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世態炎涼
孫思邈看見激動的村民，首先是扶起了村子裡面的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老者年紀看著比孫思邈還要大。
「孫真人，你可要救救我們這些人吶。」老者老淚縱橫的說到，畢竟天花之可怕，老者已經見識過了，村子遠處那些已經潰爛發臭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誒呀，大家先起來說話，這次老道帶來了能夠預防天花的方法。」孫思邈道。
孫思邈雖然現在已經為官，但是一輩子在百姓間的遊走為孫思邈帶來的不僅僅是榮譽，還有百姓們的信任，這種無條件的信任，是任何一個君王都做不到的。
村民們在孫思邈的安排下，每個人胳膊上都被沾著牛痘病毒的膿液的刀來了一刀，然後都站到一旁聽后孫思邈的安排。
「還有沒有沒有被割的人，不滿大家說，就連陛下，都要來這麼一刀，這可是抵禦天花的方法，所以大家不要有什麼害怕的。長安城的百姓們已經被陛下要求過了，明日大家就都要來這麼一刀了。」孫思邈說到。
村民們聽見孫思邈這麼說，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家裡面已經沒有人了。
張楠看著這群捂著胳膊的百姓，忽然發現了人群中有個小女孩想要說話，但是欲言又止，張楠便走了幾步，來到了小女孩的身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女孩似乎是有些人生，但是看見張楠是跟著那個白鬍子爺爺來的，也就是孫思邈，小女孩還是大著膽子說了一句。
「我叫婉蕙。」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張楠說到。
「婉蕙啊，真是個好聽的名字，剛才大哥哥看你有話想要說，是不是。」張楠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到。
小女孩看了看身邊的人，又看向了張楠，點了點頭說到：「是，剛剛老爺爺說還有沒有人沒有被割一刀，婉蕙的爹娘就沒有。」
村民們聽見婉蕙這麼說，臉上頓時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那告訴哥哥，你的爹娘呢？」張楠問道。
「爹娘都被村裡的伯伯他們趕到山裡去了。」婉蕙道。
張楠一聽，就知道了這意味著什麼了。婉蕙的父母肯定都是被天花感染了，被村子裡面的人趕到了山裡面自生自滅，這個方法雖然殘酷，但是張楠也可以理解，畢竟染上了天花這種烈性傳染病，被隔離開來，這也是人之常情。
「小友，你這個方法到底對已經染上天花的病人有沒有用。」孫思邈走到了張楠身邊問道，畢竟有些人只是疑似染上了天花，但是還不能確定，村子裡面的人都是本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想法來對待那些疑似患上天花的村民的。
「這，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對已經患上天花的人有沒有用，不過我們可以試一試。」張楠撓了撓頭說到。
「那就試一試吧，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畢竟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吶。」孫思邈說完，便轉身對村子的村正說到：「劉村正，不知道你們把這患上天花的村民們趕到那裡去了。」
「這，不瞞孫真人，這些人已經被我們趕到後山去自生自滅了。」劉村正說到。
「帶我去後山吧，順便把這頭牛趕上，老道要為這些人試試。」孫思邈說到。
劉村正聽見孫思邈這麼說，頓時面露難色。
「哦？不知道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孫思邈看著一臉便秘模樣的劉村正問道。
「不如孫真人還是不要去了，這些人都已經患上了天花，而且趕去後山也有幾天了，想必已經是死的死，跑的跑了，孫真人還是不要費力氣來了。」劉村正給出了一個不太靠譜的答案。
張楠看見劉村正這幅模樣，有些隱隱不安的感覺，於是便說道：「不管如何，去看看總是好的，萬一有些村民只是在山腳下沒有離去呢。這樣不就可以多救一個人了嗎？」
「沒錯，劉村正在前面帶路吧，老道要去看看。」孫思邈也是堅持的說到。
「這.……」劉村正依舊是一臉便秘的模樣。張楠看見劉村正這個樣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是不簡單，於是便說道：「劉村正還是快快帶路吧，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而這個在村子裡面土皇帝當慣了了的村正，看見張楠比自己還橫，於是便說道：「你一個小小的葯童，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我與孫真人說話，與你有什麼關係？」
張楠被這個村正給逗樂了，因為張楠沒有穿官服，而且又年輕，所以被誤認為是孫思邈的葯童也不奇怪，畢竟前兩天孫思邈帶著的徒弟都是像張楠一樣的年輕人。
「在下不才，就只是一個小小的葯童罷了，劉村正還不快快帶路。」張楠笑著說到。
「哼，我是不會帶路的，孫真人若是想去，那就自行去吧。」劉村正說完，便一扭頭，直接離開了。連這個拯救了一村子的孫思邈理都沒有理，便直接離去了。
孫思邈被震驚了，張楠也被震驚了，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人，世態已經如此炎涼了嗎？張楠在心中吶喊道。
正當張楠被震驚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張楠回過頭，發現婉蕙正在拉著自己的衣袖。
「婉蕙可以帶大哥哥還有爺爺去後山，不過大哥哥和爺爺要答應婉蕙，要救婉蕙的爹娘。」婉蕙用自己的大眼睛看著張楠說道。
張楠摸了摸婉蕙的頭，算是答應了下來，隨後，三人便一同乘著牛車前往了後山。
到了後山，張楠卻發現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本來張楠以為這些被趕到後山的村民會不散去，可是到了後山張楠才發現，這裡根本沒有一個村民。
婉蕙帶著張楠還有孫思邈進了山，可是順著山道走了半天，張楠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發現。
走著走著，婉蕙卻不知道為何，直接來到了一小片空地，蹲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走了，張楠看見婉蕙這奇怪的樣子，便和孫思邈一同上前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