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要活著,我就照顧一輩子,他要死了,我給他陪葬!
許諾顫抖地打「120」,叫救護車。
等趙亦樹,米楊他們趕過來,莫鋮已被推進搶救室。
許諾面如死灰地坐在外面,看到他們,控制不住地大喊:「我不是叫你們看著他嗎?怎麼會這樣?」
她受不了,她快崩潰了,她走之前還好好的人,回來怎麼就快死了?
醫生怎麼說,絕食導致的休克,嚴重脫水,體重驟降,已經出現心律不齊,肝臟萎縮,情況很糟糕。
「想不到,現在還有人用絕食來自殺的。」
「他不是自殺,他也不會自殺。」
「不是自殺,這年頭,穿名牌的會窮到沒飯吃,就他手腕這塊表,夠一個醫學生本碩畢業,這麼有錢,有什麼想不開的?」
許諾無法反駁,她只能說:「醫生,你一定要救他。」
除了這句,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她害怕,驚恐不安,朋友來了,才敢表現出來了。
米楊抱住許諾,安慰她:「別擔心,會沒事的。」
其實真不怪米楊和趙亦樹,他們也有來看莫鋮,但莫鋮每次都不開門,電話也不接,過來也被吼出去:「你們別來煩我,我還以為是阿諾的,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在這等她回來!」
看著也挺正常,沒想到就出事了。
許諾已經崩潰了,抱著米楊,哭得泣不成聲。
她錯了,她後悔了,她不該就這樣走了,明明知道莫鋮受不了,他受不了的,她有陰影和噩夢,他就沒有嗎?
莫鋮一定不要有事,不然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萬幸的是,莫鋮並無大礙。
莫鋮被推了出來,醫生摘下口罩說:「還好送得及時,晚點應該會醒的。」
大家一直吊著的心鬆了下來,還好沒事。
許諾跟過去,看著點滴一滴一滴順著軟管流進莫鋮的手,這麼瘦,他的手腕沒這麼細過。只要想到他昏迷前的那句話,她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痛。
「老大肯定會沒事的。」米楊看到許諾這樣,也不好受。
許諾點點頭,很歉意地說:「剛才……」
趙亦樹打斷她:「阿諾,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
三人又說了幾句,許諾便讓兩人先回去,他們不放心,許諾笑道:「沒事的。」
她坐到床邊,看著莫鋮,又臟又瘦,像只被拋棄的流浪狗。
許諾簡直要心疼死了,她起身,去倒了溫水,幫莫鋮清洗一下。
莫永業進來時,許諾正在幫莫鋮擦臉,見到他,緊張地拿著毛巾站到一邊:「莫叔叔。」
莫永業根本不理她,看到兒子躺在病床上,太陽穴跳了一下,他去找醫生了解情況,沒一會兒又回來。
兩人相對無言,這是單間病房,一時間有些安靜。
莫永業給兒子掖了掖被子,冷冷地望向許諾:「怎麼會這樣?」
「我,我,」許諾有些無地自容,她羞愧地說,「我離開了幾天。」
「所以他就不吃不喝,弄成這樣?」莫鋮臉色一變,見許諾點頭,他冷哼一聲,「許小姐,你可真有本事,三番兩次害得我兒子生不如死。」
話音剛落,許諾臉一下子就白了,張了張口想為自己辨白,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兩人沒再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莫永業眉頭緊皺,不時地看手錶,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耐。許諾站起又坐下,焦慮不安,不是晚點會醒嗎,怎麼還不醒來?
到了醫生說的那個時間,莫鋮依舊沒醒。
莫永業按了鈴,這次浩浩蕩蕩來了一幫人,都是醫院的專家名醫。
一幫人圍著莫鋮,又是看儀器,又是抽血,折騰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可能病人體質弱,不過明天肯定會醒,不用太擔心。
只能又等了,許諾坐下來,她看著有些疲倦的莫永業,說:「要不,您先回去,莫鋮醒了,我通知您。」
莫永業沒理她,冷哼一聲:「我兒子我會自己看著。」
許諾沒辦法,夜色暗下來,她起身去外面打餐。
莫永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許諾沒多久就回來了,她把一份晚餐放在莫永業那邊,輕聲說:「您吃點吧。」
莫永業沒動,許諾坐到另一邊,拿了棉簽沾了水,細細地滋潤莫鋮乾裂的唇,動作很溫柔,眼眸也全是柔情。
有沒有感情是騙不了人的,莫永業看得一動:「你為什麼又離開他?」
許諾手中的動作停滯了一下,低聲說:「對不起。」
她真的真的對不起莫鋮,很對不起他的付出,對不起他的真心,對不起他所有的好。
燈光下,莫永業沒再說什麼。
讓所有人料不到的是,第二天,莫鋮依舊沒醒。
他像睡著了,呼吸平穩,神色恬淡,甚至嘴角還微微揚起,彷彿有個好夢。
來檢查的醫生換了一波又一波,莫永業還請了其他醫院有名的醫生,可看了數據,檢查了,都說沒問題,身體各項機能正在恢復中,並沒有傷及根本。
許諾的心跟著來檢查的醫生起起伏伏,抱著很大期望,又一次次失望。
「不是都說沒事嗎,怎麼還沒醒來?」
「許小姐,人體是很奇妙的,就算現在科學這麼發達,有些事情也解釋不清。」
許諾根本不想聽這些,她只想莫鋮醒過來!快點醒過來!
