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娘子說她睡著了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小二捂著半張臉，一臉憤慨地看著盧爺閃進了後院，在確保盧爺聽不見，惡狠狠地在盧爺背後TUI了一口，罵罵咧咧的去喊人去裝貨。

  盧家在城外有個秘密莊子里屯放著5000石糧食，專門用來應付這種不能公開的交易。

  回到郡守衙門，馬邑縣衙各級胥吏的供書和舉報信都已寫完。李陌和常萬年二人分別查看，常萬年氣的，猛拍案幾，簡直觸目驚心、喪心病狂啊。

  從盧明上任五年以來，馬邑縣上下勾結，中飽私囊。通過做假賬，虛報、少報、瞞報、漏報等方式從縣庫黑走近萬石稅糧，同時還以災荒為名從朝廷套取救災糧兩千餘石交由盧家的豐潤糧號出售牟利私分。

  別人家縣令好歹要點臉，縣庫至少還留些糧食矇騙一下上官應付一下檢查。盧明不同，借著自己是范陽盧氏直接把縣庫當做私庫，向來是搬空從不忌諱。

  甚至膽大妄為到把幾個偏遠鄉村直接整村銷戶，對外報為被突厥屠村。這樣人變黑戶，稅照交，都落進盧明口袋。

  「眼下最要緊的是撬開盧明的嘴巴，憑這些東西是沒法子定罪的，頂多算失察罰銅了事。」李陌抖了抖供書，淡淡地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常萬年。早幹嘛去了，都是在你的治下。出這麼大的紕漏，你也要擔責。

  常萬年點了點頭，汗都要出來了，要被牽連了。這仕途要是沒有李陌幫忙說項怕是真要中道崩殂。

  「這些犯事的官吏該如何處置？」

  「呵呵！」李陌對常萬年嘲諷的一笑。常萬年沉思了一下，覺得悟了。這李大人是要自己拿出態度來，擺正態度。否則有必要指點我嗎？

  「李大人放心，下官知道了，定叫這些人吃下去的加倍吐出來。不會讓上官為難的。」

  呃.……什麼叫知道了？什麼叫不會讓上官為難的？自己對這幫官員有過承諾的不好反悔。

  看著覺得已經摸透自己想法的常萬年，算了不去解釋了，反正都是罪有應得，由他去吧。

  「明德，明德。」閻立本十分開心的從外面快步走入公廨，「雪橇做出來了，工匠試過了，果真如汝所說過雪地如履平地。承載能力要比普通馬車要強。」

  「哦，做出來了？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李陌和常萬年、閻立本在校場開心地看著工匠在演示馬拉雪橇的性能。只見一匹挽馬拉著七八石的重物在雪地里撒歡，一點都不顯得吃力。這雪橇做出來了，就不用擔心風雪阻路了。和周邊突厥部落交易的事情就穩了。

  「改了幾輛了？」

  「回爵爺的話，現在再改第二輛。試製第一輛雪橇花了點時間，接下去就快了。」工部工匠小心翼翼地回答。

  「把所有的馬車都改成雪橇，今天必須改出二十輛來。這天寒地凍的馬車走不了，這修城牆建屋的材料都改用雪橇拉。」

  事不宜遲，這改好的二十輛雪橇明天就去各部落交易。但是為了保密，不能讓突厥人看出端倪學了去。李陌怕即將開始的滅東突厥之戰發生意外，嚴令負責帶隊的王世仁不得將雪橇暴露在突厥人面前。

  但凡有交易的，讓突厥人送到指定地點，待突厥送貨的走後再派出雪橇去拉。麻煩是麻煩了一點，但總好過頡利借著雪橇逃出生天，還不知道要繼續流多少血，那就是千古罪人了。

  和閻立本調侃了幾句賭約。閻也不以為意，輸就輸了，就是可惜沒有了玉壺春。

  玉壺春還是有的，每年10壇也是小意思，李陌也樂得做個好人。這下把閻立本高興的鬍子都翹了起來，拍胸脯表示畫幾幅畫而已，李陌想要多少畫多少。皆大歡喜。

  回到公廨，李壯已經等候多時了。在李陌耳邊一陣咬耳，李陌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兵符交給了李壯。

  伸了個懶腰，記起琴操受了風著了涼。吩咐廚房燉了雞絲栗米粥，前去慰問一番。

  拍了拍守在琴操小院門口的護衛，李陌示意其敲開琴操家門。謹蕊吃驚的有些害怕，連問都沒問來幹啥，慌慌張張的前去通報，腳步有點急匆匆。謹蕊心理素質不太好，還以為李陌來興師問罪了。

  琴操早些時候發了汗，現在身體好多了，睡也睡夠了，病懨懨的躺床上有些提不起精神。腦子裡都是那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以及還表示要深情款款，可滿眼醉意一臉迷糊的表情。

  「娘子，不好啦！」謹蕊一臉驚嚇的跑了進來，連帶著把一臉坨紅的琴操嚇了一大跳。「怎麼啦？」

  「娘子，不好啦，李大人來了。李大人怕是來興師問罪了，怎麼辦？」

  琴操眼珠子一陣急轉，半晌急急問道：「昨晚的事汝泄密了？」

  「沒有啊，娘子，怎麼會。婢子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那他來做甚？這樣，汝去對他說，我睡著了，不便見客。」

  「這不妥吧？」

  「什麼妥不妥的，還不快去！」

  「噢！」

  謹蕊一步三回頭地望著琴操，慢慢地挪著腳步。琴操氣惱，揮揮手示意謹蕊快去，自己則頭一縮，被子一蒙當起了鴕鳥。

  李陌帶著執衣一臉尷尬地站在敞開的大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的杵著。畢竟主人未請進門。

  只見謹蕊小心翼翼地走到李陌面前，低著頭說道：「李大人，娘子說了她睡著了不便見客，請大人改日再訪。」說完迅速地把門「呯」的關上。

  李陌本來湊上前準備問話，門板迅速閉攏，連忙身子往後仰，差點被門板砸到鼻子。神TM娘子說睡著了不便見客。摸了摸鼻子，李陌用力敲了敲門板。

  「李大人，我家娘子說了她睡著了。」謹蕊大聲的重複，心口緊張的怦怦跳。

  「我燉了一點栗米粥帶來給琴操姑娘，既然她睡著了某就不打擾了。某把粥就放門口了，等會兒汝帶給娘子。」

  同時關照門口的護衛，看好門，莫要讓人衝撞了。兩護衛連忙站正，拍著胸脯說：「大人放心，有某等在，絕不叫人衝撞了姨娘。」

  神TM的姨娘，李陌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一甩袖子怒氣沖沖地走了。兩護衛面面相覷，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大人。

  彷彿外面不再又動靜了，謹蕊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伸出腦袋左右張望了一下，果然只剩兩護衛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

  撫了撫怦怦直跳的胸口，看見門口台階上擺放著一個紅漆餐盒，謹蕊小心翼翼地提起餐盒關上大門去找琴操獻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