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流年不利
男人的臉打不得?
那女人的臉就可以隨便打么?
公玉卿腦中一片混亂之時仍能衍生出種種疑惑。
「就如女子的貞潔一般,輕易動不得。」
一隻手輕輕撫在公玉卿纖細的脊背之上,像母親在安撫受到驚嚇的孩子一般的溫柔。
呃……
公玉卿被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也因此而徹底回過了神來。
她與他的臉並沒有撞上,她的巴掌當然也沒能挨上人家的臉。
她的那隻小手現在就在人家的另一隻手裡,被溫柔的捏來揉去。
不過她現在半個身子趴在人家的身上,小腦袋就在人間的頸側,口鼻埋在火狐的皮毛之中,只要稍一吸氣,便會將一些個又軟又長的毛毛吸到鼻腔之中,讓她忍不住想打噴嚏。
公玉卿屏著呼吸慢慢的抬起了頭,看到九方離晶瑩圓潤的耳垂時悄悄的磨了磨牙。
她再次試圖脫離他的掌控。
這輩子除了她爹之外還沒在另一個男人的胸膛上趴過。
就是公玉爻,也只是在小時候經常賴在他懷裡,稍大些就算她想賴他也不給她賴了。
公玉爻還特意的囑咐過她,她這輩子除了自己的夫君,再也不能與第二個男人有肌膚之親了。
所謂的肌膚之親,就是連牽個小手也算的。
說這話時她爹滿臉都是酸意,她娘則在一旁大翻白眼,不屑的撇著唇角說道:「卿兒你記住了,以後千萬不要對不喜歡你的男人投懷送抱,也千萬不要讓你不喜歡的人對你投懷送抱,更不要把自己的身子送出去……」
後面的話被他爹的手給捂回去了。
她爹娘的官司她不想幫忙去打,也不想理他們的是非。
隱隱之中的猜測呢,就是她娘曾經可能被人摸過小手什麼的,而她爹則是把身子送了出去……
現在呢,輪到她倒霉了。
她被一個初次見面的,很憎惡的男人摸了小手,摸了後背,攬了小腰,還抱了個滿懷。
這要傳出去的話……她是不是以後都不用嫁人了?
若是人間女子遭遇此等情況的話,要麼就只能嫁給這個人,要麼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死么,公玉卿不想,嫁么,就更不想了。
她要儘快脫離這個尷尬的、悲慘的境地,從此以後遠離妖王,永生永世避他於千里之外。
若是要脫離呢,來硬的肯定是不行了,那麼軟硬兼施試試?
公玉卿擰著眉,梗著脖子對著近在咫尺的臉說道:「你呢,是妖王,我呢,來自苦海,是未來的苦海之主。」
想要談判,先要有談判的資格,首要的就是將自己的身份攤開來,讓他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她與他一般尊貴,身後有著可以與她抗衡的實力。
點名了身份之後,公玉卿稍微停頓了一下,先看清九方離的反應再決定後面說些什麼。
結果九方離只是抬起手臂枕在了腦後,淡笑著說道:「繼續說,我聽著呢。」
公玉卿又忍不住想抓狂了。
他想怎麼安置他的手臂是他的自由,可是他不該抓著她的手一同去墊他的腦袋,咯的慌不說,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愈發的曖昧了。
現在的情形是她的一隻手被她抓著枕在腦後,看起來像是抱著他的頭調情似的。
她的另一隻手臂只能勉強撐著自己,臉與臉的距離仍是咫尺之間。
他的另一隻手仍撫在她的背上,好似沒有刻意的壓制,她卻仍是沒辦法起身。
先前她曾將靈氣狂涌而出,如浪般拍在了他身上,也曾化靈氣為箭雨或靈繩,還曾試圖利用自己留在別處的印記瞬間轉移……
她能試的都試了,結果卻都是一樣的。
出門行走,必然要有一技防身。
公玉卿還有一個后著,近乎於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逃跑方法。
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用,是因為她實在沒有把握。
她面對的是真真正正的妖孽。
就像當年她娘沈遙華,不管多麼努力,不管進境多麼神速,總能遇到比自己更多的敵人。
九方離與她的差距,就是天地之差。
很可能她用了壁虎斷尾般的方法,結果也可能是身體丟了,魂魄也還是跑不了。
所以她能做什麼呢?
能做的只能等機會了。
於是她便咽下了泛到嘴邊的惡氣,悶聲悶氣的繼續道:「妖界與苦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在人間遇上妖王也實在是緣分,先前我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我並不是誠心來搗亂的,更不知妖王大駕在此,我不過是遊山玩水恰巧游到了這裡……」
笑笑笑!笑你個蛋笑!咋不直接笑死你個王八蛋……
公玉卿口中說著,心裡罵著,眼皮向上翻著,越說越沒勁,越說越生氣,九方離卻始終不咸不淡的笑著,兩隻眼角略微挑起的鳳眸充滿興味的望著她,像是在聽什麼有趣的故事一樣。
公玉卿難免又覺得泄氣了。
感覺說的有些口乾舌燥了她便閉上了嘴巴,長長嘆息了一聲后,死死盯著九方離的眼睛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王八蛋……」
公玉卿口中的王八蛋從小就惡事做盡,什麼爬牆看寡婦洗澡啊,夜晚掘人祖墳吶,偷孤老家雞蛋啊,推瞎子下河啊……之後又抓了人家小姑娘不放,各種耍流氓,
等到惡事做盡了之後呢就開始遭報應了。
比如說天上打雷直接劈到天靈蓋上啊,走走路直接掉進糞坑裡啊,吃雞蛋能被雞蛋里的繡花針刺穿了舌頭啊……
九方離聽的眼神迷離,興緻勃勃的說道:「哎呀,這個王八蛋可真慘,後來呢?」
公玉卿翻著白眼惡狠狠道:「後來被小姑娘給打死了,大卸八塊扔出去喂狗!」
「嘖~」
九方離嘖了一聲悠悠然道:「你這故事講的不太合乎情理,如果那個小姑娘真有那麼厲害,怎麼會被抓去各種調戲呢?」
「要你管!我願意怎麼講就怎麼講,有本事你也講啊!」
公玉卿兇惡的懟了回去,順勢將手肘頂在九方離的肩窩上撐起了身子,盡量讓自己與他離得更遠一些。
雖然這個遠與實際上的遠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意義。
面對此情此景,公玉卿只能長嘆一聲流年不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