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轉機,打臉
溫錦昨日在膳房小露一手,今日她剛一來,掌勺師傅們就熱情地圍上來。
替她切菜的,備菜的,揉面的……
今日菜品多,但眾人拾柴火焰高,一會兒就準備好了。
溫錦把最後一道湯格外裝了一隻食盒,「這個是單獨給祁先生的,其他人沒有。」
道信聞言,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溫錦隨小師傅們一起去了惠濟法師的院子。
「你不是在灶房做飯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君子遠庖廚,外頭呆著去!」陸由攔住她。
溫錦見惠濟法師和祁先生都沒往這邊看……她抬腳,狠狠踩了下陸由的腳指頭。
「嗷……」
溫錦力氣不小,陸由眼淚都下來了。
他叫了半聲,趕緊咽回去,惡狠狠瞪了眼溫錦。
溫錦趁機越過他,把那碗湯放在祁先生面前。
「嘁……」陸由在門口陰陽怪氣道,「一道湯賄賂祁先生?這諂媚的手段,太低級了吧?」
三個人都向溫錦看過來。
「你這是何意?」祁先生問。
「這是一道葯膳,葯不可亂吃。惠濟法師同我大哥用不著。」溫錦解釋。
「葯膳?祁先生沒病,你安得是什麼心?」陸由衝上來,想把湯首接打翻。
祁先生伸手擋了一下。
「是何葯膳?又對什麼症?」祁先生問。
「鶴膝風症,天暖時減輕,寒冷時加重。」溫錦說,「此葯膳以五加皮代替蛇膽,輔以巴戟天等葯。如今夏季,陽氣盛,膝痛較少發作,但病根尚在。冬病夏治,當下正是好時機。」
祁先生聞言,略顯驚訝。
他端起溫錦放在他面前的葯膳,輕嗅了嗅。
「祁先生,葯不能亂吃,還是請大夫看過了再喝吧?」陸由皺眉說道。
「我略通岐黃之術。」惠濟法師把葯膳端過來,仔細嗅了嗅,又抿了一口。
他微微點頭,「葯不錯,你用的是我寺里的藏葯啊。」
溫錦道:「祁先生是惠濟法師的摯友,我乃借花獻佛,這葯膳食材都是寺里的。就連切菜,燒火,都是寺里的師父們幫忙。」
「倒好意思說……真是厚臉皮。」陸由又在陰陽怪氣。
祁先生聞言,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惠濟法師說葯膳對症之後,他就舀了一勺湯。
「嗯?」他眼底一亮。
他最怕吃藥,他這病一首不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吃藥斷斷續續。剛好一點兒,他就不肯吃藥了。
但這葯膳竟非常好喝?入口沒有藥味兒,那葯與食材調和,藥味兒更像是燉湯的香料。
倘若葯都能這麼好喝,他至於落下個「怕吃藥」的名聲么?
這次不用人哄勸,祁先生把一碗葯膳都喝了,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葯膳只有一小碗兒,完全不耽誤他繼續享用美食。
溫錦是打算用這頓飯,做哥哥拜師的「助攻」呢,自然是鉚足了力氣,沒吝惜用料。
幾乎每道菜都或多或少用了靈泉水,甚至用了蓮花和蓮葉。
「不一般啊!」一向食不言的祁先生,竟忍不住出聲感慨。
他眼底更是藏不住的驚艷。
惠濟法師笑而不語,這老友以前嘲笑他是「貪吃和尚」,如今方知其中美妙了吧?
待飯畢。
祁先生擱下筷子,漱了口,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溫錦身上。
「聽聞你同人打賭,說你哥哥能拜入我門下?」祁先生問道,「今日惠濟約了你和你哥哥一起來,你卻遲到了?」
溫錦瞟了眼祁先生……這是吃完了嘴一擦,要開始算賬了嗎?
讀書人,不講究「吃人嘴短」?
……
此時的法源寺外也聚集了幾位大人物。
蕭昱辰,蕭景樓,攬月公主都在。
他們消息靈通,聽聞溫錦果真約到了祁先生,並且是惠濟法師引薦!大為震驚。
惠濟法師是什麼分量?那是高僧,放眼整個大梁都不可小覷。
攬月公主掀開車帘子,「還沒有結果嗎?」
「己經進去問了,剛用過飯,正說話呢。」侍衛回稟。
蕭景樓笑道:「她輸了。阿姐得了美男,八弟得了自在。我也不會真為難她。她若實在拉不下面子登台表演……也就罷了。」
「那不行吧?」攬月公主輕哼。
「怎麼不行?我的賭注,還不許我不要?」蕭景樓道,「至於向沈家那幾個孩子道歉……我護著她,他們還敢為難她?」
蕭昱辰一聽這話,險些一槍穿了他七哥!
「七哥什麼意思?我還沒休她呢!」
現在就想把綠帽子扣他頭上了?!
「反正你也不喜歡她。」蕭景樓笑道,「哥是替你解決麻煩呢!」
「我還得說謝謝了?」蕭昱辰拳頭硬了。
「親兄弟,客氣什麼!」蕭景樓不知死活道。
蕭昱辰心裡暗道……溫錦可最好別叫他失望!
她要是敢輸——還休什麼妻?他回去就把她殺了!
他不要的,弄死也不給蕭景樓!
「稟公主,稟兩位王爺!祁先生似乎很生氣,在責問懷王妃因何要打賭,今日還遲到。」
「看起來是要拒絕收溫大少為徒了。」
侍衛正常的音量,聽在蕭昱辰耳中,如同驚雷。
蕭昱辰怒不可遏,她竟然敢遲到?
她是有多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不是說自己想贏的嗎?這就是她的想贏?
「呵,大獲全勝!」攬月公主高興道,「今晚我們是不是該慶賀一下?在我府上擺個酒席如何?」
蕭景樓笑著點頭,「那先謝謝阿姐了!」
他還不知死活地恭喜蕭昱辰,「八弟終於擺脫這累贅了!可喜可賀呀!」
蕭昱辰調轉馬頭,正要離寺而去。
卻從寺里又跑出一侍衛,「稟——祁先生拒絕收溫大少為弟子。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蕭昱辰喝問道。
難道事情有轉機?
外頭這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侍衛,屏氣凝聲。
「除非懷王妃答應,一起拜入祁先生門下!」侍衛說道。
安靜,死寂。
法源寺外站了好多人。
但偏偏此刻,安靜地落針可聞。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你說什麼?」蕭昱辰強壓著狂喜的心情,不確定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