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星雲閣

  一時間，就連支持凌悠的一干人等都默默低下了頭，面露羞愧。


  尤其是秦丹雪，她嘴角勾起苦笑，真是哭笑不得——你說你都把殺公子干趴下了，主峰天才也大多倒向你了，今後弟子九峰基本就是你橫趟了，別說三千貢獻點，就是撈上三萬五萬都是小菜一碟了……


  可你倒好……遇上個「扣三千」，都像要了命一樣跳起來……


  要不要這麼摳啊！


  秦丹雪不覺無語至極，她真是看不透凌悠，這人……真是太能搞事了！


  事實上，別說她了，連閱人無數，見慣妖孽的使老，此刻也是嘴角抽了抽，完全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遇到這種奇葩。但很快，他還是強行壓下這些雜思，避重就輕，點頭道：「……正好，宗主也要見你，議定問仙榜首之事……」


  「那好！有請您老帶路！反正見了宗主沒個說法我絕對不服的！開玩笑，那是三千貢獻點啊！你們這是要我的命！」


  凌悠昂首，雄赳赳地道出這句，聞聲，使老嘴角再抽一下，他實在無法理解凌悠的又一「處事原則」，當下也只有暗暗搖頭，轉身拂袖，踏步而去。


  他著實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別人家的主角，到處被人各種玩黑幕，他倒好，站穩黑幕利好一邊，還特么不滿意……


  想想也是醉了！


  當下，就見凌悠緊隨使老之後，很快消失眾人眼前。


  這之後，一直抑制著的嘩然聲，徹底爆發！

  場間大多數人都不傻，自然知道，使老面對凌悠那奇葩至極的態度，究竟意味著什麼……


  「凌悠……絕對有大靠山！」


  想通這一點，眾人便知道，今天的事，徹底結束了……


  一些人心生唏噓，一些人無比喜悅，還有一些人，看著早已被嚇尿，只不斷瘋癲般喃呢著「不可能，這不可能」的琅慶……


  鄙夷之餘，亦不由得心生慶幸……


  還好，還好！

  幸虧沒像這蠢貨一樣亂跳作死啊……


  ……


  ……


  接下來的幾日里，問仙宗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自然是殺公子被逐出問仙宗——這位天驕倒也驕傲，儘管被氣得三次吐血，但在離去之前沒有任何癲狂舉動，而只是摸著額頭的一處黑色印記，深深朝著凌悠所在之地，望了一眼，喃呢了一句模糊之語，似乎隱帶『解封』二字……


  很顯然，他不覺得，自己和凌悠之間的恩怨糾纏，會就此結束。


  雖然在問仙宗慘敗，但他，也沒有就此頹廢。


  對此，凌悠自然是想過趕盡殺絕的，但問題在於……問仙宗高層絕不會允許他做此事。畢竟，黑泉怪人乃是通法強者，如果殺了他這屆「最得意的作品」，對於宗門而言絕非好事——至於說殺公子麾下的那幫嫡系，死得死傷得傷，其實，反倒是旁枝末節。


  就像凌悠斬殺七大問仙榜天驕，依舊可以被「原諒」一樣……很多時候，最核心的，才是最關鍵的。


  再說了，這次問仙宗高層可謂是放開了讓殺公子闖，在最後一幕前，高層都未乾涉……換言之，殺公子打的是同級別的戰役，自己輸得這麼慘，能怪他們？

  黑泉老人不至於看不透這一點。


  依他往日脾性，也非沒有賭品之人。


  當然……殺公子畢竟是三次吐血，慘敗而歸，所以也別妄想人家會對問仙宗有什麼好感。


  而在殺公子離去之後，凌悠面見宗主，經過一番象徵性的言語交鋒，演示之流……他，取代了殺公子剛剛奪得不久的問仙榜首之位。


  之後，重啟星雲大陣，自啟星雲閣——雖說對他而言，拿到星雲閣一些許可權或是「只能入內一觀」，並沒有多少差別，但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自然順水推舟。