每一分每一秒,她過得無比煎熬,可醫生就是找不到原因。
第三天,趙亦樹來看莫鋮,他在床頭站了一會兒,把許諾單獨叫過去:「阿諾,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許諾心漏掉了一拍,緊張地問。
趙亦樹看著她說:「你聽過自我催眠嗎?」
許諾愣了,趙亦樹又說:「人若長久不進食,會四肢無力疲憊,昏昏欲睡,湧起強烈的飢餓感,如果仍沒繼續進食,會燃燒脂肪來補充能量,同時也會產生毒素,進入循環,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出現幻覺。」
幻覺?許諾心裡咯噔了一下,顫抖地問:「你的意思,是莫鋮沉浸在幻覺里醒不來?」
「我也不敢肯定,只是懷疑。畢竟他這個年紀,幾天沒進食,又搶救及時,不至於昏迷了這麼久還不醒!」
「不可能,」許諾捂著唇,搖頭道,「不會的……」
「阿諾,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趙亦樹有些愧疚地說,「我們可能都低估了,你在他心裡的重要性。」
許諾聽不下去,她跌跌撞撞地回去。
不會的,不會的,莫鋮怎會陷入一個虛無飄渺的幻覺里醒不來,明明她都回來,她都好好地坐在他身邊,她每天都握著他的手入眠,可如果不是這樣,他為什麼不醒,為什麼一臉笑意像在做一個美夢?
許諾頭重腳輕地回病房,看到有幾個穿白大褂的陌生人在抬莫鋮。
她沖了過去,一把護住莫鋮:「你們在做什麼?」
「轉院,家屬辦了退院手續。」
「誰辦了?我沒辦!你們怎麼沒通知家屬?」
「我辦的。」莫永業慢慢地走過來,冷冷道。
許諾放鬆口氣:「莫叔叔,好好的,怎麼要出院,況且,您也該跟我說一聲。」
「跟你說一聲?憑什麼?」莫永業很可笑地看她,眼裡全是不屑和仇恨,「莫鋮是我兒子,我們是父子,我才是他的家屬,你算什麼?女朋友?許諾,單憑女朋友可是沒資格在病歷上簽字的!」
許諾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她說:「那您要把莫鋮轉到哪,我好跟過去照顧他。」
「這你就不用管,我的兒子我會照顧。」
「莫叔叔!」許諾有些急了,「您心疼兒子,難道我就不擔心莫鋮?」
「擔心?」她不說還好,一說,莫永業整個人都火了,厭惡地看著許諾,「你有什麼資格擔心他?要不是你,我兒子會像個植物人躺在這裡,會連我來看他,他睜開眼睛,叫我一聲爸都不行?」
許諾被說得羞愧萬分:「我,我——」
「三年,整整三年,別人都說你死了,報紙都登了,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寫了你死了,他不信,就這樣找了你三年。這三年,我幾次看他都覺得他瘋了,要不是腦子不清楚,誰會找一個死人找三年!」
「沒想到,還真讓他找到了,你倒好,輕輕巧巧,一句忘了,多瀟洒,你無憂無慮的三年,知道莫鋮怎麼過來的嗎?他找你!他滿世界找你!白城的人都說我莫永業的兒子是個神經病!你先是害他成了人人喊打的強姦犯,現在又害他變成個活死人!」
莫永業說不下去,外人看不到莫鋮的苦和痛,他看得到,他心疼兒子。只要想到他兒子年紀輕輕躺在病床上醒不來,他就心痛如絞。他擺擺手:「你走吧,我是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的,況且,他現在都這樣了。」
他說的,許諾一句都無法駁回去,她張了張口:「我,我——」
莫永業根本不聽,他大手一揮,叫那些人繼續。
許諾慌了,她衝過去要護住莫鋮,被人推開,她這幾天吃不好休息不好,渾身無力,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額頭硌到桌角。
許諾不管不服,爬起來,去求莫永業,她給他跪下來了:「莫叔叔,求你了,別趕我,我會好好照顧莫鋮,真的。」
「許諾,你別鬧得這麼難看!」
許諾聽不進去,她怕,怕這一走,她再也看不到莫鋮。
被硌到的額頭血流了出來,流進眼睛,許諾視線有些模糊,仍苦苦求著:「莫叔叔,你信我,你就信我這一次。」
莫永業不為所動,他喘著氣說:「許諾,我沒法相信你。」
「你以為這是莫鋮第一次這樣嗎?」莫永業別過臉,「四年前,莫鋮也這樣過一次。那一次,他差點死了。」
