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一不做二不休
許久，確定安全后突厥騎隊才分出一騎向運糧的車隊快速奔來，眼見要撞上開道的護衛也不見減速。
眼見就要撞上，開道護衛都已嚇得閉上眼睛，只見突厥騎兵忽地一拉韁繩，馬首高昂一聲長嘶，馬蹄堪堪在護衛鼻尖處凌空翻騰。「前方可是豐潤糧號運糧車隊？」
「正是。」開道的護衛連退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上，握刀的指節捏的發白，雙股戰戰。惹得突厥騎兵一陣嘲笑。
「驗看信物。」開道的護衛忙不迭地從懷中拿出鑲嵌著寶石的小刀遞了過去。
「等著！」騎兵接過小刀扔下兩字，一拉馬首回身往本陣跑去。
「拓設大人，請驗看。」騎兵雙手遞上小刀。
拓設一把抓過小刀，手裡掂了一掂，點點頭表示無誤。把小刀往懷裡一塞，「姆巴，帶人驗貨。」
姆巴雙腿一夾馬肚手一揮，「轟隆隆」數十騎飛奔而出朝糧隊奔去。
糧隊的護衛一片嘩然，有的刀出鞘，有的嚇得往後跑，有的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領頭的護衛拔出刀厲聲呼喝：「爾等想幹什麼？」
姆巴帶著騎兵在護衛面前停住馬，呵呵大笑。身旁一騎兵緩緩上前用不太熟悉的漢話說：「驗貨，還能幹什麼。真想幹什麼爾等也攔不住。」
「哈哈哈……」耳邊傳來更大聲的嘲笑。領頭的護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天憋出一句話：「且容某前去稟告。」
護衛頭子一臉不甘地來到盧爺馬車前稟告：「盧爺，這幫突厥人囂張得很，要求驗貨。」
盧爺已經聽到了前面的動靜，正掀開帘子探頭探腦。聞言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會會。」車夫接到指示，一揚馬鞭，馬車載著盧爺朝突厥人行去。
盧爺在姆巴面前下了車，抱拳行了個禮：「老朽乃豐潤糧號的管事盧范，敢問將軍尊姓大名？不知何故將車隊攔下？」
姆巴高傲地瞟了一眼盧范，用下巴示意身邊的騎士出面翻譯。「此乃執失部俟斤姆巴將軍。奉拓設大人的命令前來驗貨。爾等快快讓開，好讓某得快些完事。否則莫怪某等不客氣。」
「原來如此，諸位大人快請。」盧爺擺了一個媚笑，回身對護衛頭子說道「快讓開，讓突厥大人驗貨。」
「都讓開，讓突厥大人驗貨。」護衛頭子回頭大聲呼喊。
姆巴看見盧爺這麼配合，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一揮，一眾騎兵呼嘯而去。只見一眾騎兵打馬來到糧車前，隨意拉出一袋糧食，拔出匕首，在糧袋上一劃。
糧袋劃出一個大口子，手一掏，抓出一把栗米往嘴裡一塞，咀嚼了幾口，點頭表示滿意，再隨意擺弄了一下其他糧袋，算是檢查完畢了。打馬向下一輛糧車而去重複剛才的過程。
檢查完畢，沒有大礙。姆巴大手一揮，回身朝突厥營地走去。翻譯：「運糧車隊都跟上，進營地。」
車隊跟著騎隊進了山谷的營地，按照騎兵的指示停車。盧爺徑自來到獨眼的拓設面前，拱了拱手，「這位貴人，老朽依約而來，5000石糧食不多不少。現在可以交易了。」
拓設一陣大笑，抄著半生不熟的漢話道：「好！待二郎們點完數就交易，不用擔心。」
「管事的，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了，想必也餓了吧。來，帳篷內請，喝杯薄酒暖暖身，嘗一嘗突厥的烤羊肉。邊吃邊等兒郎們點數。順便再聊聊下一次交易。」
盧爺雖然有些疑慮，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自己人馬不少也不擔心，回身和護衛頭子示意看著點。便笑嘻嘻地和拓設進了帳篷。
盧爺一進帳篷，護衛頭子便被突厥騎兵拉到火堆邊，突厥騎兵從身上結下一個水囊仰頭喝了一大口，一股酒味從嘴角淌到地上。突厥騎兵滿意地抹了一嘴巴然後把水囊塞到護衛頭子手裡。
護衛頭子見突厥人做派敞亮，也仰起頭猛喝一口，差點嗆得背過氣去，一陣猛咳。突厥騎兵見狀哈哈大笑，在其後背一陣猛拍。護衛頭子半天才緩過神來，「好烈的酒！」一陣猛誇。
帳篷內，只有盧爺和拓設兩人坐在毛氈上。拓設拿去酒杯敬酒，三杯落肚，把盧爺的舌頭都辣了出來。
盧爺一臉的驚奇，草原何時有這樣的好酒了？便開始旁敲側擊。拓設一邊灌酒一邊顧左言他，就是不肯吐露有用的信息。盧爺雖有些不甘心，也只能掠過再說了。
喝到有些上頭，拓設又提起下次交易，要一萬石糧食和10石鹽巴和一些茶葉。另外表示還要高價購買一些鍋鏟等鐵器。
鐵器比糧食還犯禁，但是都已經交易過糧食了，鐵器啥的也不是什麼問題。盧爺腦子一轉，裝出為難的樣子說道：「貴人，不是老朽不答應。實在是不好辦吶。」
「有何為難的，說來聽聽。一起想想辦法。」拓設不以為意地說道。
「想必貴人也知道馬邑新來了一個團練使，此人一到馬邑變著法的吃拿卡要，橫徵暴斂。現在又盯上吾等這些糧商要糧食，吾等這些糧商都做不下去了。」
「這不，貴人要的這5000石糧食也是老朽東拼西湊而來，實在沒有多餘的糧食了。」
說完小眼眯起悄悄地觀察拓設反應，只不過可惜的是拓設只是鼻孔「哼」了一下，自顧喝酒，沒有其他反應。
盧爺心一橫，「若是貴人能幫老朽一個忙，糧食也不是問題。」
「哦！」拓設不輕不重的哦了一下沒有繼續表態。還不上鉤，盧爺再加碼，不信打不動突厥人。「鐵器也可以辦到，不僅鐵器，鐵錠也是可以商量的。」
「哦，什麼忙，說來聽聽。」拓設終於動容了。
「不瞞貴人，吾家大郎為馬邑縣令，因為得罪了狗官被關進大牢。借突貴人馬一用。一不做二不休，吾與汝裡應外合把此人做了，救出大郎便一切都有。」盧爺邊說邊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呲……」一聲嘲笑，拓設聽起來就像是個笑話。
「管事的，某敬你是個人物，但是汝把突厥兒郎當什麼了，給一口吃的就可以隨便使喚的牲口？再說爾能做主？簡直該死。」拓設生氣地把酒杯一扔大聲咆哮。
盧爺嚇了一跳，有些膽顫，在細細一看拓設，並沒有想象中的暴孽。便心中大定，不過是討價還價的手段而已。
「息怒，貴人息怒。按汝說想怎樣？大郎這邊老朽前去說項。」
「糧食兩萬石，茶葉一百石，上好鐵錠兩萬斤。另外破城后劫掠三天。搶到的歸某，另外準備精壯男女奴隸各500人。某保證幫你幹掉那個勞什子團練使，救出汝家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