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一筆寫不出兩個阿史那
隔天一大早,一群莊戶圍在李家大門口,群情激動。一群護衛立在人群前面維護秩序。門開了,人群一陣嘩然往前擠,護衛一陣阻擋安撫才把激動的人群安撫下去。
幾個家僕抬著一卷白布率先走了出來,另有幾個家僕扛著梯子拿著工具跟在後面。幾人來到門前一堵牆前。
幾人上前擺開傢伙事一陣敲敲打打,然後掛上那捲白布,「唰」的一聲白布展開在眾人面前,一群人「轟」的不顧護衛阻攔,推推搡搡擠在白布下面不停打量。
「讓讓!讓讓!」老巴在人群外大聲嚷嚷,好不容易人群中分開一條路擠到牆邊。一群護衛抬著一塊用紅布蓋著的八仙桌小心翼翼擺放在白布下面。老巴刷的掀開蓋著的紅布,又是引起一陣轟動。
「嘶……」先是倒吸一口冷氣,然後一陣叫好聲。
「看好了沒有,看好了讓讓後面!」外圍人群按捺不住,傳出一陣催促的聲音。
「小三子,急什麼急,讓老漢我再看看,又跑不掉!」人群一陣嘈雜。
今天是李家莊公告蓋新房的日子,所以一大早不上工的都來了。牆上掛的白布是李陌苦心研究好多天的李家莊新農莊庄規劃圖,把原先散亂的民居進行了統一的規劃。沿著李家門前規劃了一條商業街,布置大量商鋪,民居則在兩側排列。
桌上蓋著紅布的是新宅子的模型,佔地一畝的四合院,有耳房,前後帶院子,中間主樓是兩層小樓。李陌還專門設計了燒煤取暖的坑。
四合院按井字形圍一個組合,中間佔地一畝的小花園,四周圍繞8套四合院,相鄰兩戶人家共用一堵牆。
另外還有一批規格制式高級一些的兩進院子,那是分給學堂的先生和各處產業的管事。李家莊這次沒有推倒重建計劃,只是進行了局部的翻修和增蓋了幾個跨院。
知道李陌要修房子,秦善道也心痒痒,以長期住軍營不便為由找李陌要房子。李陌乾脆在前山水庫邊上規劃了一個別墅區,當做以後交好的武將子弟落腳點。李陌自然也選了一套最大的別墅留給自己。
趙挺和張苞二人帶著幾位同年也在看熱鬧,路過人群紛紛給幾位先生讓路,還不斷的有家長給幾位先生問好。張苞一邊笑嘻嘻的回禮,一邊說:「諸位年兄,我和子正所言不虛吧,諸位年兄沒有來錯吧。」
一群先生聞言紛紛感激的叉手行禮:「多謝子正/鳳九昔日舉薦,他日有事但凡差遣。」等等之類的恭維話。
李陌招聘先生是帶著分配房子條件,第一批來的馬周、張苞、趙挺能來對李陌來說不締予雪中送炭,自然能無條件分到一套二進的院子。
後續來的自然不能同等待遇,尤其是馬周被徵辟后慕名前來尋找機會的。房子也分,不過得替李陌干滿五年才能拿到房契。
「開工!」李陌帶著家裡一干主要人員上香敬神后,木匠老劉頭開始領著一群工人開始開工挖地基。
這次要建的房子比較多,主要李家莊人口多了分的房子也多了,徵用的農田也多了。老劉頭一鏟子下去,心痛的管家一陣哆嗦。
還好秋收后李陌心心念念的河對面王老爺家的1300畝地地終於在管家巧舌如簧苦口婆心的說服下拿下了,價錢還算合適8貫一畝,另外還將10幾戶佃戶轉賣給了李陌。而交換的條件李家將藍田的醬油生意交給了王老爺。
這筆生意做得雙方皆大歡喜,王老爺暗罵李陌就是個敗家子,高價買了自己的地還送了自己一個會下蛋的金雞。李陌則暗自得意,王老爺這筆買地的錢從醬油上還得給自己送回來。李陌還擔心王老爺家的出貨量不夠大呢。 ……
當中原皇朝還沉浸在秋收豐收的喜悅中,來自西伯利亞一股寒流開始肆孽塞外草原。寒流所到之處一切變得白茫茫一片。
幽州外草原,突利可汗牙庭附近帳篷內,特勤阿史那沙缽吡躺在氈毯上唉聲嘆氣。頡利可汗派自己出使突利可汗部,一是希望借著都是黃金家族成員能夠緩和一下叔侄之間的關係,不至於為了一點點小事叔侄倆兵戎相見,便宜了李唐。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阿史那。
第二,頡利可汗又親自書寫了調令,要求突利向王廷進獻牛5000頭、羊30000頭。並表示突利如果順從便免了突利攻伐薛延陀失敗之罪。也免了因為攻伐失利頡利抽了突利20鞭子,突利對頡利懷恨的大不敬之罪。
突利看過頡利的調令,怒極反笑。把調令遞給沙缽吡,示意他看看。他太了解他叔叔頡利的為人了,好大喜功。權利是個好東西,容易讓人迷失而不自覺的陶醉其中。
沙缽吡從突利手中接回頡利的調令看后內心是崩潰的,頡利這是昏頭了吧,雙方的關係以及惡劣到了已經掄刀子了,頡利不送些大禮拉攏安撫就算了,還用這樣語氣頤指氣使,這特么是什麼人啊。
出使的任務是完不成了,突利年輕氣盛,不殺自己是看在同是阿史那這個姓的份上。回去之後頡利會不會怪罪處罰自己那就不好說了,跑也跑不掉,自己部落還在定襄呢,自己跑掉部落就遭殃了。
自頡利可汗重用漢奴趙德言,此人作威作福,變更舊俗,政令煩苛,突厥人開始有所不滿。頡利又信任中亞來的胡人,而疏遠本族人。尤其是義成公主將蕭皇后拉來伺候頡利后,頡利更加昏聵了。
沙缽吡在想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退路了……
「赫吡利梅碌,聽說你突利可汗明天要派你去幽州?」忽然從賬外有人走過的動靜,不遠地方傳來一聲問話。
「達哲啊,有什麼事么?」這個叫赫吡利的梅碌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
「是啊,有個事請梅碌幫個忙……」對話的聲音漸行漸遠。
沙缽吡眼珠子一動,當下留了心眼。喊來護衛一番耳語,護衛點頭會意。掀開簾帳遠遠的跟在兩人後面。
沙缽吡對面的氈房傳來一陣陣的綿羊的叫聲,沙缽吡嫌棄喝罵一聲,對面突厥牧民不得不出來向貴人請罪。天氣太冷,只能把羊抱進氈房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