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生我材必須浪
一連串話語落下，字字誅心，尤其是最後一句，如同重鎚，差點讓游錄再度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靠！
明明自己練的是正兒八經的出雲步，循規蹈矩，磨礪數年，正宗得不能再正宗，怎麼落到你嘴裡，就給批了個無一取足，完了還說這是『假身法』？
卧槽！
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憤怒，羞惱，沖昏了游錄的頭腦，但聽他一聲咆哮，翻身而起，腳步一挪，身形在這一刻如雲朵般柔軟，詭異一扭，虎拳探出，狠狠朝著凌悠砸下！
這一刻的游錄，完全沒去理會凌悠毒舌的意圖，以及他言語誅心的根據何來……他現在只想將這個讓自己當眾出醜的傢伙，狠狠揍一頓！
然而……
「說你練了假身法，你還不服是吧？」
對此，凌悠一臉淡然，還有閑心搖頭一嘆。
然後，他伸手。
倏忽間有一襲白影，穿梭而過。
雲卷。
雲舒。
先是啪啪啪一陣抽臉聲，隨後，伴起不斷咔嚓重響！
游錄再度被抽飛出去！
這一次，他身形倒錯，骨骼都不知斷了多少！
「步伐踩慢五十三次，身形意全亂，沒有一點雲捲雲舒的愜意……或許我錯了，稱你為假貨，都是對假貨的侮辱？」
凌悠看著身形扭曲，姿勢詭異的游錄，搖頭，淡淡道：「既然……把好好的出雲步練成了扭秧舞，那就，彆扭回來了！」
一聲落下，游錄羞憤欲死！
但凌悠又哪會再理會他？
這種時候，當然是裝完逼就跑了！
下一刻，恍如有一陣飄渺雲煙在場間生起，隨意間笑看花開花落，雲捲雲舒，倏忽間已消失塵寰……
凌悠和陸山同時在場間消失！
全場愕然，好半響，眾人才被游錄一聲慘呼，拉回現實。
這下子，那些本已決意去游錄那邊「報備」的新弟子們，開始面露遲疑，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就投來赤裸裸的懷疑目光……
見狀，游錄心尖發顫，一時有口難辯，身形掙扎，扭曲如蛇，配著左邊高高腫起的臉頰，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一刻，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剛拿樣貌之事嘲笑過陸山，結果沒過多久，自己就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叫什麼事兒！
……
……
百意石洞，內里乾坤。
位處深處的那片廣場，其實並非石洞終點——在廣場周圍，有著數道石門，門后穿小徑，就可以到達比較正規的講解場所。
不過，裡頭道路繁多，沒人帶領，極易迷路。
此刻，在這石洞諸多幹路中的某一條上，兩人邊走邊聊。
正是凌悠和陸山。
「……師弟，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陸山沒能一下子看穿凌悠的所有部署，但他也不傻，自然知道這次的「效果」決不會差……而能做到這一點，全靠眼前這個少年！
可陸山想不通，他怎麼就能破掉游錄的出雲步？先前所說的「壞話」，又有幾分是真？
「哦，這事啊……那個刻著出雲步的石柱不就在附近嘛，隨便靠近了些，感悟了下，不就會了嘛，之後，還不簡單？」
凌悠當然不會說實話。
聞聲，陸山哭笑不得——隨便？簡單？
要真這麼簡單，游錄過來的時候，能那麼囂張？
顯然啊……不是事情簡單，而是這位，太妖孽了。
但讓陸山疑惑的是，這位仁兄的悟性都這麼強了，又何必聽什麼講解呢？直接自己去悟石柱不是更好嗎？
他哪裡知道，凌悠之前連出雲步是啥都不知道，對石柱上的內容也是兩眼一抹黑，論到悟性，連陸山都可以甩他一條街……
當然，這等真相，就是凌悠自己說出口，陸山也是打死不相信的。
所以現在，他滿是疑惑，卻又不好開口發問，一時有些憋得慌。
似乎看出了這點，凌悠清咳一聲，說道：「其實，我主要是想和諸位道友，印證一些想法，大家坐而論道，互相分享心得……」
一句落下，陸山茅塞頓開，如果是之前，他還會覺得凌悠想和內門弟子坐而論道，委實狂妄，但現在他卻不覺有絲毫不對。
就憑剛才那一下，凌悠躋身內門，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不是兩人萍水相逢，交情不深，陸山都想問問凌悠修鍊上的問題了——也幸虧他靦腆問不出，否則凌悠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兩人邊說邊走，一路走下，沒過多久，到了一處寬大石屋外間。
陸山對凌悠抱拳一禮，請他靜候，便獨自走入通稟。
凌悠就這麼等了好一會兒，陸山才重新出來，只是這一次，他卻是滿臉愁苦……
「師弟，抱歉。韓師兄今日身體不佳，暫且睡下了……恐怕……」
聞聲，凌悠愣了愣——之前陸山出來招人，說明這位內門師兄是有準備的，怎麼突然就「身體不佳」了？
