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世界都變了
她不慎跌坐在沙發里,她連忙坐直,奈何剛才揩油她的男人已經湊過來,「賠罪就不用了,」他的手順著蘇曼瑤的大腿往上,眼神迷離,「你今晚把哥哥們伺候舒服了,你要的哪怕是女一號,我們也照樣捧你上去!」
那種觸感讓蘇曼瑤嫌惡到了極點。
經紀人朝她投來一記目光示意她識趣,她咬咬牙握緊雙拳,忍了。「少爺你喝多了吧,請你自重!」
她梗著脖子拒絕的樣子看得男人更加心癢難耐。烈?越烈越能激起征服欲!
他湊近了想親蘇曼瑤的臉頰,但他隱隱約約感受到後背傳來的強烈壓迫感,無形的警告般,令他心底怵得緊。動作也沒敢太過分。
她後仰,躲過男人噴在她臉上令人作嘔的酒氣,視線因此猝不及防的與角落裡一道犀利的視線對上。
當看清那張臉時,蘇曼瑤驀地怔在原地,她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咚咚咚……擂鼓似的。
不是沒想過有一天會再遇到他,如此狼狽的情態,倒是始料未及。
變了,都變了。
身份變了,處境變了,全世界都變了。
厲仲言的視線也落在她臉上,極致的冷漠,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場欲拒還迎的戲碼。
他交疊著雙腿,姿勢慵懶的躺在那裡,指尖不知何時多出一支煙,卻沒有抽,就那樣靜靜燃著。微敞的胸口露出他紋理清晰的肌肉,誘惑到極致。
這副皮囊十年未變,只是稜角分明了許多。緊抿薄唇的樣子,昭示著他的心情不佳。
他的沉穩冷峻是與她素無交集的這些時光里平添的氣質,但他眼底分明的嫌惡,代表的又是什麼?
「喲,妹妹,哥哥還沒疼你呢,你怎麼倒先哭了~」男人的調笑聲響在耳畔,蘇曼瑤才意識到自己臉上已有淚跡斑駁。
呵。
一記冷笑,從冰冷了的空氣中晃過,響在蘇曼瑤心上,將她砸得恍惚。
「我失態了,抱歉,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想去洗手間,行,但是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在男人淫蕩的笑聲里,厲仲言的眼神也逐漸變了味道,涼得透心。
在他的注視中,她的羞恥感終於達到頂峰,心裡的天平偏向了本性。無視經紀人一個勁遞過來的眼神,她在男人的手按到她的酥胸之前猛的站起來,「滾開,別碰我!」
「啪!」清脆的耳光響徹在這個空間。
蘇曼瑤懵了,經紀人懵了,被打的闊少和讓他的朋友也愣住。
厲仲言嘴角上翹的弧度尤其明顯,甚至突兀,戲謔的,看著這場好戲。
被打的男人反應過來,從來只有他玩膩了女人踹開的,哪有讓女人打的?
他衝上去,揪住蘇曼瑤的頭髮,咬牙切齒的表情,猙獰又兇殘,「他娘的!一個戲子也敢打老子!給臉不要臉!」
她狠狠摔在地上,打了個滾,疼得齜牙。
有人衝上來攔住男人踹過來的動作,勸他,「收拾她簡單,別髒了自己的腳,明兒個就讓她在本市消失。」
話畢,充耳又是一陣粗魯的謾罵,有經紀人的,還有那男人的。
蘇曼瑤忍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再抬眼時,厲仲言已經到了她身邊。
他並不避諱得罪人,不留情面的制止這鬧劇,「行了,自己找扇,怪誰?」
聽似不雜情緒的話,實則誰都能明白厲仲言在偏幫誰。
厲仲言喜怒無常,做法常常出人意料。
即便他橫插一腳,其餘人除了敢怒不敢言,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被打的人捂住臉,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著蘇曼瑤,卻免不了對厲仲言低聲下氣,「厲總,這事兒就不勞您費心插手了,掃了您的興我改天再向您賠罪,請您把人交給我處置。」
厲仲言向前跨看一步,這樣,也等於將蘇曼瑤護在了身後,
身高差異懸殊,厲仲言俯視的姿勢居高臨下得令人生畏,「如果,我偏要插手呢?」
他高大的身軀將蘇曼瑤整個人籠罩,磁性的嗓音令人安心。
她木訥的站在他背後,插不上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些闊少們,現在的她一個都得罪不起。
那人不死心,「厲總,我爸說了,如果厲總誠心合作,下個季度『名苑』項目的注資他會翻倍。」
厲仲言最討厭的,就是拿錢威脅他的人。
「這麼說,我有沒有誠意,還得你說了算?」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低笑,幾分輕狂,「即便我沒有誠意,你又能怎樣?」
「我……」
「我聽說審計部門在你們公司發現一點小問題……」
「.……」此話一出,男人的臉色立刻變了好幾變,一副吃了蒼蠅似的表情,他沉吟了好一會兒,收起一腔怒火和不甘心,追問,「厲總,這種女人,你也看得上?」
厲仲言不置可否,拿了酒杯,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瓶開封過的酒,倒了半杯給她。
「喝。」簡單明了的一個字,說得蘇曼瑤一頭霧水。
她低頭看了看杯子中琥珀色的液體,抗拒,「厲仲言,我……」
「厲總.……」
「剛才不是說,她敬一杯酒,就能算作賠罪么?」
拜託,這根本不是一碼事好嗎?
然而厲仲言的話,又有誰敢去反駁。
蘇曼瑤端著酒杯,視線幽幽的轉了轉,對上他清冷的目光。
他目無表情,嚴肅中昭示著命令感。
她似乎也沒別的選擇了。仰頭,濁酒入喉,一滴不剩。
這樣的情形下,除了厲仲言,誰也得不到她的信任。
旁觀的人卻都一臉震驚的面面相覷著,彷彿她喝的不是酒,而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