三年前,許諾突然消失,報紙上說,她死於那場事故。
起初莫永業沒在意,死了就死了,他對這個女人充滿厭倦,小小年紀就設計自己兒子入獄,用心險惡,太過惡毒。
後來,他發現不對勁,杜莫兩家聯姻,莫鋮開席前跑掉,莫永業忙得焦頭爛額,急著向杜家賠禮道歉,等他想到要教訓兒子,卻發現找不到莫鋮。
莫永業打電話給莫鋮,滿腔怒火。
「你在哪裡?」
「小春城。」
兒子怎麼跑到那麼個名不經傳的小城市,莫永業沒多想,耐著脾氣說。
「不管你在哪裡,快給我滾回來!」
「爸,這是阿諾的老家。」
手機里,傳來莫鋮失魂落魄快要哭了的聲音。
莫永業心裡一咯噔,他想起來了,他去過那裡,多年前,他代兒子去提親,讓兩人定婚。他暗覺不好,放柔語氣。
「去那做什麼,快回來。」
「爸,我找不到阿諾……」
說完,莫鋮就掛了。
莫永業茫然地聽著電話忙音,一股冷意順著尾椎骨往上爬。他驚得一身冷汗,忽然覺得,這事沒完。
果然,兒子魔障了,開始沒日沒夜地找一個死人。
莫永業把報紙甩到他面前,莫鋮看也不看,眼皮都不抬:「那不是她。」
起初他這樣說,後來莫永業讓人找了事故發生的照片,莫鋮又說:「她不會有事的。」
血都流了一地,人沒送到醫院就沒了,怎麼會沒事?
莫永業以為兒子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畢竟這麼多年,也是有真感情的,後面發現,他是真的不相信許諾死了,真的在找一個死人。
許諾死後的第三個月,莫永業終於忍不了,對著莫鋮怒吼。
「她死了!許諾死了!你不要再找她!」
莫鋮紅著眼睛,哽咽地說:「爸,你別這樣說,我會生氣的。」
「生氣?」莫永業冷笑,「你都要把你老子氣死了!」
外面說什麼的都有,說莫鋮瘋了,到處找一個死了,說他之前坐牢,精神就不正常了,還有說,莫鋮是玩女人,始亂終棄,那個人想不開自殺了,莫少爺心裡有愧,更誇張的是,是說莫鋮鬼上身,那個被他拋棄的女人來報仇了……
連鬼神之說都來了,莫永業真要瘋了,冷著臉說:「從今天開始,你別想出去,好好在家給我呆著!」
莫鋮沒反駁,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父親,問了一句。
「爸,咱家有幾層?」
那套許諾名下的套房是第六樓,別墅是八層,更別提那些公寓,其他產業,大多在三四十層。那股冷意又爬上全身,莫永業震得坐下來,手腳冰冷,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莫鋮,你威脅我?」
他的獨子,拿他自己的生命威脅他的父親,他世上唯一的親人。
莫鋮還是那樣子,無波無痕,就有些疲倦地說:「爸,我不是威脅您,我是想說,您關不住我。」
他確實關不住他,這個兒子想做什麼總是能翻山倒海也能辦到。
莫永業眼睜睜地看著兒子離開,這一走可能又半個月見不到人,他不清楚他去哪裡,是不是聽到什麼不靠譜的消息,他只知道,他在找人,找一個死人。
兒子,她真的死了,許諾死了……
莫永業扶著牆壁,看著莫鋮離去的背影,高大堅毅,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卻又那麼無情冷漠。三年,他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看了三年,每一次都來去匆匆,每一次都滿身滄桑,直直地往前走,不會回頭看一眼。
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大年夜,許諾死後的第一年。
父子倆好不容易聚一次,拿起筷子沒吃幾口。莫鋮接到一通電話,莫永業不用聽,也知道是那些騙子的電話,說有許諾的線索什麼的,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是假的,偏偏莫鋮被騙了一次又一次。
果然說了幾句,莫鋮掛了電話,對莫永業露出個愧疚的笑。
他又要走了,莫永業看著莫鋮起身去拿大衣,他當作沒看到,繼續吃飯,終究還是忍不住,重重地把筷子拍到桌上。
「莫鋮,這是大年夜。」
莫鋮腳步一滯,沉聲說:「爸,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媽!」
