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趙亦樹,你、胖、了!
這之後,趙亦樹以為再也見不到洛裊裊。
可後來,她還是在很突然的一天出現在他面前,就像多年以後,他都已經快忘了這段往事,洛裊裊又出現了。
趙亦樹正把玩著一個小小的U盤,這是助理交給他的,說是洛裊裊要求給他。
她來診所找他,他不見,她去見了別的醫生,在治療室錄了音,叫助理轉交給他。
說真的,多年未見,再次看到她,趙亦樹也有些感慨。
那一年,他們相識,只有十七歲,都是青蔥鮮嫩,最美好的年紀,他連吻一下她,都充滿了負罪感。一眨眼,他們都變了,他坐在治療室,聽病人講各種各樣的故事,她呢,剪短了頭髮,清爽幹練了,而在他記憶里,她還是那個笑起來很甜的女孩。
何必再見呢,趙亦樹把U盤扔進抽屜,要關電腦時,又把U盤插進去。
他……還是好奇,好奇她到底說了什麼。
錄音前面是一段空白,然後洛裊裊的聲音出現了,她說。
趙亦樹,這麼多年,你是不是早已忘了我?
可我還記得你,一直記得你,很多時候,我覺得很孤單很累,就會想起,想起我十七歲,遇見一個人,他叫趙亦樹,他養了只貓,叫軟軟,養了一缸金魚,專門來逗貓。
剛開始,我真的很不喜歡趙亦樹,他狡猾刻薄,不講道理,說話惡毒,是個騙子,可我為什麼要去找你,見了你之後,我不喜歡的趙亦樹不見了,我只記得一個我喜歡的趙亦樹,他做什麼,好的不好的,都是好的……
是啊,為什麼要找我,趙亦樹垂下眼眸,為什麼要再見?
那段往事沒有就此就劃上句號。
高考過後,趙亦樹在很忽然的一天,又看到洛裊裊。
她在大門口躲躲閃閃,似乎想進來,又有些遲疑,手放在門鈴上幾次要按下去,又縮回去。
趙亦樹在窗前看到她,有些訝異,團支書?
他以為不會再見到她,她怎麼來了,他躲在窗后看她,看著她抿著唇,跺腳猶豫,嘴角不自覺揚起,說真的,有點欣喜。
他下樓,裝作要去遛貓。
軟軟翹著尾巴走在前面,看到洛裊裊,「喵」的一聲跑過去,很諂媚地搖尾巴。
洛裊裊蹲下來摸它,有些難為情地看他,明顯在沒話找話:「趙亦樹,要去遛貓?」
趙亦樹沒看她,邊往外走邊喊:「軟軟。」
軟軟沒應,她卻跟了過來,跟了好一會兒,半天才開口。
「小熠找到合適的配型了,手術很成功。」
「哦,」趙亦樹繼續往前走,事不關己般,「恭喜。」
洛裊裊偷偷觀察他的神情,他太平淡了,她又說:「十點,全相合。」
趙亦樹還是沒什麼表情,洛裊裊有些沉不住氣,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抬頭一臉認真地問:「趙亦樹,是不是你捐的造血幹細胞?」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圓滾滾的,可神情很嚴肅,就像一隻好奇的貓咪。
「我?」趙亦樹笑了,有些好笑地問她,「團支書,你是不是高興傻了,怎麼可能是我?你忘了你怎麼罵我的?」
騙子惡魔,齷齪卑鄙,那天她說他活得像被流放在孤島,永遠一個人。
洛裊裊臉一紅,低頭絞手指:「說實話,我也覺得不是你……」
「可全相合,哪會這麼巧?」她又抬起頭,眼神堅定,「之前骨骼庫連合適的配型都沒有,一下子就有兩個全相合,這不可能!」
「這說明趙熠然命大,運氣好。」
「真的不是你?」
「不是。」
趙亦樹就要走,洛裊裊擋住,大喊一聲:「等等。」
她上前一步,靠近他。他真高,她踮起腳尖,仔細看他的脖子,沒看到什麼,也對,都過去這麼多天,不可能還有針孔的,她又後退一步,仔細打量他,好一會兒,嚴肅道。
「趙亦樹,你、胖、了!」
「啊?」
「一般捐了造血幹細胞之後,捐贈者會進行食補,大補過了,往往容易發胖。趙亦樹,你明顯胖了,有五斤吧,臉都圓了。」
「……我不用高考,當然會胖!」
「真的?」洛裊裊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斷,畢竟全相合太難得了,不可能是別人,肯定是趙亦樹,她固執地說,「就是你!」
「你想多了,真不是我。」
趙亦樹不想再糾纏,他轉身要走,洛裊裊急忙拉住他:「等下。」
她看著他,清亮的眼眸全是歉意,真誠地說:「對不起,趙亦樹,我上次不該罵你,我錯了,你沒那麼壞了。」
趙亦樹愣了,今天溫度真高啊,被握住的皮膚都有些發燙,她真是個好女孩,正義善良,還有別人鮮少有的擔當,但他還是緩緩抽開手:「裊裊,真的不是我,我不像你這樣善良,也沒有你想的大方,回去吧。」
「可——」洛裊裊愕然,看著他離開,背影修長。
軟軟跟在他身後,喵了一聲,他蹲下來,讓它爬上去,直到它坐好,才繼續往前走。
對一隻貓都能這麼溫柔,為什麼對人卻滿身戒備?
