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答應你
說時遲那時快！
江葉芷幾乎想也沒想就沖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陸琛的身體。
「砰！」
這是南宮謙槍支里的最後一顆子彈，聲音不響，但是子彈打進肉里的聲音卻異常清晰。
江葉芷緊緊閉著雙眼，她甚至聽到了鮮血噴濺而出的聲音！
但是，她的身體卻沒有傳來任何痛感，江葉芷木木地轉頭，入目是陸默緩緩到底，胸口血流如注的一幕。
南宮謙眼球泛紅，眼睛里的紅血絲彷彿要滲出來一般，兩隻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下一秒，南宮謙就被人給控制住，反剪了雙手，被迫跪在地上。
南宮謙沒有反抗，他垂下了頭，也沒有再往陸默的方向看一眼。
「陸默！陸默……」江葉芷呢喃了一瞬，好像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雙腿一屈就跪了下去。
陸琛也怔住了，手上還握著那個遙控器，可是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陸琛反應過來，已經有警察在給陸琛做初步檢查。
他對陸默這個弟弟算不上喜歡，卻從沒想過他會為自己而受傷，即使他的初衷不是救自己，終究也是因為他的大意。
「嫂……嫂子！大哥……」陸默的聲音很微弱，已經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
江葉芷只覺得心臟好像被人狠狠踩了幾腳，難過的無法呼吸。陸默為了救她，竟然……
她趕緊俯下身去，陸琛尚有理智，趕緊扶住了她，以免碰到傷口。
「你們……幸福。」陸默最後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突然大口大口地吐出血來，然後了江葉芷的手，也染紅了她的眼睛。
「對不起。」為他檢查的警察感覺到了他的脈搏越來越微弱，他們上山根本沒有帶醫生，這一槍已經打進了脾臟，剛剛還能說話已經是死撐了！
「什……什麼？你說什麼？」江葉芷不可置信，這是一條生命，是為救她而受傷的生命，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說對不起。
「我們已經聯繫了醫生，直升機在來的路上，我們會儘力。」本來已經下了定論的警察在看到這樣的江葉芷之後還是改了口。
江葉芷卻已經聽不進去了，猛地站了起來，小腹卻一陣墜痛，終於還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五天後。
江葉芷再次醒來，腦子裡有一瞬間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忘記了自己是誰，卻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依然平坦。
「陸夫人，您終於醒了。」拿點滴進來的護士很是欣喜，把點滴瓶放在柜子上，快步跑了過來。
「陸夫人？」聽到這個稱呼，江葉芷的意識才慢慢回籠。
那一片鮮血佔據了她的腦海，還有陸默幫她擋了子彈，倒下去的一瞬間。
「陸……陸默，他有沒有死，他沒有死是嗎？」那個警察跟她說了，直升機來救陸默了，那他應該就沒有死了，這樣的話，她就不用愧疚了。
小護士僵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陸夫人，您恢復地真快啊，瞧您這氣色，連我都比不上呢。」
恢復？什麼恢復？
江葉芷如遭雷劈，猛地坐了起來，拉住那個護士的手，「什麼恢復？我的孩子沒有了嗎？我的孩子……」
「孩子還在。」陸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緊接著病房門被打開，他的身影出現來江葉芷面前。
「孩子沒事，她說的恢復是你驚嚇過度所致。」陸琛聲音沉沉，下巴上青色鬍渣明顯。
他已經差不多五天沒有閉眼了。
江葉芷終於放鬆下來，手被陸琛握住，心裡才安心了一下，又接著問道，「陸默呢？陸默他也沒事是吧？」
陸琛也頓住了，抿了抿唇，還是據實相告，「那一槍打進了脾臟，脾臟破裂，沒有救回來。」
陸默死了，南宮顏儷差點也跟著自盡，特別是在知道這件事跟南宮謙有關時，差點要拿刀進警察局。
「他……還是死了嗎？」明明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彷彿作死還在管她叫嫂子，他笑起來時笑容是明亮的，像個陽光的大男孩。
可是現在……他就這麼走了？！
江葉芷突然低下了頭，被陸琛握住的手緊了緊，她輕輕呢喃道，「我們答應你……」
那是陸默最後的話，他既然希望她和陸琛幸福，那他們就答應他，一定會幸福。
陸琛沒說話，卻嘆了口氣，起身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果然，沒過一會兒，胸襟處就已經濕透。
陸琛忽然想起他去警局看南宮謙的時候，他明明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動力，也有辦法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南宮謙告訴陸琛，不管他會被判多少年，會在牢里呆多久，他都不會去尋死，他會好好活著。
因為南宮顏儷只有他一個人了。
之前她還有陸琛，現在她真的已經失去了所有，她不認南宮謙這個兒子，南宮謙卻永遠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與南宮謙而言，親情是最重要的，他在這個世上，最在乎的，也就是親情。
陸琛頭一次不知道怎麼接話，這個極端的男人，會為了親情，一次一次地退步。這在他眼裡，是真性情……
「陸琛，我們都會好好的，是嗎？」江葉芷的聲音從他的胸膛處傳來，悶沉沉的。
「陸夫人和陸先生當然會好好的！」護士有些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頗為歡快地開口接話。
江葉芷從他懷裡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已經紅得不成樣子，卻還是努力扯出一抹笑來，畢竟他們都已經答應陸默了……會幸福。
陸琛點點頭，忍了忍還是道，「明天，是陸默的葬禮。」
本來昨天就應該出葬了，可是那時候江葉芷還沒有醒，他知道，如果不讓江葉芷送陸默最後一程，她的良心這輩子都不會安。
「我要去，送他最後一程。願天堂沒有邪惡，只有善念……」這樣的話，他應該就會變成真正陽光的大男孩。
陸琛有心心疼，但心裡更多的是難過，一伸手，重新把她摟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