他辛苦養大的孩子,讓他大年夜孤家寡人一個人吃飯過年。他早逝的妻子,若知道他們的孩子如此不孝,該多難過。
莫鋮眼一紅,回頭對莫永業重重地磕了個頭,還是起身離去。
莫永業沒有挽留,他坐在座位上,對上來詢問的傭人擺手,搖著頭說了句:「比不上一個死人……」
他們父子一場,比不過一個騙子的電話。
那次,莫鋮一走又是半個月,杳無音信。
莫永業一邊罵這個兒子白養了,一邊還是忍不住給他打電話。
電話撥了半天終究沒人接,莫永業有些著急了,會不會出什麼事,終於接了,莫永業怒火滔天:「莫鋮,你乾脆死在外面算——」
話沒說完,就生生止住,莫永業莫鋮的聲音,斷斷續續,很壓抑,很絕望,他聽到他說:
「爸,我找不到她,找不到,真的找不到……」
那是莫鋮成年後,莫永業第一次聽到兒子這般絕望。
「沒事的,會找到,莫鋮,你在哪裡?」
莫鋮沒回答,電話又掛了,再打也沒人接。
莫永業定位了手機信號,竟然在千里之外的雪城。他讓那邊的朋友先過去看看,等他趕到白城,兒子在搶救室,他一個人躲在一間荒無人煙的小木屋,已經不吃不喝好幾天了,要不是他那一通電話,大概會死在那裡。
莫永業一陣后怕,等兒子醒來時,他想了很多,想一定要把兒子打醒,不能任他再這樣胡鬧下去,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就算綁也要把綁在家裡……可等兒子真的醒來,睜開眼睛看他,莫永業只說了句。
「她沒死,莫鋮,你一定會找到她。」
他想,他是認命了。
那眼神太脆弱,他不想最後一根稻草放下去,害死兒子。
那三年,莫永業不得不認命,任莫鋮找下去。
沒想到,不知是老天開了眼,還是怎麼了,真讓莫鋮找到了,她還真活著。
但莫永業還是不贊同他們在一起的,莫鋮看不到許諾想起過去的後果,他看得到,他不能讓兒子再遭遇一次滅頂之災。
莫永業看著面前早已哭成淚人的許諾,說:「許諾,你要有一點點心疼他,就不該離開他,就不該把推到他害死你的噩夢裡!」
他說的,許諾一句都無法駁回去,她張了張口:「我,我——」
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關於她消失的三年,三年,莫鋮沒說,她也沒問。只有這次她執意要走,他才輕描淡寫地說過一句,他過得很苦。
阿諾,不管以後你會不會想起過去的事,聽我一句話,別恨莫鋮。
就算你想起來了,不要忘了有一個男人,全世界都說你死了,只有他堅信你還活著找了你三年,不要忘了,他寧願和我恩斷義絕,不要我們二十幾年的情義,也要拋下我去找你,不要忘了,他得罪了杜家,和莫伯父決裂,一無所有,都是為了你。
連最有資格恨他的杜藝靈說,他過得太苦了。
趙亦樹說,阿諾,要是可以,早點回來。畢竟,沒人清楚,莫鋮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他受的折磨並不比她少。
連不原諒的媽媽都說,阿諾,莫鋮也不容易。
他說,他很怕,怕她一走,又是三年,又把他忘了,又所有人都說她死了。
許諾哭了,她只關心他會不會騙她,卻從來沒去關心過莫鋮這三年他怎麼熬過來的,她錯了,她錯得離譜,錯得不可原諒。
莫永業移開腳,他跟著莫鋮的推車離開。
許諾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推車推到門口,她猛地反應過來,她站起來,撲過來,一把抱住沉睡的莫鋮,說:「莫叔叔,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不會離開莫鋮的。」
她一臉血水,看著有幾分猙獰,一字一頓地說:「我會照顧他的,他要活著,我就照顧一輩子,他要死了,我給他陪葬!」
「你——」莫永業氣得臉都白了,「一輩子?你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你知道一天一夜一分一秒,對著一個永遠不會回應你的人有多難熬?」
「如果您不相信我,我現在就可以和莫鋮去領證!」許諾擦乾眼淚,一臉決絕,「您不相信我,總相信法律吧?」
「你……」莫永業張了張口,看著她死死抱著莫鋮的手。
最後,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