洛裊裊站在原地,想不明白趙亦樹為什麼不肯承認?
十點,全相合,就算趙叔叔他們誰也沒提,但彼此都心知肚明,除了趙亦樹,根本不可能有別人。
她在後面喊:「趙亦樹,我知道是你!」
趙亦樹沒回頭,她又喊:「趙亦樹,謝謝你!」
他們都裝糊塗,裝不知道,她不想,這樣是不對的。
「我知道就是你,雖然你從來不說。」
「那時候,我就想,趙亦樹是個怎樣的人,他怎麼那麼彆扭……」
音箱傳來洛裊裊有些感傷的聲音,趙亦樹一個人坐在桌前靜靜地聽。
同事都走了,燈都光了,就他亮著燈台,有些黃的光把他照得很柔和。
他還記得那天,回到家后,他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最後懊喪地發現,好像確實胖了。
「軟軟,真的這麼明顯,臉都圓了一圈?」
他抱著軟軟問,想到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他以為不會再見到裊裊,沒想到,她又來了,他覺得她還會來。
果然,第二天,洛裊裊又來了,很早。
她來的時候,趙亦樹正在練琴,洛裊裊透過大門,第一眼看到院子長身玉立的少年。
他站在鬱鬱蔥蔥中,身旁有個爬滿薔薇的鞦韆架,軟軟坐在鞦韆上一晃一盪,花落了一地。
他在拉小提琴,半垂著眼眸,神情專註,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淡淡的金色,彷彿給他鍍了一層柔軟的光。
洛裊裊幾乎移不開眼,被蠱惑般盯著他。
她也學聲樂,見過別人拉小提琴,卻從沒誰把小提琴演奏得讓她心都要化了,她彷彿看到靜謐的湖畔,月光下,那對似水年華的戀人。
也沒有誰像他那麼好看,連眼睫都盛滿了金色的陽光,溫暖迷人。
趙亦樹放下琴弓,又沖軟軟說了句什麼,一人一貓怡然自得,好久,他抬頭,才發現洛裊裊。
「你怎麼又來了?」
洛裊裊半天才反應過來,看到他已經走到面前,臉一下漲得通紅,舉起手中的保溫桶,有些結巴地說:「呃,我,我媽燉了點湯。」
趙亦樹一下子笑了,他覺得有趣,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送湯。他擺手道:「都說了,不是我捐的,你拿回去吧。」
「我媽熬了很久的。」洛裊裊有些可憐地說,「你先開門。」
這樣子拒人之外確實不好,何況他對她,始終有些歉意。
趙亦樹開了門,洛裊裊進來,說:「你小提琴拉得真好,是《貝加爾湖畔》吧?」
「嗯。」
「我也很喜歡這首,很美。」
趙亦樹把小提琴放好,回頭笑了笑,沒說什麼。
不知為何,洛裊裊沒以前那麼拘謹。她把保溫桶打開,殷勤地說:「香吧?我媽特意找人定的正宗農家土雞。」
確實香,一打開,雞湯的香氣就飄出來。
趙亦樹打量著有些殷切的少女,他想什麼,故意逗她:「這麼好的湯給騙子,不浪費?」
洛裊裊一下窘了,低頭小聲嘀咕了句:「真小氣,一句話記了這麼久。」
趙亦樹笑了,他還沒吃早餐,正常要空腹測次血糖的,他拿出血糖儀,說:「團支書,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早上也吃不了油膩,真的不用了。」
洛裊裊好奇地盯著,趙亦樹熟練地用采血筆采了血,將血靠進試紙,沒一會兒血糖儀就顯示出數字,動作很快,看得出經常這樣做。
洛裊裊看得心一緊:「每天都要這樣?會疼嗎?」
「不會,」趙亦樹搖頭,淡淡道,「習慣了。」
糖尿病患者確實要很注意飲食的,洛裊裊有些慚愧,她把保溫桶合上:「我明天給你帶點別的。」
「真的不用,」趙亦樹無奈道,「團支書,我再說一次,我沒救趙熠然。」
洛裊裊根本不聽,她認定了就是他。她特別懂事地說:「你去吃早餐,不用管我。」
趙亦樹拿她沒辦法,走到餐廳,又回頭問:「你吃了嗎,沒吃的話——」
他指著保溫桶:「把它喝了,回去吧。」
洛裊裊臉一紅,搖了搖頭,她並不想這麼快回去。
她站起來,假裝打量屋裡的擺設,偷偷用眼角瞥在用餐的趙亦樹。
他真好看,什麼都長得恰到好處,他好像做什麼也是不疾不徐,很自然很舒服,連吃飯都比別人優雅幾分。
可偌大的餐廳,長長的桌子就他靜靜坐著地吃飯,總顯得有些孤寂。
他似乎總是一個人,她也算來過好幾次,除了他,連他媽媽都很少見。
洛裊裊沒話找話:「怎麼都沒見阿姨回來?」
「她很忙,在市區有別的房子,有事才過來。」
「哦。」
洛裊裊沒再問,心裡卻覺得奇怪,家人不是該住一起的嗎?
