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含著淚也得裝完
徐休那些羞愧欲死的想法,凌悠並不清楚,也不在乎。
他今日威風是威風了,可代價也著實不小,說是身心俱疲也不為過——不說連番「一眼超越」需要耗費的神識之力,即便是連續轉變那件無極寶器——「玄機」,以配合施展各家海獵手段……其消耗,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幸虧凌悠已晉級凝真九重,各方面的實力都漲了好一截……否則,早就支撐不住了。
當然,累死累活,回報也著實不小。
數十枚劣品真元石,雖不至於讓東洲三大勢力瘋狂,但壓死一些小勢力,卻無絲毫問題。
更重要的是……
「有了這些劣品真元石,應該足夠我衝擊開元境了,接下來,只缺上品的鬼級功法……」
凌悠一面回返,一面細細理清思路。
「不過話說回來……心墨老人的人品還真是可以。被我這麼狠撈一筆,居然也沒有上演什麼勒令歸還的『經典橋段』,反而,隱隱有『保護』的意思……」
「是愛才惜才,還是財大氣粗?唔……來之前似乎有點小覷這位老前輩了,看來他的壽宴,不會無趣呢……」
正思忖間,凌悠一抬頭,卻見初進臨海城時的落腳處已經到了。
放下雜緒,抬腳走入,還未回到自己房間,倒是先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三位問仙宗帶隊長老。
看模樣,他們是要外出,估摸是打算在壽宴之前,做些準備。
「呃……林長老,趙長老,昊長老,弟子有禮。」
雖然想趕緊回房,好好歇一歇,但迎面撞見長老,凌悠還是抱拳一禮。
「嗯……」
三名長老同時點頭,而後,想起了什麼,微微蹙眉。
「凌悠,你不是隨徐休他們前去海獵了么?這麼早便回來了?」
話音剛落,凌悠還未回答,一位長老捋了捋鬍鬚,自顧自地說道:「明白了……觀你神態,已然疲憊。唉,少年心盛,需知人力有窮,萬事,莫要太過勉強。」
聞聲,凌悠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心說自己這是被當成「不善海獵偏要逞強」的毛頭小子了么?
雖是關懷勸告,怎麼聽著這麼讓人無語呢。
心中喟嘆,凌悠不願多說,便是抱拳道:「多謝趙長老提醒……」
「嗯……你記得便好。」趙長老眯起眼睛,滿意地點點頭——不狂不傲,聽得進長輩勸告,此子不錯。
「回房好好休息吧。」
昊長老,林長老也都點點頭,擺手欲走。
「呃……三位長老且慢,弟子想確認一下……海獵所得,是只需上繳一成,其餘都歸個人所有的吧?」
就在這時,凌悠突然想起這事,連忙發聲。
「呵……」
聞聲,三位長老都笑了。
「這個自然。」
「海獵一向如此,不必多想。」
如今距離海獵終結其實還有一段時間,三位長老並沒有時刻關注,自然不知道凌悠話中的「擔憂」何來。在他們聽來,凌悠這話,不過是少年心性,如同努力之後的患得患失,委實算不得什麼。
難道盛如他們問仙宗,會貪墨弟子的收穫?
再說了,這麼短的時間,凌悠他能獵到多少呀?
少年心性……當真是青春懵懂啊。
三位長老都是關愛後輩之人,趙長老更是展現出了問仙宗高層長老的風度,大手一擺,逼格滿滿地說道:「你得之物,自然歸你!鑒於你今次壽禮籌備有功,那一成也不必上繳了,若是有人找你索取,老夫做主,幫你擋著!」
「啊?如此甚好!多謝趙長老!」本來還要上繳一成,想不到相談幾句,直接「免稅」了,等於多了好幾枚真元石……凌悠又驚又喜,連忙抱拳道喜。
「嗯!」趙長老剛裝了一個逼,感覺甚好,點頭微笑。
雙方就此錯開,各自走遠。
這之後,三位長老一時起了好奇之心,就去關注了一下……
沒過多久,消息回傳,瞬間,三位長老全部傻眼了!
