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叫老公
蘇寧易帶著她回到公寓,顧文鳶一個人走進卧室,腳上的鞋子都沒脫,她向後一倒,將自己裹在被窩裡。
看著她的模樣,蘇寧易上前伸手將她腳上的高跟鞋脫下,給她蓋上被子。
顧文鳶精疲力竭,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蘇寧易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親吻,「好好睡一覺。」
他推門出去,顧文鳶閉上眼睛,腦海里不斷閃過何麗容今天說的話,與小時候那般溫柔的臉,再也重疊不到一起。
這一天始終來了,她跟文嬈,果然無法共存。
喬宓挽著蘇博站在門口,他們幾乎是跟蘇寧易前後腳到的樓下,停好車她就看見蘇寧易摟著個女人走進去,也沒怎麼看清。
按了門鈴后,蘇寧易走過來開了門。
「有事?」
兩人相攜而入,「你也不看看幾點了,想著跟你一起過去。」
喬宓說的當然是今晚上的約會,蘇寧易捏捏眉心,顧文鳶還睡著,現在她的情緒不適合再見蘇博跟喬宓。
「不用去了,顧家的人不會去了。」
「不會去?為什麼?」喬宓不解。
蘇博環顧四周,這裡不常住人,看不出來有什麼痕迹。
「剛才和你一起的女人是誰?」他們看到的,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
果然,蘇寧易沒有迴避,「顧文鳶。」
這個答案跟他想的一樣,「你們去過顧家了?」
想必是兩人去見了顧家父母,鬧得不太愉快,他明白自己兒子的性子,向來是不喜歡啰嗦的人。
喬宓有些驚訝,為什麼會是顧文鳶,不是文嬈嗎。
「那文嬈呢?」
「跟我有關係?」蘇寧易對著喬宓,漫不經心的開口。
「媽,你眼睛向來毒,怎麼就看不出別人是在騙你,你還樂呵樂呵的給我操辦婚事,你就被瞞的那麼徹底。」他是沒想到文嬈能從七年前就開始給顧文鳶下套,讓她差點對他死心。
喬宓啞口無言,剛才蘇寧易說出顧文鳶這三個字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她見過文嬈幾面,其餘的都是這女孩給她打的電話,時常問候,頗有禮貌。
她心裡頭也並不是那麼相信文嬈,但是想著當年文鳶鬧成那樣,或許蘇寧易是傷了心,再加上她不願意讓兒子娶了老爺子鐘意的蘇情,這些主觀情緒,讓她沒有深究文嬈話的真實性。
蘇博拍拍她的背,「別多想。」
「那文鳶的情況怎麼樣。」
蘇博在政壇走了這麼多年,他從前就看的出來何麗容對顧文鳶有些問題。
「不太好,見不了你們了,下次再說。」蘇寧易一口回絕,現在她不適合見任何人。
看著他護短的樣子,蘇博認真的問,「你是認真的?」
「對她,我從不玩笑。」
喬宓看著面前的男人,情這個字,最傷人,也最黏人,蘇寧易能掛著顧文鳶這麼多年,說明了他的用情至深。
「我們就先回去了,選個時間帶她回家,你們的婚禮我們也開始操辦著。」
「不用了,婚禮我會自己辦。」他欠她一個婚禮,不想假手他人。「你說他怎麼念的還是文鳶呢。」喬宓坐在車上,看著自己老公。
「你還不了解他,從小到大,他喜歡的東西什麼時候撒過手。」
蘇寧易的脾性,就算再疼,那是他喜歡的,就算被刺的奄奄一息,他都不會放手,有時候偏執的近乎瘋狂。
「可是,文鳶當年沒有選擇他。」這也是喬宓的心結,她的兒子,天之驕子的存在,就那麼被棄了。
蘇博搖搖頭,「文鳶這孩子,太執拗,認定的事兒怎麼都不會改變,我很欣賞她,至少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當初那樣的情況下,無論當時為什麼顧文鳶會跟那個紀封然一起,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她如果真的聽隨了他們的安排,那麼這個女孩兒,就會一輩子背上污點。
「你也別想太多了,文鳶也是你知根知底的孩子,比起那個文嬈,或許她才是最適合阿易的。」
「我們是看著她長大,可並不是知根知底,她的身世擺在那,文家的親生女兒,但是文馨月卻從來沒有在乎過,反而把文嬈疼的上天下地,而且,文鳶的父親是誰,想必沒人知道。」
這也是喬宓心裡一直過不去的坎,文馨月未婚生育當時在寧峰上流社會是很轟動的事,她現在成了文家當家人,卻沒有人知道跟她生下孩子的男人是誰,無跡可尋。
「管這麼多幹什麼,阿易又不是要娶她父親,況且,發生這麼多事,這孩子不變初心,有份難得可貴的堅毅,最值得人心疼的就是她。」
喬宓手指按著太陽穴,她不是討厭顧文鳶,只是覺得這孩子性子太烈,不太適合蘇寧易,尤其是在蘇家那樣的家庭,總會吃虧。
母親總是要為兒子考慮,她不得不為兒子規劃,蘇寧易的能力擺在那,完全不需要聯姻來壯大他的事業版圖,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跟他走完一輩子的人,能夠照顧他,陪伴他的人。