她這邊瞧瞧,那邊看看,發現客廳還養了一缸金魚,軟軟在旁邊,翹著尾巴,綠盈盈的眼睛睜得渾圓,虎視眈眈著。
洛裊裊笑了,問:「趙亦樹,你養這麼多金魚,不怕軟軟來撈?」
「就是給它撈的,不過一般它撈不到,我不在家,它可以和魚玩。」
原來是怕軟軟太無聊,洛裊裊有些觸動,連一隻貓他都會擔心它會不會無聊,那他呢?
她看著已經在收拾碗筷的趙亦樹,背影修長挺拔,不見一點冷清,洛裊裊卻覺得,他是孤獨的,一個人住,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生活。
但他好像又不需要陪伴。
洛裊裊注意到客廳的鋼琴,走了過去。
她學過鋼琴,趙樹是她的師父,她從小和趙熠然一起練琴,兩人關係才那麼好。
韋伯鋼琴,很名貴的品牌,洛裊裊打開琴蓋,隨意按了幾下,聲色清晰,張馳有度,已經調好音的,她驚喜問:「趙亦樹,你也學琴?」
趙亦樹走了過來,這架鋼琴來白城后,宋眉新買的,一直有人按時來調音保養,但他始終沒動過。
他搖頭:「我不會,這是擺設。」
「哦,」洛裊裊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真可惜。」
可惜?趙亦樹看著黑白琴鍵,他說不彈琴時,教他的老師也說可惜,說他很有天賦,宋眉把琴放在這裡,也是想有天他能把琴撿回來,但他卻不後悔,他叫趙亦樹,可他不會有一點像趙樹,一點都不會。
「本來就是裝飾的東西,沒什麼可惜的。」趙亦樹平淡地說,又問,「團支書,你是不是該回家了?」
這是要送客了,洛裊裊臉一熱,露出個憨實的笑:「等一會兒嘛,我要和軟軟玩。」
口氣還帶著點撒嬌,她愛笑,長得又甜,笑起來就更甜,看了就讓人心生喜歡。
趙亦樹抱著胸打量她,她穿著直筒背帶牛仔裙,白色T恤,盤了個特別可愛的丸子頭,一身的學生氣,青春的臉上就寫著涉世未深,天真無邪。
他突然問:「團支書,你知不知道我家離最近的鄰居是幾米嗎?」
「什麼?」洛裊裊抬頭,不明白。
趙亦樹笑笑,朝她走過去,慢悠悠地說:「十米八,而且我家的隔音做得很好,就算髮生什麼,鄰居也不會聽到。」
洛裊裊還是一臉茫然,趙亦樹靠近她,越來越近,呼吸幾乎要噴到她臉上,低沉著嗓音問:「裊裊,你知道你很好看嗎?」
「啊?」洛裊裊臉一熱,她想起上次,有些慌了,下意識往後退,靠著鋼琴,手抵在琴鍵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鐺——」
趙亦樹沒理會,他看著她,彎著腰,身體向前傾。
洛裊裊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在面前放大,再放大,就像要吻過來,她不敢動,也忘了動,最後本能地緊緊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她以為又要被親了,四周一片安靜,可好久,才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笑聲。
「呵……」
「笨蛋團支書,要反抗啊,這樣閉著眼睛有什麼用?」
洛裊裊睜開眼睛,趙亦樹已經氣定神閑地站直,一臉笑意,居高臨下看著她:「團支書,現在明白一個小女孩到不熟悉的人家裡有多危險了吧?」
洛裊裊的臉紅了,她竟……竟以為他要親她!她竟……竟還閉上了眼睛!
