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夜襲破城
「這火繩~」
「不錯,正是小老兒的主意,王爺今日在議事大廳說的話,小老兒認為確實應該提起重視。」
四王爺十分欣慰,看著火繩照亮的範圍,安心不少。
借著這點亮光,原本烏漆嘛黑的地方,也能看見點模糊的景象,遠處黑暗中影影綽綽,能隱約看見樹枝和地上似乎有雜草被吹動。
「陵陽城幸有劉先生在此,才能撐到今日今時。今晚有這些軍士們值守,先生和王爺還是早點歇息吧,明日穆王定會再次攻城的。到時候還需要王爺和先生在……」
夜裡值守城牆的隊長走了過來,對王爺和劉謙說道。
四王爺點點頭,與劉謙客氣一番,一起下了城樓。
「哎呦……總算走了……」見四王爺離開,一名士兵立刻蹲坐下來:「就這麼緊繃著站著,我連半個時辰都撐不住,才這一會兒就汗流浹背了!這些大人們真是閑的。明明白天都攻不下來,晚上穆王怎麼敢進攻?看都看不見,還打什麼?」
「就是,要我說,咱們陵陽城,別說一個穆王,就算十萬大軍圍困,也攻不破。咱們這北門,可是先帝親自督造的,鐵木包著一層玄鐵皮,堅硬無比!當年北蠻氣勢洶洶,不也攻到了這裡?攻城錘錘了一個時辰,不也沒擊破城門嗎?」
另外一個士兵也盤腿坐下,說著話,還掏出了一塊魚乾啃了一口:「還有咱們這城牆,堅硬無比,聽說牆體建好之時,上天有神火降落,加固了牆體!後來這城牆就不一樣了,北蠻的投石車,戰熊的利爪都未能在這牆上留下一絲痕迹!」
「想破咱們陵陽,必須要用屍體堆起來,不分晝夜的攻城,或許才能攻破。但穆王也沒這麼多人啊~」
「就是~將軍們杞人憂天,晚上還要值守,真是晦氣……」先前坐下的那名士兵抱怨道:「這麼冷的天,就應該在房裡睡覺!」
「都給我站起來!」這個時候,先前送四王爺下城樓的隊長上來了,見兩人坐在地上閑扯,便訓斥道:「好好站崗,有什麼風吹草動,別忘了敲鑼警示!讓你們值夜是你們修來的福分!晚上值夜,白天就能滾回去睡覺了!還嫌這嫌那的!」
「難道你們想要白天面對攻城的敵人?今天白天,守城的士兵死了十七個,有一半直接從城樓上摔下去,眼珠子都摔出來了。你們也想那樣?要不是看在你們給的銀子的份兒上,你們這樣的慫包就該送到戰場上練練!都給我站好!」
「是是是~隊長息怒……」
「你哪來的魚乾?前些日子分的魚乾不早就吃完了?」隊長看著正在吃魚乾的士兵問道。
「嘿嘿~」那士兵嘿嘿一笑:「我哥是城中的廚子,多給我留了幾塊,說讓我多吃點長點力氣,打起仗來能多一份活命的機會……隊長您吃么?我這兒還有點~」
那隊長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魚乾,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自己留著吧!好好站崗!」
「是是是是是是~」
值夜的隊長轉身走了,巡視一番之後,打開城樓的小門,到了城樓裡面。
兩個士兵見隊長回了屋子,立時間又蹲坐下來:「切,小小一個隊長,也在這裡橫眉豎眼的!」
「隊長怎麼樣,官大一級壓死人,人家當了隊長就能進房裡睡覺,你行么?還是好好站崗吧~」
「你這是在站崗么?你腿是橫著長得?」撕了一口魚乾,那士兵譏諷道。
「嘿嘿,歇會兒唄~反正也不可能有敵軍打過來~你那魚乾還有么?給我一塊?」
「你這廝,不好好站崗,還想著吃魚?先給老子巡查一番!」那士兵模仿者隊長的語氣罵道。
想吃魚的士兵連忙站起來,站在垛口抬手遠望,誇張的掃視了一百八十度,說道:「哎呦!這天是真黑啊,天黑,地黑,就能看見一地的亂草,啥也看不見啊~」
「行了我巡查完了,快給我一塊魚乾,你忘了昨天你跟馬三干仗,還是我幫你勸和的?」
那吃魚的士兵翻了個白眼,從懷裡又掏出一塊:「吃吧,老子賞你的~」
兩人坐下,吃著魚乾小聲說說笑笑。
其餘垛口的位置也是差不離的狀況。月黑風高的,大家都認為敵軍不可能前來攻城。
城門外就是讓穆王軍隊頭疼不已的斜坡。但此時的斜坡之上,多了一大片一大片深黑色的雜草。若是仔細看,這些雜草還在緩緩移動。
「王爺,再往前,怕是不行了。城牆上的火繩,將前面照的有點亮。城牆上的士兵怕是能看出來咱們的偽裝。」李將軍說道。
