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長孫你個老匹夫
李二是幹什麼的，沒當皇帝是領軍的。皇帝怎麼來的，造反來的。玄武門殺哥宰弟且為樂的人物，自然對私藏明令禁止軍械甲胄非常敏感，生怕手下也來這麼一手。
現在居然一個小小的縣主簿都敢私藏軍械豢養死士，這是要幹什麼？說一個主簿有造反之心李二打死都不信，肯定是投靠了朝中某個重臣為其賣命。
李二把矛頭對準了自己皇后的舅父，時任吏部尚書的許國公高儉高士廉。高儉一看外孫女婿鐵青的臉，心中暗念壞菜了，無妄之災啊。
李二果然大聲責問高士廉吏部官員銓敘是幹什麼吃的，京畿天子腳下一個縣的主簿如此膽大妄為，偷竊私藏軍械豢養死士，這說明什麼？說明吏部官員都是尸位素餐浪費國帑。
嚇的高士廉為首的一幹吏部官員接連下跪請罪。
看到自己舅父被妹夫責難，作為外孫的司空上黨縣公長孫無忌自然要出來幫忙說幾句話的。本來一干武將就在一旁樂呵樂呵看笑話挺自在的。怎奈尉遲敬德自打玄武門事件居功甚偉，加官進爵賞賜頗豐居然有些居功自傲目中無人。
玄武門之前與秦王府與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一干文臣自然戰友情深，玄武門后自然招人嫉妒，風言風語傳入耳便與文官交惡起來，尤其對長孫無忌這個外戚是左右不順眼。便在後面與程咬金交頭接耳嘲諷道：「一幫酸儒窮措大就會互相包庇。」
武將本來嗓門大，話出口整個大殿幾乎都聽到了。一干文臣瞬時集體驚愕石化，隨後群情積憤，紛紛把矛頭對準尉遲敬德。豬隊友啊，坐著看笑話不好么？秦瓊李靖李道宗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把身體往大殿柱子後面躲去。
以程咬金、李績、張公瑾、張士貴、張亮、段志玄、劉弘基、侯君集等一干武將紛紛加入嘴炮戰場，程咬金那特有大嗓門，魔性的笑聲舌戰群儒：「來來來，你們這些個窮措大，來來來比劃比劃，某一人單挑你們全部。哇哈哈哈！」
「呸！」
「有辱斯文！」
「粗鄙武夫！」
「彼其阿母！」
「肅靜！肅靜！」一旁負責維持秩序的太監急的滿頭大汗。
坐在龍榻上的李二一臉的鐵青看著吵吵鬧鬧的大殿，雙目冒火。如果李二的目光能殺死人，這一干大臣都已燒成灰了。看著猶自唾沫橫飛手舞足蹈做著有辱斯文的手勢挑釁群臣的尉遲敬德程咬金二人，李二內心是崩潰的。失策啊，不該把兩個混不吝的老流氓放在一起的。
當下，李二朝文臣堆著抱著笏板站著一言不發如同老僧入定的尚書左僕射邗國公房玄齡和武將堆的半個身子藏在柱子后的左武衛大將軍翼國公秦叔寶使了個眼神。兩人會意，連忙招呼眾大臣整理儀容。
待眾人重新站定，繼續商議剛才的議題。諫議大夫魏徵上前一步：「臣，啟奏陛下。臣認為藍田縣軍械私藏案軍械乃軍中制式準備，極有可能來源於京畿十六衛。京畿十六拱衛長安，保陛下安危，保大唐江山社稷。此事不可大意，臣請徹查！」
「可，下旨著令兵部徹查諸衛，清點武庫，諸衛將軍全力配合。但凡阻撓推諉一律撤職查辦。令刑部提審一干涉案人等，查清軍械來源。」
刑部尚書永康縣公李靖、兵部尚書舒國公李績及諸衛將軍上前領旨。
胖胖的司空長孫無忌眼珠子一轉，出列，「啟稟陛下，臣以為藍田私藏軍械案還有重要一條線索，這伙賊人長年走藍田關至荊襄這條官道，不排除山南道諸車騎府也有同夥存在。兵部徹查必然會引起山南道諸車騎府惶恐。為了諸車騎府穩定防止有人趁機作亂，鑒於襄州都督一直懸而未決，臣請朝廷派一員大將坐鎮山南道震懾宵小。」
李二考慮了一下。山南道也是新附之地，大唐統治根基還沒那麼穩固，的確需要一員忠心耿耿的大將坐鎮。
遂開口問道：「輔機，你的建議呢？」
「臣請右武侯大將軍吳國公尉遲敬德，吳國公非但勇武關鍵對陛下對大唐無比忠心！此番震懾宵小非吳國公不可。」長孫無忌斬釘截鐵的說道。
房玄齡、杜如晦等一干文官出列：「臣等附議！」
尉遲敬德聽聞一口老血差點噴出，果然是長孫陰人，挖坑埋人都不用深思熟慮，完全隨機觸發。襄州什麼地方？簡直窮山惡水，能在長安花花世界呆著不香么？大怒之下張嘴就罵：「長孫，你這個老匹夫.……」還好秦瓊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尉遲敬德，捂住他的嘴。
李二看到尉遲敬德這邊有動靜，轉頭看過來。「敬德，此番就先去走一趟，待朕找到合適的人再來替你。」
事已至此尉遲恭只好認命，不敢說不去，長孫無忌已經給他戴了一頂高帽，說不去就等於對皇帝不忠，那後果想想就可怕。「臣尉遲敬德遵旨！」
退朝後，一干文臣像打了大勝仗，得意洋洋，呼朋喚友越好下值去平康坊聽小曲。尉遲敬德黑著臉和秦瓊、程咬金走在後面，秦瓊看著前面那些得意洋洋的文官一行，生怕尉遲敬德再犯渾，連忙和程咬金拉著尉遲敬德到自己府上喝酒。
秦瓊也安慰道：「敬德，此番暫且前去，時間不會太長。我觀陛下遲早要報突厥之仇，到時候出征肯定少不了某等。」
「長孫這個老匹夫，某定不會放過他的！」尉遲敬德重重的把酒碗一拍。
秦瓊突然發現秦善道在書房外探頭探腦，大喝一聲，「何事張望，給某滾進來！」原來秦善道去後院找母親，秦夫人正在擔心秦善道，出門好幾天了沒有一點音訊。看見兒子回來了，還嬉皮笑臉的自然被母親捏著耳朵一頓訓斥。
秦善道好不容易安撫了母親，帶回的吃食自然要給母親嘗一嘗。這次李陌給帶的都是滷製品和東坡肉，都是秦善道回來之前先做的，用瓦罐裝好短期不會壞，熱一熱就能吃。
秦善道重點推薦了豬蹄，李陌說什麼膠原蛋白能美容。秦善道不知道膠原蛋白什麼意思，但美容知道啊，但凡女人都執著。秦母有些嫌棄豬肉，但架不過兒子熱情，嘗了一口，居然別有一番風味。秦母記掛這幾天秦瓊氣的胃口不好，連忙吩咐秦善道給書房送些過去，順便請個罪。這就有了前面秦善道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