她的臉幾乎要燒起來,特別是耳朵,他剛才就在她耳邊說話,那麼近,都能感到說話的熱氣。
趙亦樹還笑盈盈地繼續說:「傻姑娘,老師沒教你嗎?碰到這種情況,你應該摳他的眼睛,用鞋尖踩他的腳,還有——」
道貌岸然!偽君子!混蛋!
洛裊裊簡直要被氣哭了,她上前一步,對準他的腳用力踩下去,一字一頓道:「是這樣嗎?我真是謝謝你了!」
這一下很用力,踩得趙亦樹臉都皺了,洛裊裊憤憤推開他,惱羞成怒地往門口走。
不就是要趕人走嗎,用得著這樣?
討厭!趙亦樹最討厭了!
救小熠的一定不是他,他就是個惡魔!渾蛋!大壞蛋!
洛裊裊氣哼哼地往前走,邊走邊罵,沒一會兒,聽到喇叭聲。
趙家的司機放下車窗:「小姑娘,亦樹讓我送你回家。」
「不用。」
「上來吧,你的保溫桶還在車裡。」
洛裊裊上車拿保溫桶,又想,有車送為什麼不坐,不坐白不坐,才不便宜了趙惡魔!
她坐好,她的臉還紅紅的,司機在前面樂呵呵地問。
「吵架了?」
洛裊裊沒回答,自個兒生悶氣,司機叔叔今天似乎話特別多。
「好久沒見你了,都以為你不會來了,你們在處朋友?」
「才沒有,」洛裊裊臉更紅了,嚷嚷著,「他這麼壞!」
「哈哈哈,」司機笑了,「亦樹只是不愛說,其實他心很軟的,像上次,最後還不是——」
還在惱怒中的洛裊裊猛地反應過來:「還不是什麼?您是說捐造血幹細胞嗎?」
司機不說話,打著哈哈過去,任她怎麼問也不開口。
得不到肯定答案,洛裊裊有些沮喪,但更確定捐贈人就是趙亦樹。
她情緒平緩了些,想起今天的事,趙亦樹真是太可惡了,明明之前拉小提琴時多好啊,她腦子突然冒出他說,「裊裊,你知道你很好看嗎」,洛裊裊偷偷地瞥了眼後視鏡,真的嗎?他覺得自己好看……
她又莫名地開心起來,哎,那一腳是不是太狠了?哼,肯定沒事,還記得保溫桶。
很壞又很體貼,對別的女孩也這樣嗎?洛裊裊趴在椅背,裝作很隨意地問:「叔叔,你是不是經常幫趙亦樹送同學?」
「沒有啊,亦樹有請同學過來玩,但也沒有走得特別近的,他不是那種愛熱鬧的孩子。說起來,你來得最頻繁,所以我才問,你們是不是在處朋友。」
「我眼光才不會這麼差。」洛裊裊很傲嬌地說。
「哈哈哈。」司機又被逗樂了,兩人都笑了。
洛裊裊沒直接回家,她又去了趟醫院。
趙熠然還在無菌倉,不過醫生說情況很好,已經出現「造血島」,血小板也在回升。
兩人通過視頻交流,趙熠然精神很好,頂著光頭,也神采奕奕。
洛裊裊沖著他笑:「你要快點恢復,等你出來,我叫我媽給你做可樂雞翅。」
趙熠然點頭,豎起小拇指,勾了勾,做了個約定的手勢。
洛裊裊又和他聊了一會兒,怕他累了,跟他說下次再來。
她向趙叔叔告辭,趙樹樂呵呵地應了,又說:「不用每天都來,天氣這麼熱。」
洛裊裊說沒事,她看著他,趙叔叔最近清瘦了不少,不過已一掃之前的頹廢,看著小熠的眼神充滿慈愛和希望,他對康復充滿信心。
但不知為何,洛裊裊想起一個人坐在長桌吃飯的趙亦樹,那也是他兒子啊,她很想問一句,您還記得趙亦樹嗎?
沉浸在兒子重獲新生喜悅中的叔叔阿姨,似乎都忘了他,沒人記得救小熠一命全相合的捐贈人。
洛裊裊有些不是滋味,她回到家,把雞湯喝了,又百度了糖尿病的禁忌,很細心地記在筆記下,還抄了幾道菜譜。
當晚,洛媽媽回家,看到女兒難得主動在練鋼琴,來來去去的《貝加爾湖畔》,也不知道為什麼,還不時停下來傻笑,臉紅紅的。
洛媽媽奇了:「喲,這是怎麼了,這麼自覺,太陽從西邊出來?」
洛裊裊抬頭,笑眯眯問:「媽,你覺得我好看嗎?」
洛媽媽沒好氣道:「我把你生得這麼好,你今天才發現自己漂亮?」
「嘿嘿,」洛裊裊傻笑兩聲,繼續練琴,自言自語,「哎,我還很有才華呢!」
口氣還帶著小得意。
洛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