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謀划土匪
藥房規模不大，裡面只有掌柜和一個學徒在忙碌著。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常用的藥材這裡都能抓到，時不時就有附近的人來抓一兩味葯。
任逍遙走進去的時候，櫃檯里沒有人，櫃檯外卻站著一個，他一開始沒在意，但仔細看了之後不由驚訝喚了一聲：「你怎麼在這？」
那人愣了一下，很快轉了過來，露出了那張熟悉的臉龐，竟然是葉問。
葉問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會了，他正安心等著掌柜抓來藥材，聽到有人喚自己，不由轉頭望去，看到是任逍遙，先是有一剎那的訝異，然後變成了笑意：「阿逍，怎麼你也來這裡了，這和你住的地方離得可不近。」
「是不近，我過來是給一位長輩抓藥的，他家就在這附近。你呢，怎麼會到這裡來？這家藥店對你來說規模應該小了吧？」任逍遙解釋了一句，隨後問道。
「怪不得。」葉問恍然，隨後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我嘛，那是因為我要的一味藥材買不到了，跑遍全城才找到這麼一家店還有賣。」
「買不到葯？」任逍遙微感驚訝，「現在藥材已經匱乏到這種地步了？」
葉問苦笑：「誰說不是呢，我們習武之人打熬身體，本來對藥物需求就較常人高很多，一些關鍵藥材更是極為稀少，這次說來也巧，以往給我供應藥材的那家店，前幾日在北面被土匪給劫去了一批貨，其中有一味非常稀少，不得已我只能自己出來跑藥店尋找了。」
原來是這樣，任逍遙點頭：「阿問你能找到就好，要是沒有藥材，你練武估計要受影響了吧。」
葉問表情沒有多麼輕鬆，搖頭道：「阿逍你是不知道，我對這藥材的消耗速度很快，這裡的葯夠不了我用幾天的。」
「嗯？那你怎麼辦。」任逍遙也沒什麼辦法，葉問這樣的本地大戶都沒輒，他這「外來戶」更不行了。
「我現在也愁著呢，到時候實在不行就只能暫時停下一段時間，等給我供葯的那家店下次貨來再恢複習練。」葉問搖頭嘆道。
這時，任逍遙突然想起了葉問剛才所說的，藥材被土匪劫走的事，他心中一動，難道是金山找那些人？
他問道：「阿問你知道那些藥材是在哪裡被劫的嗎？」
葉問想了想，回道：「好像是佛山邊上吧，似乎是本地土匪幹的。」
本地土匪？那八九不離十了。只有像金山找這樣剛落草為寇的人才會肆意劫貨，如果換做那些老土匪，根本不會這麼干，要不然也不會早不丟貨晚不丟貨，到現在才丟了。
時間算算也對的上，金山找大概是在他來前幾天挑戰葉問的，現在這段時間足夠他帶著幾個兄弟積蓄實力了，以他明勁巔峰的實力，在一般武者中算是很強了，只要暗勁高手不出，基本是無有敵手。
但是暗勁高手又有多少？整個佛山作為武術之鄉，擺在明面上的也就只有葉問一個，暗地裡就算有，也不會超過一手之數，這樣一算，全國這個級數的人就更少了。
「窮文富武」，這是最不爭的事實，在這個時代想要有傳承又能有充裕的資源太難了。
想到這，任逍遙開口道：「既然這樣，阿問你有沒有想過去端掉那伙土匪？」
「端掉土匪？」葉問一驚，一臉詫異地看向任逍遙，苦笑搖頭：「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們雖練了一身功夫，但也不可能隻身闖入匪寨的，先不說那些土匪有多少人，就光他們手上那桿槍就不是我們抵擋得了的，說到底，我們這些習武之人也就近身搏擊才有用出，唉！」
這就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了。
葉問這樣的內家拳高手，頂多也就處於普通人戰力的頂點，想要真正超脫到另一個層次是極難的，首先當下的大環境就不允許。
任逍遙卻是笑道：「並非不可能，你想想，除了這次你以前還丟過藥材嗎？」
「沒有。」葉問想了想回道，不過他不知道任逍遙問這話的意思。
「那為什麼偏偏這次就丟了？」任逍遙一步步引導。
葉問也是心思敏捷之輩，被這麼一提醒，突然醒悟，恍然道：「你的意思是……這次劫走藥材的土匪是一夥「新賊」？」
「沒錯。」任逍遙淡笑點頭，「所以，他們手上應該沒有槍，佛山可不像北邊那些地方，到處都在打仗，槍支好弄。」
葉問不由點頭，覺得任逍遙說得在理，不過他還是覺得不妥：「但單憑這樣就去端掉他們，只我二人怕是做不到吧？」