再仔細一看周圍景象，似乎略顯狼藉，隱隱有打鬥的痕迹……難道，有人之前來過？
不過看著陸山的模樣，顯然不想多說。
正思忖間，陸山歉然開口道：「對不住，師弟，事發突然……不如這樣吧，我們這邊勻給你三百貢獻點，就當是剛才的報酬。」
凌悠點點頭，也不矯情：「既然如此，也行。」
眼見凌悠這般通情達理，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陸山心中感動，糾結一陣，終於還是開口道：「師弟，我看你似乎……很缺貢獻點的樣子？」
「嗯？」聞聲，凌悠眼睛一亮。
陸山道：「如果師弟想大賺一筆的話，我這邊，倒是可以給師弟提供個宗門『任務』的路子，聊表歉意，而且……若是師弟喜歡『交流』，做這任務，應該，也可以。」
「只是此事報酬雖豐，卻，極難。」
「哦？」凌悠來了興緻，「師兄不妨說說看？」
本來，他來這裡就只是因為不想空手回去，如果能有意外之喜，當然接受！
聞聲，陸山面上露出怪異神色，彷彿想起了什麼荒唐的事，搖頭說道：「師弟，跟我來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
……
過不多時，陸山帶著凌悠，來到了另外一座石屋外……
尚未靠近，一個尚顯稚嫩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震得石屋顫動！
「誰！滾滾滾滾！本天才不學習，本天才打死都不學習！——」
一聲落，凌悠嘴角一抽。
沒等他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聽一聲吱呀，一個發梢微白的男子從裡頭走了出來，目光停頓在陸山身上：「你又來了？」
「不不不！不是我。」陸山聞聲，彷彿想起了什麼恐怖的回憶，連忙擺手，轉而望向凌悠道，「是這位師弟想試試。」
「嗯？你？」
這時，那男子才看到凌悠，見他年僅十六，凝真一重，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
陸山趕忙將剛才在眾石柱前發生的事件說了。
「哦？凝真一重完勝三重？瞬悟人階身法出雲步？如此說來，倒也不全無本事……」聽完陸山所言，那男子面色稍霽，眼神中總算有了一抹認真。
「既如此，我便將諸般事宜告知你，之後是否真要試這『任務』，你自行決定。」
一聲落下，凌悠也大致弄清——這位是『任務接引人』之類的存在吧？
想了想，凌悠徑直道：「前輩，我能先問問，這任務的獎勵是多少貢獻點么？」
「嗯？」聽到凌悠口氣淡然地問起了獎勵，那男子微微一愣，而後頗帶一絲戲謔地看向他，「問獎勵是么……好，我告訴你！」
說著，男子豎起兩根指頭，晃了晃，輕哼道：「獎勵，一共……兩萬點！」
一聲落下，凌悠頓時如遭雷轟。
但這不能怪他失態，實在是這個數字，太過驚人！
兩萬點貢獻點意味著什麼？
想想吧，那些石柱的精華講解，一堂頂天了也就三四百的貢獻點，就連挑戰問仙榜上的弟子，都只是以三千之數為基，至於宗門的修鍊資源之流，更是不消多說！
外門弟子，幾乎沒有一個身家破萬，便是內門弟子，勤勉多年，也罕有能拿出這樣一筆數字的……
這已經逼近了頂尖內門弟子的檔次。
可以說，只要拿到了這兩萬貢獻點，凌悠就能徹底擺脫一窮二白的局面，跨步入小康，外三峰橫著走，並享受問仙宗一流檔次的服務！
再做什麼事，都會方便許多！
一想到這裡，凌悠眼睛亮得駭人，一時鬥志昂揚，但他也沒失去理智——這麼恐怖的報酬，僅僅只為了一個任務，可想而知它的難度有多可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任務，應該和剛才那個聲音有關吧？」
凌悠冷靜下來，開口問道。
「不錯。」男子點頭，轉而看向那石屋，沉默片刻，竟是嘆了口氣，「你，應該知道『小天才』之名吧？」
聞聲，凌悠眼眸一斂——小天才？那不是被譽為外三峰第一人的天才么？算來，他和自己同屆，只是入宗批次更早，在短短時日內闖出了偌大名頭，同屆之中，似乎唯有那位被直接破格收為親傳弟子的絕頂天才，才能穩穩壓他一頭……
難道……
「這屋裡的，就是小天才？」
凌悠愣了下，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是『小天才』了——剛才的聲音，音調稚嫩，明顯不超過十四歲！
「堪堪踩在問仙宗招人的年齡初線，卻能壓得外三峰所有天才抬不起頭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在外門弟子堆里混？」
似乎看出了凌悠的疑惑，那男子嘆了聲氣，將諸事娓娓道來。
一長串話語落下，凌悠不由得目瞪口呆。
「你是說……這小正太……呃不，小天才，天生悟性高絕，天資極強，卻偏偏，患了厭學症？明明隨便學一點就能衝擊內門，偏偏不學，自甘耽在外門？還……整日玩樂，各種浪費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