  自己用不著，還可以給袁皮皮，秦丹雪他們使用不是？

  本著這樣的念頭……這問仙宗最大的秘辛之地，凌悠入宗的最大目標——星雲閣，終於徐徐在他手上，開啟！


  某日，通道穩固，一切功成。


  凌悠沒有絲毫猶豫，踏入閣中。


  ……


  星雲閣，問仙宗第一禁地，乃是典藏諸多妙法，往事秘辛之地。


  出乎凌悠意料的是，盛名之下的星雲閣，外觀卻十分樸素無華，甚至可以說，隨便把它扔在問仙宗的疙瘩角落裡，都不會有半點維和，更不會有人想到……這，就是星雲閣。


  如果不是自己親身闖過了「百石林」，親手主持了星雲大陣，從頭到尾沒有半點紕漏……凌悠還真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弄錯了。


  長吸一口氣，他雙手撫上大門，輕輕一推，門縫中彷彿有星光點點映於眼帘，照出凌悠白皙面頰。


  他踏步走入，就見裡頭是一片再普通不過的庭院，沒走幾步，後頭的大門砰地一聲重新關閉，與此同時，道道星光開始在庭院四周的雜草堆間出現，有些漂浮著，有些徐徐上升，宛如幻變煙火，煞是美觀。


  但這些美景並不落在凌悠眼中，他眼觀鼻鼻觀心，神識蔓延開來，片刻后霍然凝眸，身形一掠，便來到了一處雜草堆中。


  分開亂草，得見甬道。


  沒有猶豫，凌悠迅速沖入，不多時，路面漸寬，光明大盛，卻是來到了一座頗為莊嚴的小殿。


  下方地板，以如墨古玉鋪就，光可鑒人，周圍，立著一排排古老的書架，有些隱見斑點，有些搖搖欲墜，卻是透著滄桑雄渾的氣息……


  書香滿室。


  凌悠眼眸一斂，一排排地掃過去，但見此間書卷琳琅滿目，種類不一，有武技有身法，有捲軸，有玉簡……不一而足。


  品階大多在人階較高的層次，也有一些，達到了開元境的層次，不過有關開元之上，通法境的秘籍等，卻是沒有一本——倒不是問仙宗的高層小氣，實是那個檔次的東西，位處東洲頂層，即便拿出來給弟子閱覽，因境界差距過大，也只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那些一般是歷代宗主親自收藏的。


  當然……這些對於凌悠而言並無區別——別說通法境了，就算開元境的秘籍擺在他面前，他也是兩眼一懵逼。


  不過一路看來，書卷甚多，千奇百怪，倒也讓他開了一番眼界。


  想必，對皮皮他們會很有幫助。


  這樣想著，嗖嗖幾下，凌悠來到了這堆書架的最前沿，旋即從懷中取出一枚印記——那日他上問仙主殿面見宗主時，對方給的，用以開啟星雲閣中最隱蔽的秘辛之地。


  這個許可權，也只有他擁有。


  其他人，就算被他放進來，也決不允許進入秘辛之地。


  除此之外，凌悠也不能從星雲閣里取走任何東西，即便是外面的秘籍也一樣，他能做的，只是放人進來共閱——若非如此，那些天資絕倫，又符條件的問仙榜首，豈不是早就把星雲閣給搬空了？

  問仙宗高層又不是傻子。


  當下，凌悠稍一操作，沒過多久，前方那塊半遮的青石牆壁頓時發出轟鳴聲響，徐徐向旁退開。


  一股幽深靜謐的氣氛，陡然瀰漫開來。


  凌悠眼眸一斂，隨手提起一盞小燈，走入了這許久未有人至的秘辛之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幽漆石洞，四處牆壁鏤空，鑿出許多壁櫥，上放十幾本書卷，只是不同於外面的「精緻」，這裡的，大多都有些破破爛爛，灰塵滿面。


