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霍驍笑著打圓場說:「爸爸,您喝了薇薇的粥,可不能再生她的氣了。」


  霍銳強端起架子說:「只要你們乖乖結婚,我就不會生氣了。」


  霍驍和厲薇薇對視一眼,對霍銳強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感到驚訝。


  霍銳強說:「我看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婚禮就定那天吧。」


  厲薇薇忍住拒絕的話,面色為難。


  霍驍看到她的表情感到不忍:「爸爸,我和薇薇不打算那麼快舉行婚禮。」


  霍銳強氣得把碗往床頭柜上重重一放:「你們要是不想把我氣死,就趕緊結婚。」


  霍驍還想勸他:「爸爸,婚姻大事,還是不能那麼倉促……」


  霍銳強突然捂住胸口,一臉痛苦,霍驍和厲薇薇頓時大驚失色。


  霍驍扶住霍銳強,厲薇薇摁下呼叫按鈕。


  霍驍焦急地問:「爸爸,您怎麼樣?」


  王醫生聞信趕來,走到床頭查看霍銳強的情況:「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又犯病了!」


  護士將霍驍和厲薇薇往外趕:「家屬都出去,你們在這裡會妨礙治療。」


  霍驍和厲薇薇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病房,霍驍坐在長椅上,崩潰地將臉埋進手心。


  厲薇薇坐在他身邊,滿臉心疼,搭向霍驍肩頭的手到半路又放下。


  走廊上人來人往,霍驍和厲薇薇保持之前的坐姿一動不動。


  病房的門打開,王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兩人神色有些怪異。


  霍驍和厲薇薇立刻起身迎上去,王醫生掩飾著心虛,裝作憤怒地說:「你們怎麼可以刺激病人,出了問題誰負責?現在不管他說什麼你們都得順著來,病人要是再動氣,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霍驍自責地說:「都是我不好。」


  厲薇薇看到他的樣子,心裡很難過。


  厲薇薇扶著門框,望著病房內的霍驍。


  霍驍坐在病床邊,握著熟睡的霍銳強的手,哽咽著說:「爸爸,求您不要有事。我已經沒有媽媽了,不能再失去您。」


  厲薇薇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流下淚來。


  她離開醫院,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心中痛苦。


  厲薇薇不知不覺去了玲瓏大樓,走進空無一人的設計部。


  她打開抽屜,拿出刻著巴黎婚禮視頻的光碟,插入電腦。


  厲薇薇看著視頻中的自己,心中掙扎。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顯示是陳亦度來電。


  她暫停視頻,接了電話。


  陳亦度問:「回家了嗎?」


  厲薇薇臉上流露出痛苦的情緒,沒有回答。


  陳亦度疑惑地說:「薇薇?」


  她壓下複雜的情緒說:「阿度。」


  搏擊館里,莫凡和陳亦度過招,兩人邊打邊說。


  莫凡擔憂地說:「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情約我來這兒?」


  陳亦度神色平靜:「就是因為已經做好了決定,所以那些憂慮煩惱都煙消雲散了。」


  莫凡語氣平靜地試探:「你為了厲薇薇放棄DU,不怕將來後悔嗎?」


  陳亦度很快擊敗了莫凡,和他一邊走向場邊一邊說:「這次失而復得讓我終於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我現在只希望可以和厲薇薇在一起,別的都不重要。」


  莫凡沉默片刻說:「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我這個做大哥的只能祝福了。」


  他拍了拍陳亦度的肩膀,在陳亦度看不到的地方,流露出不甘的神色。


  莫凡離開搏擊館后,去見吳董事。


  他胸有成竹地問:「吳董,有空聊聊嗎?」


  吳董事看見莫凡,神色疑惑。


  陳亦度興沖沖地跑到約定的地方,走到厲薇薇跟前,摘下手套,親昵地捂住她的臉,溫柔地問:「等很久了嗎?臉都凍僵了。」


  厲薇薇掩飾著難過,慢慢拉開他的手。


  陳亦度見她神色不對,納悶了:「薇薇,你怎麼了?」


  厲薇薇鼓起勇氣,看著陳亦度說:「我們分手吧。」


  他臉色一沉:「薇薇,不要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厲薇薇神色痛苦:「我不是開玩笑。我失憶之後,霍驍每天都活在痛苦中,霍伯伯更是被我氣得差點沒命。他們都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不能那麼自私,置他們於不顧,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


  陳亦度打斷她:「那你為了別的男人,為了讓你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就糟踐我的感情,傷害我,這就不叫自私?」


  她流著淚說:「我們才剛剛開始,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可是霍驍不一樣,霍驍愛厲薇薇愛了那麼久,失憶前的厲薇薇也愛著霍驍。我不能那麼殘忍,讓霍驍同時失去兩個他最愛的人。」


  陳亦度脫口而出:「你以前愛的……」


  他神情痛苦,卻欲言又止。


  厲薇薇痛苦地說:「雖然我不記得,但不代表那七年就不存在,我應該為自己的過去負責。阿度,你忘了我吧!」


  陳亦度用力抓住她的肩,直視她的雙眼,恨恨地說:「厲薇薇,你想清楚。如果你現在退縮,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即便這樣,你還要選擇霍驍?」


  厲薇薇避開陳亦度的視線,艱難地說:「對!」


  他失望透頂,鬆開厲薇薇,苦笑著說:「好,我成全你!」


  陳亦度將手中的信封撕碎,轉身離開。


  厲薇薇撿起地上撕碎的信封,看到裡面是兩張去巴黎的機票,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崩潰地站在雪中,哭得不能自已。


  蒂凡尼面帶喜色走到陳亦度家門口,剛想敲門,卻發現門沒有關嚴。


  她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屋。


  陳亦度家中光線昏暗,只開著幾盞小燈。


  蒂凡尼往前走了幾步,在落地窗邊看到陳亦度的身影。


  他穿著白襯衣和西褲坐在單人沙發上,襯衣領口大敞,正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威士忌,看上去十分冷靜。


  蒂凡尼鬆了一口氣,嗔怪地問:「阿度,你怎麼不接電話?」


  她邊說邊走近陳亦度,略顯激動地說:「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全靠你的好兄弟莫凡出手,大部分董事已經在他的勸說下改變主意,同意不再啟動彈劾程序了。」


  陳亦度沒有接話,自顧自地喝酒。


  蒂凡尼沒有得到回應,奇怪了:「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他像是終於注意到蒂凡尼,轉頭看她,神色茫然。


  蒂凡尼看看陳亦度,又看看地上空了大半的威士忌酒瓶,這才發現他雖然面色冷靜,其實已經爛醉。


  她果斷地把酒杯從陳亦度手上拿開,生氣地說:「別再喝了!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陳亦度想奪回酒杯,卻沒什麼力道,被蒂凡尼避開,她安慰說:「我去給你泡杯茶醒醒酒。」


  蒂凡尼剛轉身,陳亦度一把將她拉回身邊,緊緊抱住她,喃喃說:「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你別離開我。求你了,薇薇。」


  笑意在蒂凡尼臉上凝固,她壓下心痛,輕輕擁住陳亦度。


  「你知道嗎,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個樣子,你到底要為她犧牲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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