「誰說就我二人？」任逍遙神秘一笑。
「還有誰？」葉問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彎。
「李釗。」任逍遙輕輕吐出兩個字。
「李釗？」葉問一愣，隨後眼睛亮了，這倒是個好方法，到時叫著李釗帶著巡警隊一起去，那很容易就能解決掉這群土匪了。
見葉問已然意動，任逍遙笑道：「不過，這時間可得掌控好，我兩二人需先潛進土匪窩，等拿到東西后才能讓他們過來。」
他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去打土匪窩，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有三方面原因。
一是為了錢。世界上怎麼來錢最快？當然是搶！但好人的不能搶，那把主意打到土匪頭上沒問題吧？他本來還在想用什麼辦法賺點錢，此時聽到這個消息，還有更好的事嗎？既然都當土匪了，要養手下一幫兄弟，沒錢肯定不行，將土匪窩抄掉一個，什麼錢也來了。
至於那些錢是怎麼來的，是不是要還給受害者？扯淡！他雖然心向光明，但又不迂腐，更加沒有道德潔癖，當然心安理得的收下。如果換一種想法，他把土匪給解決了，那些受害者是不是要感激他？那這錢財收做報酬不過分吧？
二是為了增加經驗。他現在所經歷的打鬥還是少了，戰鬥是實力提高的催化劑，他心裡猜測，自己估計就是打鬥經驗太少，所以此時才久久沒能找到進步的方向。
三是做好準備。眼下日本人就要來了，他需要早做對策。他原先是想作為浮萍，在這亂世中隨意飄蕩，但此時生活了四個多月後，他卻在想，自己是不是能改變這樣的局面？
作為一個外來者，他對後面佛山的情況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能在日軍進城之前，給他們致命打擊，說不定就能給佛山創造一線生機！
這「致命打擊」，現在看上去似乎有些天方夜譚，有這樣想法的他更像是螳臂當車，但他還有一年多的準備時間不是？如果在能這段時間內找到方法，說不定這件事就真的有可能實現！
當然，他雖異想天開，但卻絕沒夜郎自大，他只認為拼盡全力有機會改變佛山的結局，卻不認為自己能改變整個國家、民族的命運，他這個已定棋局中的「變數」，雖然存在，但太過微小，只能儘力而為。
一旦能改變佛山的結局，哪怕只是讓最後的人數多活下來一點，那他也是足以內心安慰，覺得對得起自己來這一遭了。
人一生，不求頂天立地，但求無愧於心。現在他，就只求自己無愧於心，不然讓他眼睜睜看著日本人在自己身邊燒殺搶掠，卻無動於衷，那無異於將自己的道德、底線放在腳下踩了再踩，直到稀巴爛！
想到這，他沖正在思考的葉問叫了一聲，說道：「在此之前，我們需要知道那批藥材是在哪裡被劫走的，我們在那周圍尋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土匪窩。」
「嗯，這簡單，等過會我就去問問。」葉問點頭。
「那我們定個時間吧，將東西都準備妥當，然後去探一探虛實。」任逍遙說道。
「這事情宜早不宜遲，就三天後吧，三天後我們北邊城外碰面。」葉問想了想，說道。
「好，那就三天後。不過李釗那邊也需要你出面，他不是一直都叫你師父嗎？」任逍遙又道。
「嗯，沒問題。」葉問依舊答應了下來。
這時，正好掌柜也將葉問的葯給拿好了，從裡面走了過來，剛剛葉問和任逍遙聲音說得小，他並沒有聽到。
「那我就先走了，到時見。」葉問接過葯，轉身對任逍遙說了一句，看到他點頭后，走了。
葉問出去后，任逍遙將視線收回，將藥方遞給等著的掌柜，說道：「葯就按照這個抓。」
掌柜應了一聲，接過藥方來看，見都是些常用藥材，自己這裡都有，於是點頭說道：「好嘞，您稍等。」
大約過了有十分鐘，滿滿幾大包藥材被掌柜給拿了出來。
「多謝。」任逍遙接過藥材，給過銀錢，轉身回去。
此時，他身上最後一點錢也花光了，不過他沒多大感覺，這些錢來的本來就快，那些被當掉的東西在現實世界也就只值個幾百，能在這裡當出那麼多錢用到現在，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一路走過，很快就到了之前的宅子，他走上前，用力叩了叩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