  凌悠開始了翻找。


  一本接著一本秘辛錄被他翻閱而過……其中，不乏天文地理，東洲奇事，諸多英雄人物，傳記機遇……不過大多數，都是語焉不詳，含義模糊，情報有很多，但早已過時的也不少。


  凌悠完全沒在意那些，他唯一關心的，乃是九曜山的線索，然而翻遍了這些秘辛錄，卻是壓根沒見著那般字眼……


  「不會吧？白忙活一場？」


  因為九曜山情況不明，所以凌悠也不清楚憑「東洲第一宗」的核心秘辛地，夠不夠檔次收有這類消息……但自己，應該沒這麼倒霉吧？

  畢竟這可是自己能找到的，最高級的秘辛藏地了，期間還歷經「千辛萬苦」，若是不行，那可得鬱悶死！

  心念至此，凌悠頗有些不甘地從須彌戒中，取出了那副九曜山圖，細細觀察起來……陡然，他眼眸一凝！

  「咦？這下面，好像還有……那是……」


  踏上修鍊之路有段時日了，凌悠的觀察力更加敏銳，如今定睛細看，竟赫然發現這圖中還有一些自己之前不曾留意到的細節——在『九曜山』三個字下，有一排小『符號』，似乎是文字的樣子……


  「觀其形狀……難道，是『九曜山』的另一種寫法？」


  凌悠陡然心頭一動。他穿越過來后，雖沒靈魂相融，但也是覽過了前身部分記憶，學會了這世界最通俗易懂的語言的，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大陸就只有一種語言！


  凌悠所會的，以及大多數人通用的，只是自古時，一脈傳承下來，衍生髮展至今的「普通話」罷了。


  所以，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這些秘辛錄中，用別的語言提到了『九曜山』的線索？


  一念至此，凌悠連忙重新翻閱，逐句找遍此間所有秘辛錄，竟還真讓他在某一本藍皮薄本的角落處，看到了類似的「符號」。


  看那位置，顯然是一排插字，字數不多，和上下文也不連貫，似乎是註釋，摘要之流……但落在凌悠眼中，卻比這堆秘辛錄全部加起來，還要珍重得多！

  盯著這排字，凌悠迅速採用拆解，象形等等手段，盡量「翻譯」，但一來，這「字跡」很是潦草，二來，異世界的偏僻語言哪有那麼容易翻譯？


  忙活了半天，凌悠也只翻譯出了寥寥幾字，已至極限，卻根本湊不成完整句子。


  「帝……帝……會……九曜……盛……」


  喃喃念著，凌悠緩緩搖頭，根本猜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又不甘放棄，便開始從這本秘辛錄本身入手——經過一番審查，他發現，它的作者，有點類似於後世的馬可波羅，乃是一個遊行浪子，常年在大陸旅行，經歷甚廣，但從年代來看，他多半已經不在人世……


  「……如果是遊記的話，說不定都切實到過九曜山了！如此說來……這條線索的價值，不淺！」


  凌悠細細忖度，越想越覺可能，於是他再接再厲，找起了有關「翻譯」的情報，或者說，「能夠翻譯的，且尚在人世的人或物」……


  又是一陣好找。


  許久后，凌悠長吸了一口氣，眼中，似乎有銳芒閃過。


  「東洲五老之首……心墨老人……」


  東洲五老。


  逍遙在東洲三大勢力之外的通法境強者。


  他們生性洒脫，不願與大勢力為伍，再加上實力超群，各有絕學，自然成為三方拉攏對象……久而久之，地位就愈發超然。


  其中，心墨老人無論是實力，還是絕學，都是當之無愧的五老之首！他愛好風雅，一手「憑心凝墨」之絕學出神入化，在書法，繪畫之道上走得甚遠，領銜東洲頂尖才俊。同時，他喜好古籍，經常鑽研古文字，經他之手的「譯文」簡單清晰，直切肯綮，為人稱頌。


  如果說東洲有誰可能「翻譯」凌悠手頭的這些怪異「文字」，那毫無疑問，是他。


  只是這裡有兩個難處。


  其一，心墨老人乃是五老之首，比五老中其他人更加地神秘莫測。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別說見到他本人，就算是探聽到關於他的真切消息，都不容易。


  其二，五老之間，互有交好，也有讎隙，而不巧的是……這位心墨老人，剛好和殺公子背後的那位黑泉老人相交莫逆！而凌悠，這次偏偏將殺公子整得那麼慘……雖說「各憑本事」，黑泉老人絕對做不出什麼親自出手，以大欺小的跌份事，但他又怎可能看凌悠順眼？


  連帶著，心墨老人對凌悠的感觀，估計也不會好。


  如此一來，求他幫忙，更是難上加難……


  「……這事情，不簡單啊。」


  凌悠揉了揉眉心，頗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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