可是顧文鳶七年前做的選擇難免讓她覺得不可接受,而且她的性子,不是一個能做賢內助的人。
「你也別想了,阿易從小自立,他的事情自己有分寸,你也別給自己找煩惱了。」
顧文鳶這覺睡了很久,近乎是睡到了夜色降臨,她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水晶燈,准過頭去,窗戶被厚厚的窗帘遮蓋,看不見外頭。
她從床上起身,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了,應該是蘇寧易給她換的,估計是她太累了睡得很沉,連他給她換衣服都不知道。
真絲的睡裙穿在身上很舒服,難怪她睡得這麼好。
踩在地毯上走到客廳,她聽到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客廳里的燈光開的並不亮,蘇寧易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靈活的敲打。
顧文鳶看到屏幕反射的光線打在他臉上,映出完美的側影。
「你怎麼還沒睡?」她抬頭看看掛鐘,已經快十一點了。
「等會兒弄完這個。」蘇寧易抬頭,看到她赤著腳站在他面前,「去把拖鞋穿上。」
顧文鳶沒有動,盤腿坐在他面前的沙發上,「我爸他們不會去,那麼你媽他們呢?」
她想知道怎麼散場的,她睡著,蘇寧易不可能會去,當事人不在,也沒什麼好談的。
蘇寧易知道她在說什麼,手指靈活的按下最後一個鍵,將電腦從膝蓋上拿下來,「他們走了。」
他起身坐到她旁邊,伸手將她抱到腿上,顧文鳶沒有動,就那麼被他抱著。
「還難過呢?」
她點點頭,睡了一覺,現在不那麼傷心了,還是覺得有些難受。
蘇寧易下巴嗑在她頭頂上,「有些事情,不值得你在乎,想的多了你反而更加傷心,不如就隨他去了。」
「我沒想到我媽會那麼做,我還以為她至少會念著我們這些年的感情,可是。」
何麗容的話一直回蕩在她腦海里,像一根根針,細密的插在她的每一寸皮肉里。
「她們都不要我。」她悶悶的開口,她的出生對於親生母親而言是恥辱,所以她才能義無反顧的拋棄她。
蘇寧易一陣心疼,「他們不要你,我要你,以後你是我一個人的。」
「我不要,你會欺負我。」顧文鳶蹭蹭他的胸口,笑著開口。
她心裡很暖,其實蘇寧易說的對,她再糾結也不能改變什麼,至少她還有蘇寧易,有讓她依靠的肩膀。
感覺到她心情變化,男人薄唇微勾,只要她高興就可以,「你說的欺負,是指哪?」
男人壞笑著吻上她的嘴唇,「是這樣,還是……」
他伸手從她的腳踝開始往上摸去,「還是這樣……」
癢麻的感覺觸及她的感官,她伸手抓住男人的大手,「流氓!」
「是嗎?」蘇寧易眉頭一挑,另外一隻手抓住她,往她腰際撓去。
「哈哈……」顧文鳶笑著掙扎,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錯啦,哈哈……」
蘇寧易壓在她身上,修長的手指依舊繼續手上的動作,「叫老公,不然就不鬆開。」
顧文鳶面色通紅,她還沒叫過他老公,她死咬著唇不開口。
「叫不叫?」
說著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顧文鳶癢的沒辦法了,「我叫!我叫!」
他低頭看著她,顧文鳶抿唇,男人前額的碎發擋在眼前,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她。
「老……老公。」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男人眼眸黑亮,如同夜裡綻放的煙火,點亮他整張明艷的臉。
蘇寧易低頭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瓣,心裡高興的如同抹了蜜一般,心底那根弦被她徹底撥動。
顧文鳶抱住他的脖子,口中的香舌與他共同起舞,男人吻的很厲害,近乎將她吞噬。
「唔唔……」她感到缺氧,輕輕敲打男人的背部,示意他放開她。
蘇寧易移開薄唇,在她側頸一下一下的粘膩的吻著,「再叫一次,乖。」
想到他今天對她的保護,無論其他人說什麼,他始終固執的守著他,這樣一個呼風喚雨的男人,卻能因為她一句話高興成這樣。
在愛情的道路上,沒人走的輕鬆,強大如他,也只是被束縛的金絲雀。
顧文鳶偏頭,吻在他的耳朵上,滿懷悸動的開口,「老公。」
蘇寧易死死的抱住她,如同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恨不得將她揉到身體里。
「我在這兒住的不習慣,我們回家吧。」她貼著他的耳朵,寧峰這個地方,有她太多黑暗的記憶,離得太近,她越發害怕。
「好,我們回家。」男人眼裡盪開溫柔的笑意,妖艷的臉越發驚艷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