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因為還愛
「都別動！」
這話卻不是警察說的，而是拿著槍的程凱。
即使是拿槍對著別人的腦袋，他也還是一副淡然的姿態。
程凱的槍對著唐嘉妍的額頭，眼神卻溫柔地像是對待自己的情人一般。甚至還輕聲跟她道了歉，「真是對不起。」
唐嘉妍笑了，笑容慘淡，「我以為至少我們有舊情。」
程凱搖搖頭，目光沉寂，「很早就沒有了。」
「你是我見過的最冷血的人。沒有之一。」幾年的感情說斷就斷，甚至可以用這段感情去利用她。
他根本沒有心。
陸琛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做，更沒想到的是，程凱的槍居然會對著唐嘉妍。
「放開人質，你們可能還有活路。否則……」
「否則怎麼樣？」尹珩玉打斷警察的話，手裡的手術刀也抬起來對準了唐嘉妍的脖子，只輕輕一壓，那白皙的脖子就滲出了血絲來。
「否則，你們要的東西就會變成一堆灰。」陸琛沉沉應道，同時，手往下倒。
「砰！」
不知道是誰先扣動的扳機，空曠的倉庫里就響起一聲幾乎要穿透耳膜的槍聲！
緊接著，尹珩玉動手，一個翻身手裡的手術刀就朝陸琛的手腕刺去！葉芷狠狠倒吸了口氣，幾乎是下意識就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來！
陸琛反應更快，在手術刀落下來之前，把手裡的東西往尹珩玉身後用力一拋――
混戰就是這個時候開始的，尹珩玉幾乎是立刻就往那包粉末跑過去，高跟鞋的聲音生生讓人生出些窒息的感覺來。
程凱的槍抵著額頭，趁唐嘉妍愣住的時候猛地轉身半摟著唐嘉妍，槍口的位置從額頭變成了太陽穴。
周奕抱著念樂樂彎著腰跑到一邊，陸琛把葉芷往警察堆里用力一推，然後居然朝尹珩玉跑了過去！
警察四處散開，有五個人同把周奕和唐嘉妍圍住，槍都對著周奕。
尹珩玉剛剛把東西撿起來，還沒來得及轉身，手腕就被人用力一拍，剛到手的東西就這麼飛了上去。
「砰！」
尹珩玉和陸琛錯開，警察朝尹珩玉-腿部開了一槍，卻被她躲過。
葉芷還沒有反應過來，倉庫就已經亂成一團，等她看清楚陸琛和唐嘉妍的位置時，程凱突然把槍對準了尹珩玉！
從葉芷的視角看，尹珩玉背對著程凱，身形不斷變換，警察不好開槍，一來是沒有命令，二來是沒有出現緊急情況。
何況陸琛和她離的極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們不能開槍。
程凱突然把槍轉面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就連圍著他的警察都愣了一下。
尹珩玉的手在接觸到粉末的那一刻，突然停止，彷彿背後生了眼睛一般。
陸琛把東西往上用力一踢，然後朝尹珩玉跑過來。
可是，更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程凱的槍上移，「砰！」地一聲打中了粉末，倉庫頓時白粉四濺。
「那是假的！」程凱聲音依舊冷淡，沒有帶一絲情緒。
果然，空氣里滿是白灰的味道。
尹珩玉差點朝程凱扔出去的手術刀又堪堪收了回來，冷哼一聲，卻沒有開口。
「讓我們出去，要不然我就和她同歸於盡！」程凱朝門口揚了揚下巴。
穿警服帶頭的男人想了一下，還是揚了揚手。
葉芷鬆了口氣，只要他能走，應該就不會傷害唐嘉妍了。
她不想任何人受傷。
大門打開，程凱帶著唐嘉妍率先走了出去。
「程凱，其實……我還挺高興能死在你手上的。」一直沒開口的唐嘉妍突然說話，聲音里居然帶著滿足。
程凱眉頭跳了跳，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見尹珩玉低低的一聲驚呼，原來她先前從陸琛手裡拿來的東西，又被陸琛搶了回去。
如果不是她伸手還可以，而且手上有刀，說不定就被抓住了。
他們第一個沒想到的是陸琛居然會報警，第二個意想不到是他居然會準備兩個東西！不得不說，一向籌備完美的他們這次確實太急了！
現在他們連逃出去都是奢望，手裡只有唐嘉妍一個人質，勉強可以讓警察暫時不開槍。
「程凱，你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嗎？」唐嘉妍的聲音最輕柔不過，葉芷卻發現，她的手居然已經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手銬！
程凱抿了抿唇，頭一次帶了些情緒，不耐煩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再提。我不是會念舊情的人。」
「嗯，我知道，所以――」
「程凱！」尹珩玉大驚！
唐嘉妍突然從程凱的懷裡縮出來。像只泥鰍一般，已經打開的手銬眼看就要套上程凱的手腕。
「不要！」葉芷大喊，瞳孔收縮。
連陸琛也皺緊了眉頭，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他離得有些遠！
尹珩玉的手術刀脫手，薄刃劃過空氣，竟帶著些凜冽的風聲。陽光照下來，打在寒光凜凜的刀面上，卻暈不出溫暖的光，反而被折射地更加凌厲……
唐嘉妍背對著他們，手銬已經扣上了程凱的手腕，程凱卻突然用力扳住她，自己則往她後面一轉！
「噗嗤――」手術刀沒入肉里的聲音。
緊接著是暗紅的鮮血――聽說心臟的血總是要暗些。
唐嘉妍愣愣地沒有反應過來，有警察眼明手快地控制住了尹珩玉。
程凱卻趴在她的背上，漸漸的，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下來。
唐嘉妍轉身，他就往地上倒下去，她趕緊去扶他，手指觸到背後，一片粘稠！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手上碰到的是什麼東西，可她還是極快地抽出了手，像觸電一樣。
目光變得猩紅，幾乎要噴出血來，竟然一巴掌打在程凱臉上，那股狠勁兒把人都嚇了一跳！
可是程凱沒有反應。
陸琛當著尹珩玉的面，倒了那包白色粉末。尹珩玉哈哈大笑起來，癲狂的樣子令人望而生畏。
「他倒是裝地像啊！明明還愛，卻裝地那麼冷血。我們都被他騙過去了……」她隻字沒提這次任務。
葉芷眼底湧上淚來，卻死死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