情涉及到顧文鳶,賣他個人情怎麼都是好的。
「我不管那些,只管結果。」男人語氣狂妄。
方倫明白曲婉婷的性子,要是他這麼把人給了蘇寧易,恐怕那小傢伙會活吃了他,況且女人的戰爭他們還是不要插手。
「不然這樣吧,人就放在我這,她們怎麼處理都可以,隨時可以來提人,你這麼把人帶走一時半會也做不了什麼。」
方倫看著他的臉色,這男人越生氣就越陰沉,「況且這也是顧文鳶的事情,她會想自己處理。」
蘇寧易單手扶著指環,以顧文鳶的性子,這件事情她一定會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處理,他只需要做她的靠山就可以。
文嬈做的這些事情,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而文嬈這樣肆無忌憚的後盾就是文家,要動她,就先從文家開始。
「我也不是幫你女人,你不用覺得欠我人情。」
方倫一語中的,蘇寧易在意的,是不想在顧文鳶的事情上假手於人。
小心眼的男人最可怕。
「看好人。」說完這句話,蘇寧易起身離開。
當年紀封然是為了保護顧文鳶出的事,這點蘇寧易清清楚楚,他在意的,是顧文鳶當時心裡到底有誰,並不是不明白一切。
他放了她七年,讓她去補償,去彌補,不讓她心懷愧疚。
也用這七年,去看清她的感情,幸好她不負他,沒有讓他後半輩子也孤寂。
只是今天他才知道幕後推手,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文家,留不得。
蘇寧易回到老宅的時候顧文鳶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抱著枕頭,電視機的聲音開的不大不小。
男人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睡顏,眉宇間透著心疼。
這七年,她過的很痛苦吧。
寧峰文家。
文嬈伸手將書桌上的東西都掃在地上,噼里啪啦的聲音彰顯著她的憤怒。
「都是些沒用的蠢貨,兩個女人都抓不到!」
文馨月的貼身秘書低著頭站在旁邊,她跟了文馨月幾年,這些天文嬈進了文氏,文馨月就把她調到了文嬈身邊。
可她剛幫文嬈處理的第一件事情就搞砸了。
「你說!到底怎麼回事!」文嬈指著她吼道。
這些天她調查顧文鳶的時候才發現,顧文鳶不僅有莫小提一個閨密,還有曲婉婷,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曲婉婷一直對她有敵意。
坦白來說,論商業頭腦她比不過蘇寧易,文家也遠不如蘇家那樣盛世,這種時候只能用特殊手段。
只要抓了莫小提跟曲婉婷,就不怕整不死顧文鳶。
「好像這件事情方倫插手了。」秘書戰戰兢兢的開口。
文嬈在寧峰這麼多年,當然知道方倫是什麼人物,寧峰黑暗勢力的源頭,但是為什麼會是方倫。
「給我查!方倫跟她們什麼關係,查不出來就給我滾!」
「是。」
文嬈染著乳白指甲油的手指在身後的書架上劃過,她取出一個文件夾遞到秘書手裡。
「跟同昌的合作進度要加快,要注意隱密,對外口風閉緊了!」
「明白了。」
看著秘書走出書房,文嬈往後倒在皮椅上,同昌做的是新能源開發項目,這幾天打算跟蘇遠國際簽約。
只要能跟同昌搭上線,她就有把握能夠搞垮蘇遠。
蘇寧易,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