啥?
一百七十幾萬的積分?
數十枚的劣品真元石?
卧槽!
只一瞬,三人就明白了剛才凌悠為什麼要「確認」了……沒別的,實在是這筆收穫太他媽的嚇人了啊!
「這凌悠,還真是……」
一時間,昊長老,林長老都哭笑不得,同時,也將戲謔調侃的眼神,投向了趙長老。
就見趙長老此刻老臉通紅,心中悔意大生——本以為凌悠的收穫不多,免他「一成上繳」乃是送個順水人情,毫無壓力……誰曾想會是這麼個情況!
早知如此,剛才我裝什麼逼啊我!
「老趙,你現在,還免不?」另外兩名長老戲謔一笑。
「免!」趙長老咬牙切齒地說道!
自己裝的逼,含著淚也得裝完!
要是現在反悔,自己得給別人埋汰成什麼樣?
至於說能不能做到……嗯,劣品真元石雖然是稀缺資源,但他趙曹地能帶這幫少年天驕出來,自然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咬咬牙豁出去一些代價,還是能爭取到「免稅」的!
畢竟,凌悠的「壽禮功勞」乃是確實存在的,理由完全充足。
眼見如此,另兩名長老笑意更濃,他們將心比心,自然猜得出這位好面子的老友會如何決斷,但在戲謔的同時,他們也不無感慨……
「本以為徐休已夠扛鼎,想不到……」
「這才是天才啊……」
「……沒說的,真他媽的少年天才!」趙長老也憤憤接了一句,肉疼之餘,心中卻也隱隱期待起了凌悠接下來的表現——連壽宴前的「即興活動」都能被這廝攪出這等風雲,當正戲來臨,還不得翻天?
……
……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海獵結束,心墨老人的壽誕終於到來。
這一天一大清早,問仙宗三位長老就帶隊出發,來到了臨海城附近的一處巨大莊園。
尚未及近,就見得人山人海,門庭若市。
出示請帖之後,門外護衛恭敬將問仙宗一行人迎了進去。一路上,凌悠見到了許多「熟人」——大多是在「海獵」之時被自己「打擊」到的天才……他們瞥見凌悠,眼眸中露出幾分尷尬。但也有一些天驕,出於種種原因並沒有參加「海獵」,他們看著凌悠的眼神,可就有不少帶著挑釁意味了。
畢竟,凌悠先前在「海獵」活動上,很是出了一番風頭。更別說那天,還不是「海獵」的截止日,許多人不死心想要追趕,期盼奇迹降臨在他們身上……可結果卻無一不是折戟沉沙。
不……應該說,望塵莫及!
這等戰績,會引起旁人的關注也是再尋常不過——就連徐休,都還沒完全認輸,而是重整旗鼓,準備在壽宴之上好好表現一番……
當然,這些,凌悠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乃是一件「怪事」。
「……壽宴即將開始,心墨老人卻一直沒有現身……而且,各方都已經將壽禮獻了上去,怎麼沒有一點回應?有古怪啊!」
按理說,賓客到場賀壽,獻禮,主人怎麼也得現身回應一下才合禮儀吧?
隨著時間推移,許多人同樣注意到了異樣,正值奇怪之時,突然有一道人影從庭院深處走來。
卻是一個彷彿小白臉的英俊青年。
在他身後,還跟了好幾個彪形大漢,每人都抬著一些東西。
走近后,白臉青年對著眾人抱拳一禮,口吻里,帶著七分恭敬三分歉然。
「諸位,很抱歉,情況有變。家師剛剛吩咐……」
說著,他一擺手,彪形大漢們紛紛上前,將東西放了下來。
瞬間,凌悠的眼睛就眯了起來,因為他看到,這堆東西里,居然包含他獻上去的靈畫!
難不成……
正思忖間,那白臉青年已是續道。
「……家師言,今年壽誕,不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