他身邊是牧王,身後是幾十名士兵。頭上則是拆開的篷布,篷布上面還故意堆放了些雜草。底下的士兵,有的拽著篷布,有的扛著梯子。
像這樣的篷布,前後左右總計三十餘塊。
「不急,讓本王看看。」穆王說著,從腰間掏出一支望遠鏡。
夜色深沉,黑的什麼也看不見。但陵陽城上卻為了防守便利弄的燈火通明。穆王舉起望遠鏡,將城牆上的景象盡收眼底。
「城垛后的確有些士兵,而且數量不少,但沒關係,他們都背對著我們。傳令下去,放緩腳步,悄悄的走,走上五十米,再聽我命令。」
「是……」
就這樣,穆王的隊伍緩緩進軍,城牆之上卻毫不知情,有的士兵還縮在角落打起了盹兒。
天蒙蒙亮,到了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吃魚乾的士兵被凍得一個哆嗦,從淺睡中醒了過來。
他退了一把身邊的夥伴說道:「懶鬼,快起來站崗!看看城外有沒有什麼動靜!」
身邊的士兵也被推醒:「額,哦……唉站什麼崗,巡視什麼勁兒……要是敵人攻過來哪能這麼靜悄悄的……多事!」
那士兵嘴上嘟囔著,但還是站了起來,抹了把臉,看了看仍略顯昏暗的城外:「你看,哪有什麼動靜……斜坡上除了雜草啥都沒有……」
「……雜草?」吃魚的士兵納悶的問道:「城外的斜坡上平時人來車往的,哪來什麼雜草?」
「也對啊……可是……這明明一大片一大片的……你來看」那士兵稍稍清醒了些,皺著眉頭身子往前探了探。
這些雜草,已經長滿了城外的斜坡,距離城門不過十幾米了。而且……而且他們還在動……黑色的邊緣,露出了一截木梯的形狀。
「不對,那不是雜草,是……是是是……」
「是什麼?」蹲坐在地上吃魚的士兵不耐煩的問道:「我說你是不是眼睛花了~」
「嗖——噗呲!」回答他的不是人聲,而是箭矢破空而來,扎在肉里的聲音。
他應聲看去,之間身旁的戰友,嘴巴不停的開合著卻說不出話。,一支弓箭從他的右眼進入,從天靈蓋穿了出來。
恐懼瞬間席捲了全身,他哆哆嗦嗦的探頭往外看了一眼,之間遠處的斜坡之上,一個身著鎧甲,身姿挺拔的英武男人正持著一隻弓箭瞄著他。
「嗖!」奪命箭矢飛射而來,他雙腿一軟,身子矮了一截。箭矢插入了他的髮髻,他只覺得褲襠一熱,被嚇的尿了出來。
「攻攻攻……攻來了」他的聲音都被嚇得小了許多:「攻來了……敵軍攻城了!!」
他三爬兩爬,搶到銅鑼邊,用儘力氣,敲響了銅鑼。
「咣咣」的聲音總算讓他膽子稍微大了一些,大喊出聲:「敵軍!敵軍攻到城下了!!」
聽著城牆之上咣咣的銅鑼示警聲音,城下英武的身影也大喝一聲:「不用藏了!全軍進攻!把陵陽城給我拿下!」
篷布呼啦啦被掀開,等了一夜的士兵高呼著衝到城下。
穆王趁著夜裡悄悄行進,如今數百軍士距離城牆僅有十米之遙。士兵們幾乎是須臾之間就衝到城下,把長梯立了起來。
城牆上僅有十幾個值夜的守軍,聽到動靜的時候,敵軍已經爬了一半了。
城下的弓手也早就搭好了弓,垛口有人露頭,立馬就是一箭射過去!
鑼鼓敲了不到五十聲。那吃魚的士兵就被爬上來的穆王手下亂刀砍死了。
臨死的時候,他瞪著雙眼,不甘的說道:「明明……再有半個時辰……就換班……」
城牆之上的守軍被穆王的軍隊射殺的射殺,砍殺得砍殺,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原本篷布底下的先鋒軍就已經全數爬了上去,接著向城內殺去,排著陣型,阻擋著剛剛驚醒的陵陽城守軍,幾個人前去開陵陽城門。
城外的穆王從懷裡掏出一顆信號彈,伸手拉響,不遠處剩餘數千大軍也立刻沖了過來,從陵陽城正門一擁而入。
陵陽城,破了……
穆王的軍隊,有四五千人,是陵陽一城守軍的三倍之多。
戰鬥很快結束,陵陽城內守軍全軍覆沒,不是被殺就是被俘。
「有抓到許平么?」
「啟稟王爺,許平見城門大開,就帶了一小隊人從南門退出,往南邊兩城去了……」
「哼,沒了陵陽,其餘兩城他又如何守住?李將軍,休整兩日自后,這陵陽就交給你守著。本王親自帶一半的人馬去破其他兩城!」
「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